憤怒的村民越圍越緊,戰鬥一觸即發。 我單手握住了腰間警棍,準備來個先發制人。打頭的村民已經進入我了我的攻擊範圍,在我馬上就要動手之際。停村支書在人羣外大聲禁止了所有人的行動。村民分開兩邊,給書記讓開了一條路。吳支書大步走進了包圍圈,只見他捏着拳頭怒視着我,頭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我也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片刻之後,吳書記開口了:他把咱們的看湖人抓了,咱們就拿他祭水鬼
聽了吳書記的話,我當時愣在了原地,都什麼年代了,他們還弄這些東西,簡直太可笑了。就在我走神的片刻,村民一擁而上,把我按在了地上。緊接着就有人拿來了繩子,把我五花大綁起來。我一面極力掙扎,一邊大喊大叫:你們這麼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無奈身上按着踩着十幾個人的手手腳腳,我根本就動彈不得。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又哪來一塊破布把我的嘴也給堵上了。我只覺得這塊布很臭,希望不是襪子纔好。吳支書對身邊的兩個青年說:你們回去準備一下。兩個人轉身就跑回了村子。我被村民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行人把我推推搡搡的向着楊樹林中走去。
楊樹林裡的地面坑窪不平,我的雙手又被反綁在身後。一路上我幾次試圖逃跑都被村民追了回來,背上還瓷瓷實實的捱了幾木棍。農家漢都有把子力氣,我險些就被打的背過氣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回村裡準備的兩個青年也回來了,他們的手裡拿着許多香燭紙錢。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我被這二十幾個村民推推搡搡的來到了楊樹林的邊緣,不遠的前方就是那片會吃人的碧綠的湖水。只聽到身後有人高聲喊一句:大家手拉手,千萬不要放開。我回身一看,身後的二十幾名村民手手相連,形成了一道人牆,將我擋在了最前面。我的腦袋裡快速的回想着太爺爺秘籍中對水鬼的描寫:水鬼在所有鬼魅中屬最陰,被水鬼纏住的人會被牢牢的抓住,一直拖到水底,直到淹死爲止。因水也屬陰,故鬼在水中不可查覺,即使有鬼眼之人也是一樣。水鬼在陰雨天裡可以上岸,變換形態,引誘路人下水。估計我和小李小王第一次來到湖邊時,我看到的那團黑氣就是水鬼上了岸。太爺爺的書中還寫道,想要在水鬼手裡活命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水鬼會保持着死時的形態,頭只會向着水面,被拖住的人只要用力往水下游,水鬼會認爲已經將人淹死,就會鬆手。生人只要能閉住氣,潛游到水邊,就能有一絲生機。
想到這裡,我心裡也算有了些底,這次能不能脫險就要看太爺爺書裡的招數是不是管用了。衆人壓着我徑直來到湖邊,擺起了香燭,開始焚燒紙錢。兩個村民在我的身後照着我的膕窩踹了一腳,一下我就跪在了地上,兩個人上來就按住了我的肩膀。那個吳支書帶領着所有村民向着湖水雙膝跪地,拿着香,口中唸唸有詞的說道:水鬼大人在上,本人吳昭雄,與村民老小二十三人前來祭拜。在此獻上壯男一名,望您對本村老小高擡貴手,保我村平安。吳支書叨咕完這一頓,把香插在了地上,率先站起身來,向湖中拋灑了一把冥紙,身後的村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我也被拉了起來。吳支書轉向我,對村民揮了揮手,大聲說道:綁石頭,沉湖幾個村民跑向那艘破船,拿出了錘子和鑿子,在那艘破船底上開始打洞。另外的幾人拿出了一個麻袋,並且撿來了一些大塊的鵝卵石裝進了麻袋。我一看這陣勢,當下額頭就冒了汗。這幫人是要落井下石呀,就那艘破木船,不用打洞都夠戧能禁得住我的分量,現在還打了洞,估計連十米都堅持不了就會沉底的。而且他們還要在我身上綁石頭,我又不是魔術逃生大師,光綁着手就夠可以的了,再在我身上綁點石頭,根本不用水鬼抓我,我就直接變水鬼了。一個乾瘦的老漢向我走了過來,拿掉了我嘴裡的破布,送了一個有些發黑的幹饅頭到我的嘴邊,低聲對我說:小夥子,吃一口吧,別做餓死鬼。看着老漢手中的幹饅頭,我的心裡酸酸的。我這就要死了長這麼大以來我是第一次距離死亡如此的近,我只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悲傷,是無助,更是心有不甘。這種感覺充斥了我的全身,我感到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酸酸的,不知道現在在我體內是不是正在產生怨氣,但是如果我就這麼死了,肯定會變成冤死鬼,找他們所有的人復仇你們草菅人命就不怕吃官司我在一邊跳着腳大吼,希望能唬住他們,獲得最後的一絲生機。村民們停住了手中的活,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吳支書。只見吳支書把臉一沉,底氣十足的對大家說:別聽這個罪犯胡說,剛纔孫所長都說了,他要逃跑就直接打死大家放心,到時候咱們就一起說他逃跑的時候掉進湖裡淹死了,咱們是不會有麻煩的。村支書在村裡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這個村子也不例外。在吳支書的一番煽動之下,所有人都拿起了手裡的活,繼續忙活着。滿滿一麻袋的石頭已經裝好,放在了我的腳下。一個村民蹲下身就要往我的腳上綁。看來說服他們是不太可能了,只要被綁上石頭我就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了。我趁壓着我的兩個人目光都集中在我腳上的時候,我大腿用力,腳上猛地一蹬,肩膀大力的撞向我右邊村民的胸口。那人頓時飛了出去,在我左邊和我身前的人沒有反應過來時,我順勢竄了出去。頓時全部在場的人都炸開了鍋,二十多人一起撲了上來,我根本就無處可逃,被逼無奈之下我索性縱身一躍,跳進了碧綠的湖水之中。
湖邊的水還是很淺的,我向前跑了兩步,站在了齊膝深的水裡。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些村民對湖水的懼怕居然如此之深,全都站在湖邊,不敢越雷池半步。看樣子我是暫時安全了,於是我扭動着身子,想要掙斷繩子伺機逃跑。就在這時,我的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死死的纏住了。那東西力量很大,我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跌倒在水裡。水面下的那個東西拖着我的腳直奔湖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