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雲歌,皇上派你去北漠就是信任你,你怎麼能讓他失望?”
撕去了溫柔的麪皮,此時的宸妃依舊優雅,但是性子卻是冷的和千年的寒冰一樣。
“哼,宸妃娘娘,我看司雪臣更信任的是你吧?要不然他也不會藉由你的口來傳達他的意思,不是嗎?直接說吧,你到底有何貴幹,剛剛問了那麼多問題,你到底是何意?”
面對這樣的女人,遲雲歌不喜歡拖拖拉拉拐彎抹角,她喜歡直接爽快,單刀直入。
“你既然知道這是一瓶毒藥,那你就應該知道該怎麼辦了!”
將那紫色的小瓶子推到了遲雲歌面前,宸妃的眼裡含着勢在必得的笑。
“怎麼?這是要我揹着辦事不利的罪名,自盡身亡?”
真想不到司雪臣借宸妃傳達的居然是這個意思!要自己自盡身亡!
“哼,你對皇上還有用,他捨不得你死,所以這藥是給北漠王準備的,北漠王很信任你,也很關心你,所以他絕對想不到你會去投毒害他。”
宸妃說投毒害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的閒適自然。
“這毒藥不是給我的?!”
握着絹扇的手一抖,遲雲歌手裡的絹扇猛地掉落到了地上。
遲雲歌還一直以爲那毒藥是給她的,原來不是……原來司雪臣的目標竟然是連城翊,而且他還要逼自己下手!
“是給你的,不過不是讓你自己用的,而是讓你給北漠王連城翊用。”
“不行!我不會害他。”
乾脆的拒絕宸妃的話,遲雲歌的聲音驟然冷凝的十幾度。
雖然遲雲歌不愛連城翊,雖然連城翊最近總是氣她,冤枉她,但是遲雲歌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他!
讓遲雲歌害連城翊,這不可能!
先不說遲雲歌不是真心做細作,就算是遲雲歌真是細作,這麼久了,在北漠在璃國遲雲歌不知道被連城翊救了多少次,幫了多少次,所以就算沒有喜歡也有感動,這……這讓遲雲歌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宸妃投下的這顆炸彈,可真是威力無窮在遲雲歌的心裡炸的烽煙四起,炮火紛飛的。
“這可由不得你!”
站起身,宸妃將那小瓶子往遲雲歌懷裡一揣,然後冷聲冷笑。
“我說了,我不會害他!你讓司雪臣死了這條心思吧!”
猛的將手裡的瓶子往地上一擲,接着遲雲歌手裡的那個小瓶子就發出清脆的一聲聲響,而後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的渣。
讓遲雲歌去毒害連城翊,這絕對不可能,遲雲歌就是自己月十三毒發死了都好,她都不要去害連城翊。
毒害連城翊,光是想想遲雲歌的心裡都是陣陣的痛。
遲雲歌只不過是異世的一縷孤魂,而連城翊則是北漠的王上,北漠整個的主心骨,連城翊是一個好君主,他那套鮮花爲國的理論,就是放在現代都是極好的學習素材,所以就更莫說這古代了。
連城翊是一個好王上,愛民如子,北漠的臣民人人都擁戴他,雖然外界傳他陰狠毒辣,但是他卻與傳言卻完全不符。
爲自己割腕取血,放安眠和左橈一條生路,爲自己成全別人,就連椋薇的死他都可以原諒。
這個男人,他是亂世的梟雄,但是他卻無心戰爭,他不想統一天下,他只想北漠的臣民生活的有希望,就像那些鮮花一樣。
他是亂世的君主,亂世的梟雄,洪流中的巔峰人
物,他是北漠人民的天神,他是遲雲歌的救命恩人,他是遲雲歌心內狂亂的悸動,所以他……連城翊不能死!
包括遲雲歌自己誰都不能傷害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能死,不能倒,若不然整個北漠就要垮,天下就要大亂,遲雲歌……也要瘋。
“連城翊不能有事,我不會害他,死也不會!”
立直了修竹般的身子,遲雲歌脊背挺直,像是一根楠竹。
“你喜歡上他了吧?要不然怎麼一說要害他你就這麼激動?”
宸妃印象中的遲雲歌一直是溫柔的,懶散的,慢慢的,這還是宸妃第一次看到遲雲歌這麼失態,情緒波動這麼大。
“是你們野心太大,妄想獨霸天下!!”
上前一步,遲雲歌的繡鞋剛好就踩在剛剛那碎掉的瓶渣上,但是怎麼腳下的感覺有些不對?
“冰糖葫蘆?”
低頭,移開腳,遲雲歌看清楚了,原來她腳下踩的竟然是一顆紅豔豔的冰糖葫蘆。
原來,那小瓶子裡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一顆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看到這個遲雲歌就想到了連曦,因爲連曦是最喜歡吃冰糖葫蘆的,而且遲雲歌教連曦的第一個詞語,也是這個冰糖葫蘆。
“看着很有感觸嗎?我想也是的,北漠的連曦王子好似就最喜歡吃這個吧?剛好……本宮這裡前段時間剛好有人領了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來交給本宮,說讓本宮代爲照顧
那孩子喲,好像不會說話,偶爾你逼着他說話,他就喊母后,喊父王,要不就喊冰糖葫蘆……那孩子像個小啞巴,但是逗起來可真真有趣。”
“你——”
死死的盯着宸妃,遲雲歌的喉口一甜,差點就涌上一口鮮血!
連曦,連曦我的孩子……
“下作東西!”
前段時間遲雲歌也只是懷疑,司雪臣爲了外界謠傳的國寶在連曦身上而將他劫持,但是今日宸妃一番話,好似就真的驗證了遲雲歌的猜測。
“哼,你儘管罵,你罵一句我就在那孩子身上還一刀,你是可以盡情的罵,但是那孩子估計挨不過五刀吧?”
將遲雲歌的軟肋死死的抓在手裡,宸妃笑得張狂,笑得優雅,笑得傾國傾城,蛇蠍心腸。
“宸妃你這樣你不怕遭報應嗎?”
連曦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不怕,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
臉色猛地變白,遲雲歌感覺喉嚨口的鐵鏽血腥味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剛剛的慵懶冷靜已不復存在,此時的遲雲歌心慌的要命,真的是連曦嗎?司雪臣真的抓了連曦嗎?
若是真的,他現在好不好,有沒有被虐待,是不是被嚇得又不敢說話了?他吃的飽不飽,睡得好不好?
“想知道那孩子是誰嗎?”
看到遲雲歌弱不禁風的樣子,宸妃的心裡很舒服,而此時遲雲歌越虛弱,宸妃就笑得越好看,分明就是故意急遲雲歌。
“你說!”
說,說那孩子是不是連曦,說,說是不是你們這羣下做東西抓了連曦!!
“說多麻煩啊,你直接看吧,來人,將東西呈上來。”
宸妃的話落,接着便有侍衛託着一個褐色的托盤走到了遲雲歌的面前。
“揭開看看吧。”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宸妃示意遲雲歌將那托盤上蓋着的黃色方巾揭開。
“裡面是什麼?”
努力不讓自己的雙手顫抖,此時遲雲歌不敢去揭開那黃色方巾,遲雲歌不敢去看那黃色方巾下蓋的是什麼東西。
“自己看看啊?嗯,如果你不看的話,我就讓侍衛將東西撤下去了?”
“等等,我看!”
一字一頓,接着遲雲歌緩緩的伸出手,緩緩的揭開了那方巾。
“砰——”
下一秒,遲雲歌的身子一軟,猛的跌到在地,而剛剛被遲雲歌打碎的瓶渣也有些深深的刺入了遲雲歌的手掌之中。
那種痛,很痛,但是卻不能讓遲雲歌的心裡麻木一點點。
原來連曦竟真的落到了司雪臣的手裡,原來司雪臣竟真是爲了那謠傳而抓了連曦。
那托盤裡放的是一件帶血的衣服,那衣服金光閃閃,原來遲雲歌還曾經壞念頭的想過,連曦穿的這麼金光閃閃,爲的就是要勾來人販子嗎?
而現在,人販子真的來了,司雪臣這個瘋了的人販子,竟然真的抓了連曦,只給自己留下了這件衣服……
連曦,連曦,原來真的就在遲雲歌身邊,遲雲歌的感覺沒錯,連曦就在她身邊。
只是連曦在她身邊卻也是在受苦,她救不了他,自己還說到璃國之後會證明自己的清白,救回連曦,原來自己竟是這般的無能爲力……
看着那小衣衫上幹了許久的血跡,遲雲歌明眸含淚,心碎欲裂。
小曦,我的孩子。
“心痛嗎?嗯,本宮想也應該,聽說你好像是挺喜歡那個小啞巴的。”
食指指尖單手挑起那件金光閃閃的衣服,宸妃將那件衣服扔到了遲雲歌的身上。
“小曦不是啞巴,你這個瘋子給我閉嘴!”
遲雲歌從來就不是懦弱可欺的性子,所以此番遲雲歌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揚手就準備給宸妃一耳光!
“打啊,你打啊!今日你若是打了本宮,明日本宮就讓人剁了連曦的十根手指送到你的卿夕殿!”
“你敢!”
“你看本宮敢不敢!!”
針尖對麥芒,兩個女人的戰爭在一觸之間就爆發了,遲雲歌的右手手掌還在滲血,眸紅如鬼魅,如果可以的話,遲雲歌此時真想直接撕了司雪臣和這心狠手辣的蛇蠍女人。
“司雪臣,宸妃,你們兩個蛇鼠一窩到底想怎麼樣!連曦呢?我要見他!你們若是想要我幫你們,你們就得先讓我看看連曦是否平安。”
臉色依舊蒼白,眼神依舊狠戾,只是此時遲雲歌已經恢復了三分的冷靜,可以勉強正常思考了。
這女的,打不得,若不然以後就遭了!
“坐下吧,我們談談,早這樣不就好了?本宮早說過,這由不得你的。”
看遲雲歌暫時恢復了冷靜,不會‘殺人’了,於是宸妃又變回了那個笑意盈盈的宸妃娘娘。
“來來來,先坐下吧,免得站久了等下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呵呵,真若是到時候連曦沒找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又掉了,你看北漠王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寵愛你!”
說着說着,宸妃的話裡好似冒了一絲酸意出來。
“司雪臣,宸妃你們給我等着!”
瞪了宸妃一眼,接着遲雲歌坐到椅子上在心裡暗罵司雪臣和宸妃。
這還好遲雲歌不是真懷孕,若不然被這麼一刺激,孩子不掉都得掉!!
司雪臣,宸妃……真是賊夫妻,心狠手辣的蛇鼠一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