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中的是歡春針,而歡春針是媚藥的一種,它不是毒,它只是媚藥用在刺激男女情慾,這歡春針單用是媚藥,但若是和女子體內的月十三蠱毒合在一起的話,就會變成劇毒‘溫柔鄉’
而這個毒原本在女子體內是沒關係的,但是這毒卻會隨着男女的陰陽相交而轉到男子的體內,男子中了‘溫柔鄉’初時是不會有感覺,也不會看出中毒,但只要男子一動用內力,就會催動‘溫柔鄉’的毒素,這毒輕者武功盡失,內力喪盡,重則危及性命,關係一生。”
“好,很好,果然是毒醫,這麼歪門的毒你都懂的!”
這邊公子卓的話音一落,那邊司雪臣就笑着拍起了手。
“……”
咬牙切齒的瞪了司雪臣一眼,公子卓並未回司雪臣的話。
“原來,是我害得你。”
聽完公子卓的話,遲雲歌感覺心如槁木,一碰就碎,原來連城翊是因爲和自己……之後纔會中毒的!
“沒有,是我自願的。”
好似自從連城翊受傷以來,安慰遲雲歌說的話,便是沒有,沒關係。
“那他的毒能解嗎?還有外傷嚴重嗎?”
相較於是誰的責任這個問題來說,椋月此時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可解,外傷也不是很嚴重,但須得調養個兩三年,刀傷入骨,傷到了經脈。”
此等傷來說對公子卓不是什麼大問題,倒是以後連城翊一到陰雨天便要受些折磨了。
“那我們走,回北漠!”
連城翊的傷雖說可治,但是也得抓緊時間,遲雲歌也是醫生,所以她懂的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但是遲雲歌他們想走,而此番好不容易得了機會的司雪臣,卻又怎麼會讓他們走?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司雪臣十分懂得,而現在他好不容易將連城翊打的重傷,公子卓剛剛一番纏鬥之後也耗去了大半精力,所以此時不抓住他們又更待何時?
在遲雲歌和公子卓聯手之下,他們將身體虛弱的連城翊扶了起來,椋月也跟在旁邊幫忙扶着
“想走,沒那麼容易!”
見連城翊他們一行人想走,於是司雪臣又執了他的雙刀衝了上來,椋月見此迎了上去,且是一番惡鬥,但是椋月武功不濟,自保可以但是和司雪臣抗衡卻是不行,所以沒有一會兒椋月便是氣喘吁吁的敗下陣來
“你們扶着城走,我來對付他!莫格也應該快到了,你們上馬車後直接走!”
接住被司雪臣一掌擊回來的椋月,接着公子卓又以凌波微步迎上了司雪臣。
這廂司雪臣和公子卓在那邊打的起勁,裴毓卻是一直跪在地上,不言不語,只是發呆,而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悄悄的甦醒了,因爲雨水溼臉的原因,所以剛剛被公子卓一把蒙汗藥給藥倒的林曉此時卻是醒了
而林曉醒後便見兩個女子扶着受傷的連城翊往那邊的馬車走去,於是林曉悄悄抓緊了他手中的刀,而後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目標,直指連城翊,遲雲歌和椋月三人!
“娘娘小心!”
而這時花寧卻是突然看到了林曉的舉動,花寧見林曉已經舉起了長刀,於是花寧瘋一般的過去擋在了遲雲歌他們的前面
“噗呲——”
又是刀入血肉的聲音,隨即花寧的鮮血染紅了她後面三人的衣服。
“花寧,啊,花寧——”
遲雲歌幾乎是哭着過來返身抱住倒下去的花寧,此時花寧的背上全是血,滿滿的鮮血將遲雲歌的渾身染紅
“不要,不要……”
誰救救她,花寧,我的花寧,你讓我怎麼跟莫格交代,花寧,我的花寧……啊,花寧!
此時遲雲歌抱着花寧哭的慘烈,那聲音幾乎震徹了九霄之端,而此時遠遠的莫格也帶着安居一將軍率領五十萬大軍來了
只是他纔到天機山腳下,便聽到了遲雲歌的尖叫。
而林曉一見情況不對,居然沒有傷到正主,於是他打算再次出手,但是卻被連城翊和椋月的一人一掌給擊出好遠!
“花寧,花寧,你醒醒,你跟我說句話啊!”
此時花寧的雙眼緊閉,最後竟是連一句話都沒說就……
“愣着幹什麼,給我殺了他們!”
此時正被公子卓纏得死緊的司雪臣趁空對他身後的三十萬大軍吩咐,而那些將士早已像是等待了許久的野獸,只等司雪臣一發話,便像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椋失國的將士們!征戰!”
而此時惱怒不已的椋月同樣是怒了,一聲令下,於是兩軍交戰正是開鋒。
“我要殺了你!”
此時已經被怒意,被仇恨,被瘋狂衝昏頭腦的遲雲歌心裡只有恨,現代二十幾年,古代幾年,遲雲歌從未那麼恨過一個人!
撿起地上林曉落下的劍,此時遲雲歌竟然風一般的就朝林曉跑去,而因爲遲雲歌的動作太突然所有誰都沒能攔住她
“我要你償命!”
跑到半死不活的林曉面前,遲雲歌舉了劍正準備刺下,但是卻突然被凌空一股劍氣震飛,而那劍氣的主人居然是司雪臣。
原來司雪臣原本正和公子卓在纏鬥着,但是後來因爲遲雲歌要殺林曉,所以他便隔空一掌將遲雲歌打飛
遲雲歌不會武功,而且司雪臣那一掌又是用盡全力,所以此番遲雲歌就飄飄忽忽的飛了,飛的好遠
在空中的時候遲雲歌想,若我不穿越一遭多好,若我不入這亂世多好,連城翊在我面前生生受傷,花寧爲救我生生死亡,遲雲歌……若你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或者根本沒入這亂世,你會不會好受很多?
“啊——”
最後一個男人壓抑的低吟將遲雲歌飄飛的神智和飄飛的身體都給拉了回來。
“連城翊……”
遲雲歌萬萬沒想到此時飛身過來救她的居然會是連城翊,他不是重傷嗎 ?
這邊連城翊告急,而那邊公子卓同樣是被司雪臣的一枚暗器所傷!
堪堪的退了幾步,最後公子卓捂着肩膀上的飛星鏢退到了椋月的身邊。
“沒事吧!”
扶住公子卓,椋月擔憂的問。
“沒事。”
嘴上說是沒事,但此時公子卓已是氣喘吁吁。
“寧兒——寧兒!!”
倚在連城翊懷裡,遲雲歌聽到了莫格撕心裂肺的哭聲,是哭聲,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哭聲。
“咳咳……”
而此時,連城翊因爲剛剛重傷,而現在又爲救遲雲歌催動內力,所以此刻連城翊一口涌了好多鮮血出來。
“連城翊你怎麼樣?沒事吧,啊?”
遲雲歌一連遭受幾番打擊,心中早已有些負重不了,而此番又受連城翊鮮血刺激,情緒此時更是失控。
遲雲歌想伸手抱住連城翊,但是最後卻被連城翊一把推開——雲歌小心!
這是遲雲歌最後聽到連城翊對她說的話,而接着遲雲歌便猛地被推得跌落在地,而連城翊卻是在和突然襲來的司雪臣對了一掌之後落入了他身後的萬丈懸崖,而懸崖之下……是茫茫欏河,
波濤洶涌。
萬丈懸崖,雲海翻騰猶如十里雲海夢境,但就是這雲海夢境吞噬了遲雲歌最愛的男人,甚至於,遲雲歌都沒能看到連城翊的最後一眼!
“城——”
那邊公子卓想要撲過去救連城翊,可是無奈自己身上也又傷,猛地吐了一口鮮血,接着公子卓便看到遲雲歌好像是瘋了一般大哭不止
“不——連城翊!啊啊,不不……”
連城翊不要,不要!
遲雲歌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她想要同連城翊一起跳下去,她想要同連城翊一起死了算了!
若不是她,連城翊不會中毒,不會受傷,若不是她連城翊不會墜落萬丈懸崖,若不是她,花寧不會死……若不是她!一切都是因爲她,遲雲歌你本就不該入這亂世,你本就不該活着,亦或是現在你就隨着連城翊去了吧!
這廂遲雲歌跑到懸崖邊剛想往下跳,但是最後卻被從馬車上飛身出來的彎月給死死拽住,此時司雪臣正和新來的救兵安居一大將軍打鬥,而遲雲歌卻已是存了必死之心
“娘娘……”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他!他掉下去了!”
“娘娘,你冷靜一點!”
將遲雲歌捉住一陣的搖晃,彎月大吼!馬車內鵲兒聽到花寧死亡的消息已經崩潰,若不是她點了鵲兒的穴道,鵲兒怕早已瘋了,而這邊不用等,不用逼,遲雲歌自己就瘋了……
“我要找他,找他!”
“你想想連曦啊!你要是也出事了他怎麼辦?”
“連曦……曦兒。”
目光空洞的嚅囁着連曦的名字,而最後遲雲歌突然渾身無力眼前一黑的便倒在了彎月的肩上
胸口一片血腥,遲雲歌覺得,自己還是早早死了算了吧。
雨,持續在下,下了好久好久,嗜血的殺意將這一場戰役拉鋸的好久。
遲雲歌暈了,彎月帶着她回了馬車上,此時馬車上鵲兒紅着眼睛幾欲暈倒,而連曦卻依舊睡得很好。
雨聲滴滴答,安居一和司雪臣打的難分難捨,公子卓受了傷此時椋月正在幫他調理,後來的莫格一身戎裝抱着渾身是血的花寧哭的慘烈
而那邊林曉早已被北漠的千萬鐵騎給踏的屍骨無存,裴毓此時彷彿是醒了過來,將秦梳暖他恩師遺女的屍體抱在懷中,接着裴毓木呆呆的便往戰亂外走去
這一場戰役沒人能倖免,連城翊落崖,遲雲歌昏迷,公子卓受傷……莫格失了他最愛的人。
這一場血的戰役,有人失了她最愛的男人,也有人害得別人失了他最愛的女人,最愛的女人,最愛的男人,都沒了。
像大雨沖刷過的溝壑,永遠只留下了痕跡,卻沒有了實際……都沒了。
璃國百年不遇的大雨,老人說的沒錯,大雨整整下了兩天,瓢潑大雨,閃電雷鳴。
三軍交戰,兩方勢敵,北漠的五十萬鐵騎和椋失的三十萬精兵將璃國的三十萬士兵踏的屍骨無存,齊聲震天,吶喊不斷,漆黑無月無光的塵世裡
白骨累累,帝王一怒
浮屍千里,帝王不回
一戰成名,天下大亂
這場戰役送了太多人的性命,璃國欏河的河水都被士兵們的鮮血染紅,天機山下永遠的戰役,永遠的驚駭,後世人爲此戰役命名——‘貪婪之戰’。
若不是司雪臣貪權,若不是他想奪北漠國寶,戰爭哪裡會爆發,生靈哪裡會塗炭?
貪婪之戰,以血盟誓,刻骨教訓,永警後人。
記,璃國八月十一,貪婪之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