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於是乎遲雲歌他們便與大部隊分開了行程,莫格護着連城翊遲雲歌兼連曦跟他們一起走在‘主子羣’裡,而花寧和鵲兒也因爲要一路伺候遲雲歌,所以也跟着主子羣,接着再剩下來就是一身輕鬆的公子卓和攜着一名侍女彎月的椋月。
額,其實你這麼一看,他們這一行也挺浩大的。
遲雲歌他們走的時候沒有告訴驛站的官員,連城翊只是留了心腹在去璃國的軍隊裡應付一路的官員和事情。
扶桑升朝暉,照此高臺端。
高臺多妖麗,濬房出清顏。
淑貌耀皎日,惠心清且閒。
美目揚玉澤,蛾眉象翠翰。
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窈窕多容儀,婉媚巧笑言。
暮春春服成,粲粲綺與紈。
金雀垂藻翹,瓊佩結瑤璠。
方駕揚清塵,濯足洛水瀾。
……
高臺上,此時一紅衣女子正唱得幽婉綿長,不知是不是今日美景相襯,反正遲雲歌平時聽着不甚好聽的調子,此時竟是覺得甚爲入耳。
此番,遲雲歌他們已是行了半日的路程到了一個叫做‘何倉’的小鎮,何倉,何倉,你一聽這名字便覺得這小鎮古韻文化濃厚,其實事實也確實如此,因爲遲雲歌他們來時剛好趕上何倉鎮上的第一美人出來做詩詞,唱曲子。
做詩詞的時候遲雲歌他們是沒有看見,只是此番唱曲子的時候,遲雲歌是真覺得這女子唱得不錯。
那聲音柔媚,且百轉千回,你聽着她的聲音就好似是在那東南遊走看了整日的盛景一般。
“‘窈窕多容儀,婉媚巧笑言’,這詞將那歌姬的樣子寫的倒也還貼切。”
到底是風流公子,一開口便是說到人家的容貌上去了,雖然遲雲歌也覺得那女子的容貌不錯,只是可惜了天生媚相,終究是個養不家的野性子。
“人家可不是歌姬,剛剛我們來時鎮上的人不就說了,人家是這裡的第一美人。”
摺扇輕掩,椋月一身白衣站在人羣裡好生出衆。
“第一美人?不如看椋月公子你!”
雖然公子卓也是覺得那女子長得不錯,但是比他們這一行中的任何一個人都還是差上許多的。
所以這第一美人,有負盛名啊。
“呵呵,卓公子又開本公子的玩笑。”
愣了一秒,隨即椋月笑到。
“本來就是,我覺得舅舅一個男子都長的比她好看,所以就更莫說我母后了……第一美人,我母后纔是。”
到底是偏了心的孩子,在連曦的心裡,此時就算遲雲歌長着一副落盡天下罵名的醜顏,連曦也一定會說遲雲歌好看的。
“你母后定是好看的,若不然你父王怎麼會喜歡上你母……哎喲,王后娘娘您踩我幹甚?”
話正說到一半的公子卓突然腳上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原來竟是遲雲歌一腳給踩上去了。
“賣萌可恥。”
風輕雲淡的收回了腳,遲雲歌笑的純良無害。
讓你丫亂說連城翊喜歡我!讓你亂說!
“額……我只是陳述事實,這也叫賣萌?”
好吧,對於賣萌的定義,此時公子卓是真真不懂了。
“是的!”
堅定的點頭,遲雲歌不敢去看連城翊那灼熱的有些讓她受不住的目
光。
“其實,這化了便裝,我們的稱謂都該改一改了纔是。”
覺得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光有異,於是椋月低調提議。
“嗯,娘子看這天色不早,我們何時啓程接着往前走,還是娘子想在此地歇息一晚?”
第一個換稱謂的是連城翊,只是連城翊這一喚,遲雲歌連冷汗都要滴出來了。
娘子?娘子?尼瑪!連城翊你能不這麼酸腐不?哎……也不知道連城翊最近是怎麼了,那變化,搞得遲雲歌幾近崩潰。
最近遲雲歌總感覺連城翊對她太好了,而且對連曦也是,好吧,遲雲歌想,許她生來就是個找虐的性子,人家對她好了,她卻要來想東想西的……
“那個……連城公子啊……”
“不對,孃親你應該喚父王爲夫君或者是相公,話本里不都這麼寫的嗎?”
這廂遲雲歌斟酌了半天才開口,那廂連曦一句話就給遲雲歌打成了原形。
“我……”
感覺一口血悶在胸口,此時遲雲歌極盡抑鬱之色。
“有何喚不得的?遲姑娘本就是城的髮妻啊!”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遲雲歌那一腳踩得不夠狠,反正此時公子卓竟是又堅強的湊了過來,而且笑得遲雲歌極其妒忌!
尼瑪!一個男子你長得那麼好看幹甚?
“是啊,孃親你就喚一聲額……爹爹吧。”
所以說,這關鍵時候兒子都是向着他一個姓的爹的,這話有道理!!
“我……”
再次氣急,遲雲歌忽的一轉眼就看到連城翊此時就和那春日的梨花一般,美得花枝搖曳,傾國傾城的。
那眼裡分明就含着好笑,那眼裡分明就含着胸有成竹,那眼裡分明就有着遲雲歌一定會喊的堅信。
而最後,好吧,遲雲歌也確實喊了,因爲遲雲歌不喊,連曦就又準備賣萌撒嬌!
“相公。”
尼瑪,遲雲歌想索性不就是個稱謂嗎?喊了就喊了,也不會少塊肉,再說了,連城翊是她夫君這是遲雲歌想掙都掙不開的血淋淋的事實啊!
“娘子。”
這一聲連城翊應得極爲乾脆,公子卓聽就是在連城翊登基爲帝衆臣山呼萬歲的時候,連城翊應得都沒有這麼幹脆好聽。
“那這般說來,曦兒喚遲姑娘爲孃親,喚椋月公子爲舅舅?那這遲姑娘不就成椋月公子的妹妹了嗎?”
“額。”
遲雲歌頓了一秒,天下人都知道椋月的妹妹是椋薇,所以此番公子卓這麼做戲一說,遲雲歌還真怕椋月給她來句‘本君的妹妹只有椋薇’……那到時候你看遲雲歌不將公子卓那張嘴撕爛了纔是件怪事!
“若有云歌這麼聰穎的女子作妹妹是本公子的福氣。”
椋月也並未提到椋薇,只是含混的一帶而過,聽到了麼?人家的話裡有一個‘若’字,若是什麼意思?就是假如,比喻的意思,所以妹妹這親戚,公子卓想讓椋月認下也還早。
“呵呵,日後自有緣分的,哎,你們看那位美人好似是準備彈琴的樣子……”
自從來了古代遲雲歌發現她亦是成了打哈哈的箇中好手,只是一句便將話語轉向了另一處。
“說起彈琴,就不得不說王宮那位殞了的安貴人,她那纔是彈得一手好琴呢,城你說是不是?”
所以遲雲歌就說今日這公子
卓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麼讓遲雲歌禁忌的問題,他偏生要挑在這時候提,而且看公子卓那眼裡貌似還很有深意的樣子。
“是。”
不着痕跡的掃了臉色微變的遲雲歌一眼,連城翊一身藍衫在這日光下招盡了衆人的眼光注意!
當然這些人的眼光注意中也包括了臺上那位搭着架子正準備施施彈琴的第一美人。
“來人。”
玉手一擡,第一美人招來了一名小廝。
“小婉小姐有何吩咐?”
那小廝弓着身子一副聆聽的樣子。
“去,準備一下,今晚本小姐要拋繡球招親!”
眸光眼泛愛意的流轉過此時正和椋月談笑風生的連城翊,第一美人小婉的臉此時竟是微微的紅了。
好吧,這應該就叫做一見鍾情了。
“安眠貴人,也確實可惜。”
安眠宮宴上那瀟灑一舞,椋月也是記到心裡去了的,所以此番說起來,椋月的眸子裡也透着淡淡的可惜。
“是啊。”
宮宴上安眠曾找彎月借過劍,所以一身粉衣灼灼的彎月此時也低嘆一聲。
“夫人,您餓了嗎?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拉了拉遲雲歌的袖子,花寧此時完美的扮演了一個打破氣氛的破壞者。
“是啊,行了這麼久的路,小公子應該也餓了吧!”
接着隨着花寧的話音落,一直沒插話的鵲兒也咋呼着聲音說,其實因了遲雲歌幫安眠的事情後來花寧和鵲兒都有幫忙,所以此番花寧和鵲兒自是要幫着遲雲歌圓過這一段的。
“曦兒餓了嗎?”
摸了摸連曦的腦袋,椋月柔聲問到。
“有點兒。”
其實是想吃冰糖葫蘆。
“爺,屬下回來了。”
衆人身後,前去前方探路的莫格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如何?”
“回爺,前方一條出倉何鎮的必經之路因山落碎石被堵了,所以我們今晚可能要在這鎮上住上一晚,屬下問過清理碎石的鎮民,他們說那條路最快也得要明日中午才能通行。”
“嗯……”
遲雲歌嘆,這點兒怎麼這麼背!
雖然遲雲歌是不急着回璃國,但是遲雲歌也不想每晚都和連城翊睡!
“那看來今夜我們還要在這裡留宿一晚了。”
公子卓想,鄉野之地,可能宿上一晚會有不同的感覺吧。
“哎,那既是如此我們就去找一家客棧落腳吧,剛剛曦兒不是說他餓了嗎?”
看看,這舅舅是親的啊!不僅溫潤如玉,雋秀傾國顏,而且還時刻護短來着。
“那便走吧。”
最後,這一行中最大的‘領導人’連城翊發話了。
“走吧。”
“哦!可以吃東西咯!”
“呵呵。”
最後衆人都無心思再聽那第一美人的婉轉調子了,漸漸行出人羣,接着一行人緩緩朝不遠處那看起來還不錯的一家客棧走去了。
船動湖光灩灩秋
貪看年少信船流
無端隔水拋蓮子
遙被人知半日羞
而衆人身後,第一美人依舊是在衆人的喝彩中低低的唱着婉轉的調子,只是這次,人家第一美人唱的是一支暗戀的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