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連珠,如幻翻飛。
絕色舞姿,傾國美人。
遲雲歌這一舞跳的婉轉酣暢,迷了在場衆人的眼,夕光瑤這一曲亦是奏的天籟之聲,引了在場衆人的魂。
琴聲悠揚,輔以樂聲婉轉,遲雲歌這一舞已是快要完美收尾了,只是正在一個樂音高處的時候,琴聲卻猛地斷了!
“錚——”
一個沉悶的聲音,遲雲歌回首一望,竟是看到此時夕光瑤手中的箜篌居然斷了一根琴絃,而且貌似,遲雲歌還看到了夕光瑤的那挑釁一笑。
她,分明是故意的!
夕光瑤想要遲雲歌在衆人面前出醜,只是貌似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爲前一秒夕光瑤的箜篌聲一斷,下一秒一干淨婉長的洞簫聲卻是響了起來。
而且那蕭音分明就是接着遲雲歌剛剛斷掉的舞蹈來的。
現下遲雲歌也顧不得看是誰幫她了,隨着蕭音遲雲歌水袖輕舞,裙裾飛散,一圈一圈,一圈一圈,遲雲歌和着越發強勢起來的蕭音一轉就轉了三十幾圈。
如一朵散開的白蓮花,花瓣優雅,純美絕色,遲雲歌這一轉裙裾如飛般旋揚,遠遠看去,遲雲歌仿似要飛天一般。
白色的羽衣上嵌着名貴的各色寶石,而這些寶石隨着遲雲歌的快速旋轉,皆是被顯露了出來,襯着夜明珠柔亮的光芒,寶石五彩光澤,舞衣豔麗漂亮,竟是比那霓虹裘裳還要好看萬分。
遲雲歌和那洞簫的主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看的在場人如癡如醉,是乎衆人都恍然未覺遲雲歌的一舞剛剛已是完畢了。
隨着最後一個夙遠的樂音,遲雲歌一個漂亮的起躍後,便身子委地做沉寂狀,霓裳羽衣散了一地的光華萬千,水袖歸靜,紅脣如玉,現場寂靜了半刻。
“好!!”
“甚好!”
“這王后果真是……嗯,好!”
寂靜半刻之後,殿中便爆發了熱切的讚歎聲,而這些讚歎聲中北漠臣子的聲音尤其之大!
也是,畢竟遲雲歌也是爲他北漠爭了光啊!
“王上,雲歌幸不辱國。”
微微俯身,遲雲歌的聲線稍微有些凌亂。
這副身子啊,也太過於柔弱了,想當初遲雲歌在現代的時候一路跑5000米可以氣都不帶喘一下的,但是現在……真是跳個舞都累的氣喘吁吁,遲雲歌汗顏,遲雲歌鬱悶。
“起身吧。”
看了看遲雲歌,連城翊斂去了剛剛還在他腦海裡翻飛的人影,漾聲一笑,連城翊示意站在下方的花寧趕快去扶着遲雲歌。
“娘娘,娘娘,您怎麼樣?感覺身子虛嗎?”
得到連城翊的眼神吩咐之後,花寧連忙跑上前去將遲雲歌扶起。
這……這可怎的得了?娘娘大病初癒本就身子孱弱,而這番又這麼勞累的傾城一舞,想來要是娘娘因了這次的事情而留下了什麼後患,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花寧不免就將夕光瑤狠狠的記恨了一把,都是那女人,善妒善嫉,若不是她,我家娘娘的身體又怎會變得這般孱弱不堪?
“還好。”
身子是虛了點,但是站起來走兩步路遲雲歌還是沒有問題的。
“娘娘
,我扶您。”
“嗯。”
就着花寧伸過來的手,遲雲歌緩緩起身,而起身後遲雲歌的目光卻在殿內巡視了一圈,而最後遲雲歌在看到椋月手上那隻碧綠色的洞簫時,不禁勾脣一笑。
“雲歌多謝椋失國國君今日解了雲歌的尷尬之急,雲歌萬分感謝。”
“無需多謝,小事一樁。”
將洞簫在手中虛晃了一圈,椋月柔柔一笑。
“許這事在國君的眼裡卻是小事一樁,但是這小事到了雲歌這裡卻是免了雲歌遭天下人嘲笑的命運,所以即便椋月國君說此事只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雲歌卻還是要答謝與您的。”
“哦?那王后打算如何答謝本君?”
眉眼一挑,椋月此時倒是來了興趣。
“嗯……明日午時,泛華亭內雲歌爲椋月國君擺酒做謝。”
想了想,遲雲歌頷首到。
只是遲雲歌這話一說,卻是讓在場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璃國國主司嶠算是第一個變臉的人,因着剛剛宮娥已經將遲雲歌的原話轉述給了他,遲雲歌不肯見他,司嶠已是十分惱怒,而這廂遲雲歌卻單獨約見椋月,這便更讓司嶠的心中煩躁鬱結。
第一個變臉的是司嶠,第二個便是一臉驚愕的椋月。
因着椋月倒真是沒想到,遲雲歌會邀約於他……
“那即是王后邀約,那麼明日午時,本君定當準時赴約。”
看了高處此時臉色已是非常不好的連城翊,椋月雋秀一笑,頓時椋月兩頰生花,堪比妖孽,真是……此時的椋月竟比這在場所有的妃嬪都還要漂亮。
尼瑪,一個男人漂亮成這樣是罪啊!
默默的瞅了椋月一眼,遲雲歌在心裡哀嘆!
而且,這男人還這麼溫柔……
“那便如此說定了。”
遲雲歌只被椋月答應邀約的激動心情衝昏了思緒,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司嶠眼中的狠戾和連城翊眼中一閃而逝的……妒意?
“說定了。”
“皇后娘娘,您的手沒事吧,怎麼流血了啊?”
像是爲了故意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般,夕光瑤身邊的一個小宮娥看着夕光瑤受傷的食指誇張大叫。
“沒事,只是剛剛斷絃之時被那琴絃割傷了手,也沒什麼大事,夕草就莫要這般驚訝的大聲喧譁了,免得到時候擾了衆君的清淨我可不饒你。”
假意斥責了那名叫做夕草的宮娥幾句,接着夕光瑤用絲絹包了受傷的食指,然後緩緩站起。
“王后娘娘,今日真是本宮的不對,本宮原還想着今日和王后的一番合作日後定能傳爲天下美談,只是可惜了今日本宮箜篌琴的琴絃斷了,這真真是……真真是可惜了啊。”
“哼,虛僞。”
妃嬪席中,安眠冷聲不屑。
“是啊,皇后這琴絃斷的剛剛好是時候,倒真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詭秘的看着夕光瑤,遲雲歌倒是還很給面子的沒有當面將夕光瑤的陰謀拆穿,只是這遲雲歌不拆,就並不代表別人不拆了。
“皇后這琴絃斷的正是好時候,若不是琴絃斷時有椋月國君幫着續妙音的話,那我北漠王后,亦或是
北漠不就要失顏於天下人前嗎?”
冷冷一抿脣,連城翊的眉眼皺起,出現了遲雲歌少見的嚴肅模樣。
那眉,凌若寒鋒,那眼,挾帶銳利,那周身氣勢竟是遲雲歌從未見過的凌厲非常,殘戾冷凝。
“我就說,這應當纔是你的原般模樣吧。”
遲雲歌從來不信連城翊是溫柔善良的主,所以今日……遲雲歌總算是見到連城翊的‘真容’了。
傳聞中,北漠王上生性殘忍,暴掠無常,現下遲雲歌看來,就算談不上殘忍暴掠,但是冷凝殘戾一詞,連城翊卻是躲不過的。
“本宮也沒有想到今日竟會這般湊巧,差點害北漠和王后失了顏面卻是本宮的不對,但是好在椋月國君及時解困,圓了王后的傾城一舞,同時也免去了本宮因疏忽琴絃所造下的罪責。”
不愧是久經風場的夕光瑤,只是簡單幾句便將自己的罪責推到那不能言語的琴絃上去了。
“差點害北漠於天下人面前失了顏面,皇后娘娘以爲只是將罪責推到琴絃上去便能完事嗎?”
不知怎的,今日不止連城翊,就連公子卓也貌似是故意和夕光瑤過意不去。
風流的搖了搖手中的魚骨折扇,邪魅一挑脣,公子卓故作無意的看着夕光瑤和司嶠。
差點害北漠失了顏面的這一大罪,我且看你們二人怎麼辯解,司嶠你個老狐狸想借用兩國邦交之便去吞掉椋失國,但是這卻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處好和北漠的邦交關係。
“本宮……”
被連城翊和公子卓雙雙逼的有些語塞,於是夕光瑤將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她身後的司嶠身上。
“哼!”
冷哼一聲,顯然司嶠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因着夕光瑤的一時妒忌,現下北漠竟是要故意來挑撥兩國的關係了。
而司嶠雖然不想搭理夕光瑤,但是璃國的面子和兩國的邦交擺在那裡,所以司嶠也不得不朗聲開口
“差點害的北漠顏面失儘自是皇后不對,雖然這次是皇后失手意外,但是爲了不影響兩國邦交,朕還是在這裡替王后說聲抱歉了,女子無知,上不得廳堂,希望北漠王念着兩國長遠邦交便不要再計較了,可好?”
“女子無知,上不得廳堂?”
不知怎的,遲雲歌聽着這話怎麼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呢?女子無知?我看司嶠你纔是無知吧!
便隨着花寧一邊往主位上走,遲雲歌一邊在心裡暗暗朝司嶠吐槽。
“是啊,王上,今日大喜,就莫要將氣氛弄的這麼僵硬了,其實妾身也相信皇后應該不是故意的,可能真是今日湊巧了。”
作爲一個知事的貴妃,驪貴妃此時又是爲兩國和平幽幽的開口了。
“妾身也是這般覺得的。”
媚美人一向和驪貴妃一個鼻孔出氣,所以等驪貴妃額話音一落,媚美人又再次接了上去。
“……”
低下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只是身處主位的連城翊依舊是不發一語,眸色深沉,只是依着司嶠看,連城翊那火氣已是消下去許多了。
這個時候,司嶠想着只要讓當事人再一人出來說一句解釋的話,那麼這件事,基本上也就能消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