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剛剛的意外之後,端午宴依舊在繼續,只是司雪臣的臉色不是很好,而那秦梳暖更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端午宴不同於其他正式的宮宴,所以大家在坐了一會兒之後是可以四處走動的,碧瑤池的周圍亭子裡宮女們都擺上了精緻的糉子點心,大家可以邊賞風景,邊吃美食,打發時間,而且在那邊還搭起了戲臺子,大家可以隨意的過去點戲看。
“我們到處走走。”
因爲不想被秦梳暖那目光給刺穿身體,所以遲雲歌動了動身子,示意鵲兒和花寧將她扶起來。
“好。”
應了遲雲歌一聲,接着鵲兒伸手將遲雲歌扶了起來,那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傷了遲雲歌的肚子。
“娘娘,我們是去聽戲還是去那邊的亭子裡坐坐?”
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花寧貼心的問遲雲歌。
“去亭子裡坐坐吧。”
那戲唱的咿咿呀呀像要斷氣了一般,遲雲歌聽着可不來電。
“嗯,那我們扶着娘娘。”
“嗯。”
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遲雲歌鬱悶,這‘孕婦’的帽子可真是頗爲讓她‘亞歷山大’啊!
起身向司雪臣稟了一聲,接着遲雲歌就頂着衆人的目光第一個離席去那邊的亭子裡看風景去了。
踏上彎彎瘦瘦的小橋,走過鋪滿光潔鵝卵石的小道,最後遲雲歌被鵲兒和花寧扶着慢慢的走到了一座周圍開滿了小黃花的亭子裡。
清風將亭子裡的石凳吹得乾乾淨淨,於是遲雲歌一撩裙襬就優優雅雅的坐下了,這座亭子不大,但是勝在周圍盛開的小黃花漂亮且奪人眼球。
亭子裡的石桌上放了五彩的糉子和漂亮的芙蓉糕,另還有一壺溫度正好的青心茶,和一套青瓷的玉淨杯子。
“公主要喝茶嗎?”
提着茶壺,鵲兒殷勤的看着遲雲歌。
“不喝。”
剛剛端午宴上遲雲歌無聊就光顧着喝茶了,所以這時候遲雲歌肚子裡滿滿都是茶水,這再讓她喝,她可喝不下去了。
“要吃點心嗎?”
拿了一塊芙蓉糕,花寧對遲雲歌也極其殷切。
“不吃。”
搖搖頭,遲雲歌表示不吃。
“那糉子呢?”
“不吃。”
再次搖搖頭,遲雲歌表示她現在不想吃任何的東西。
“怎麼王后娘娘害喜害得這麼嚴重,什麼都吃不下嗎?”
突然,遲雲歌面前出現了一道頎長瘦弱的影子,而那個影子的主人竟是一身白衣的椋月。
仿若夏花燦爛,遲雲歌看着此時一身白衣的椋月淡淡的映入了他身後的黃色花叢背景中,鮮花,公子,美景,絕色。
“椋月國君生的好生雋秀啊,這身形,這絕色,若是扮做女人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英雄男兒呢。”
被眼前的椋月所迷,遲雲歌突然就開口言道。
“額,王后過譽了。”
椋月可能沒想到遲雲歌會這麼說,所以身形一頓椋月的臉上僵硬了半刻,但是最終卻並未生氣
拿了一枝不知從何處折來的樹枝,椋月邊笑邊坐到了遲雲歌對面的石凳上。
“雲歌說的可是實話,只消國君
莫怪雲歌纔好。”
遲雲歌知道一般的男子都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所以此番遲雲歌現在想起來剛剛那話好像是衝動了些。
“雖然誇獎的用詞比擬是有些不恰當,但也總歸是在誇獎本君,所以本君何怪之有?”
細細的手指,潔白的指甲輕輕的撫上那枝樹枝,椋月的笑容在這夏日裡堪比星辰耀眼。
“呵呵。”
笑了兩聲,接着遲雲歌含笑不語。
“國君請用茶。”
遞了一杯青心茶給椋月,彎月今日一身紫衣,好生風姿瀟灑,那樣子像……那時候風姿颯颯的安眠。
“那邊那般熱鬧國君怎的不去看看熱鬧?”
用下巴指了指搭起戲臺子的另一邊,遲雲歌看到此時所有的人幾乎都已是離席各自散落四處賞玩,而那些散落的人由戲臺子那裡的人是最多的。
“怎麼?王后不喜本君在這裡?”
挑眉,椋月目光忽的染上了日光裡的第一絲塵埃,那樣子,美得竟是不像話。
“這倒不是,雲歌只是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椋月目光熠熠的看着遲雲歌。
“奇怪椋月國君如此溫潤卻是如何將椋失國治理的成爲了三國裡最富有的國家的。”
這椋月,遲雲歌從未看過他兇狠的時候,就連上次連曦失蹤,椋月也只是表現的冷漠,但是不狠戾。
“溫潤又如何?王后娘娘的夫君不是一樣溫潤嗎?但是北漠一樣是三國裡以鐵騎聞名天下的武力之邦?”
對於遲雲歌的這個問題,椋月先是沉默,而後纔開口迴應遲雲歌。
“他……”
目光一轉,遲雲歌猛地就在人羣裡找到了此時正立於碧瑤池邊的卓爾男子。
連城翊雖也溫潤,但是他的骨子裡有狼族的嗜血狠戾,這與椋月完全不同。
“其實他很關心你的。”
有這樣一個絕世的梟雄男子惦記着,遲雲歌是何等的幸福,就連椋月都有些羨慕她了。
“不說這個了,國君還記得上一次雲歌同你提過的事情嗎?在泛華亭。”
說起連城翊,遲雲歌現在習慣性的就想避開,因爲不知怎的,遲雲歌現在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連城翊了。
“記得。”
椋月記得,上一次在北漠泛華亭,遲雲歌邀約他與公子卓,想要爲她的丫鬟鵲兒求自己手裡的佑心草。
“那國君考慮好了嗎?”
這件事情遲雲歌已經等了這麼久了,現在遲雲歌等不了了,鵲兒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那天只是和自己一起去陌華池走了一段,她就累的臉色慘白,所以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是不能再拖了。
“本君……”
“有刺客啊!——護駕!護駕!!”
椋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宴會那邊老太監尖細的聲音卻是撕心裂肺的傳來。
“有刺客!娘娘!”
一聽到有刺客花寧立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而鵲兒和彎月亦是走過來將遲雲歌和椋月圍在中間一點也不敢鬆懈精神。
“那邊打起來了!”
因爲這亭子和那邊的碧瑤池隔得較遠,所以此番遲雲歌也是站起身
來緊張的望向那邊。
只見得那邊此時人羣混亂,大臣宮女跑作一團,膽小的宮女太監更是抱頭痛哭起來,此時宴會上的擺飾被碰撞的粉碎,綵綢亦是飛的到處都是,遠遠的遲雲歌只看到一個黑影的蒙面人正招招狠厲的同御林軍廝殺,那些招式招招都是死招,不要命的殺法。
“看樣子那刺客的目標是司雪臣。”
看了一會兒,椋月總結,那黑衣刺客招招狠厲,但都是針對的保護司雪臣的御林軍那裡。
“額,椋月國君,你會武功不?”
頓了一下,遲雲歌突然看着椋月問道。
“尚可自保。”
“額,那彎月的武功如何?”
“甚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遲雲歌想的是,若是那刺客飛身過來了,這兩人也可以作勢抵擋一陣啊!
“遭了!”
那邊連城翊的臉色突變。
連城翊其實原本是想着那刺客反正是刺殺司雪臣的,他就站在旁邊看看熱鬧就行,但是怎的想到那刺客此時竟是朝遲雲歌和椋月那裡逃去了。
“遭了!公主,那刺客不敵御林軍朝這邊飛身過來了!”
袖子猛地被鵲兒拽住,遲雲歌此時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你說你逃命你幹嘛往這裡飛?或者你乾脆是同司雪臣同歸於盡啊!
“躲!”
一字箴言之後,遲雲歌身形‘飄逸’的閃到了彎月的身後。
“額……王后娘娘?”
“剛剛你主子不是說你武功好的嗎?”
“我……”
翻了一個白眼,彎月表示極其無語,這北漠的王后娘娘關鍵時候怎麼這麼賴皮啊?
遲雲歌看着那刺客一路踩着飛花屋頂朝他們飛了過來,而後面一羣羣的侍衛亦是像潮涌的水一般涌了過來。
說不怕那是假的,遲雲歌畢竟是一個現代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又是輕功又是打打殺殺的!天……剛剛那刺客是砍了一個侍衛的胳膊吧?
嘔——
那鮮血染紅了開的正嬌的白色梔子花,斷臂鮮活,遲雲歌猛地捂了嘴差點就吐了出來。
“遭了!王后娘娘和椋月國君在那邊,快護駕!”
一個機靈的小宮女突然注意到遲雲歌他們還在這邊,於是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驚叫,那叫聲絲毫不比剛剛那老太監的聲音小。
他國王后和國君要是在璃國受了傷,那麼璃國肯定不好交代,所以手一揚,司雪臣示意他身邊的侍衛御林軍都去救椋月和遲雲歌。
“啊!——”
果真,那黑衣的刺客竟是一路飛身到了遲雲歌他們這個亭子前,而後面的侍衛亦是追到了這個亭子前,那黑衣刺客好似有些焦躁,廝殺的一招一式見更顯狠戾,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但是因爲侍衛御林軍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黑衣刺客漸漸就有些寡不敵衆,而這時黑衣刺客猛的就看見了在亭子裡的椋月和遲雲歌。
這兩個人,只要他隨便抓住一個,他就可以在璃國皇宮橫着走,所以想到這裡的黑衣刺客也無心再和侍衛糾纏,猛的從腰間掏出一枚煙霧彈擲到地上,接着那黑衣人趁衆侍衛都還視線不清的時候就猛地攻向了遲雲歌和椋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