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也就尼赫喀拉,北接中信海,南鄰南地叢林,西接阿拉比大沙漠,東鄰惡地,那些尼赫喀拉的城邦首府都位於靈脈節點上,埋葬納迦什的金字塔更是南國的靈脈核心節點。
甭管死了,還是活着,這都特麼的不重要的,這都是藉口,都是假象。重要是達克烏斯能讓那些能移山填海的史蘭魔祭司幫他一下,他手中有能改變地理環境的古聖造物,而且南國的更南方,還有蜥蜴人活動。
託蘭迪爾的表演成功的啓發了達克烏斯,終歸到底,南國的地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能填補他的野心和夢想。他之前在金池的時候重新審視了一下精靈的過去歷史,刨除了政治,用經濟、文化和哲學的角度看待精靈。
達克烏斯不懂左右,他也不懂什麼各種主義,他只知道一個道理,每個帝國、王朝、朝代什麼的最終消亡的原因大多是因爲制度與經濟。而精靈爆發大分裂也和制度與經濟有關,說來也挺搞笑,精靈不是因爲經濟陷入枯竭,反而是有些太富強?
說難聽點就是吃飽了撐的。
而這一切都與馬雷基斯有關,或者說當那些傳統派選擇巴爾夏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埃爾辛·阿爾文在那個時期沒有那麼多的妖魔鬼怪,整個埃爾辛·阿爾文都是一個空白的白紙,馬雷基斯可以按照他的意願肆意的填補埃爾辛·阿爾文,他的戰爭和冒險一直沒有停止。
馬雷基斯在埃爾辛·阿爾文取得了各種成功,他與矮人成爲朋友,簽訂貿易協約促進精靈與矮人經濟往來,無論矮人的制度在怎麼奇葩和草蛋,無論矮人的性格在怎麼擰巴和古怪,在經濟的促進下矮人一直在向巔峰邁進,這也爲之後的長鬚之戰矮人能拉出那麼多的兵力,一直能消耗百年的原因埋下伏筆。
馬雷基斯很少回到艾索·塔拉里恩,他在荒野中度過漫長的歲月,他不停的開發着新的殖民城市,從北到南,從東到西,除了其他奧蘇安王國的少數殖民地,他那納迦瑞斯親王的稱號備受讚譽,他是埃爾辛·阿爾文真正的國王,他所取得的成就讓其他的精靈王子望塵莫及。
反觀巴爾夏納就有些拉胯了,用馬雷基斯的話說,他不止一次地思考奧蘇安,他很次的想着徹底放棄由巴爾夏納所統治的沉悶家鄉,鳳凰王和那些王子們繼續玩着那些無聊的宮庭遊戲,而他則在埃爾辛·阿爾文追尋榮耀和聲望。
很多事情就像下棋一樣,事物的發展是動態的,馬雷基斯在埃爾辛·阿爾文發展了一千多年,生活在荒野的精靈並沒有被剝削,反而非常非常的富有。
而奧蘇安的情況比埃爾辛·阿爾文還要好,奧蘇安的精靈生活已經奢侈到了誇張的程度,他們不需要工作就能酒足飯飽,他們只要等待船隻把埃爾辛·阿爾文的糧食、酒肉和財富運回奧蘇安就行。在這種情況下,奧蘇安的人民逐漸的慵懶,他們只關心詩歌、服飾和奶嘴樂,直到最後邪教出現了。
馬雷基斯與巴爾夏納的對比,讓巴爾夏納的聲望在不斷的消失,精靈的傳統藝能來了,很多精靈王子認爲現在精靈的正統是在埃爾辛·阿爾文而不是奧蘇安。
無論是妒忌也好,羨慕也罷,還是想獲得實際利益什麼的,最終的結果就是巴爾夏納到訪埃爾辛·阿爾文,巴爾夏納摘桃子的行爲,也爲馬雷基斯日後的黑化埋下了第N個伏筆。
達克烏斯審視這段歷史的時候感覺既搞笑,又諷刺。有一纔有二,有二纔有三,站在中立的角度,如果大分裂的時候不是艾納瑞昂橫空出世精靈大概率就涼了,沒有艾納瑞昂何談大漩渦,何談以後。
然後呢,等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等艾納瑞昂犧牲後,那些傳統派出現了,表示納迦瑞斯太過封閉,太過好戰,吃掉了艾納瑞昂的果實。
達克烏斯認爲這沒什麼不對,如果他當時是傳統派的一員,他也會這麼做,但他會做的更絕,吃掉了艾納瑞昂的政治果實後,他會找機會,從政治和軍事切入解決艾納瑞昂的子嗣、莫拉絲,還有那些跟隨艾納瑞昂一起戰鬥的老兵,然而巴爾夏納那些傳統派居然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
問題就出在奧蘇安的政治體制上了,巴爾夏納在政治上的定位更像是一個仲裁官,一個裁判,協調貴族之間的矛盾。然後就沒然後了,每個奧蘇安王國都是獨立的,每個王國都是獨立的國家,只要親王在,鳳凰王就干涉不了王國內部的事物,就像天崩地裂後歷代鳳凰王也干涉不了阿里斯統治的納迦瑞斯王國一樣。
而且還講究一個所謂的體面,點到爲止,而是不是肉體毀滅。
起碼達克烏斯是這麼認爲的,歷史留下了寶貴的經驗和教訓,如果日後君臨奧蘇安成功,也僅僅是第一步,除了解決政治的問題。還有軍事的問題,而且這兩個問題是關聯的,無論是重返精靈榮光,還是解決世界的各種隱患和維護靈脈節點,戰鬥都不會停歇,他認爲精靈要始終處於一種全面性的戰鬥狀態,保持尚武的精神,有些事做。
達克烏斯認爲讓一支軍隊有戰鬥力,要注入精神上的力量,不然就是不知所謂的壯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壯丁,就像他前世的上個世紀一樣,但他做不了,沒有那個條件,而且他的屁股坐在貴族這邊,他本就是一個大權貴。這個世界的格局和環境與他的前世也略有不同,權利掌握在上層的貴族手中,社會也是由上層社會推動的。
或許……可以採用類似軍功授田的制度,給士兵們注入更多精神上的力量,這樣總比什麼宣揚仇恨,登陸奧蘇安殺光阿蘇爾要好,而且達克烏斯也有這個條件。
考琛平原、奧比恩島、百廢待興的納迦瑞斯王國、埃爾辛·阿爾文北方的森林,再加上有着大冥河可以利用古聖造物變成千裡沃土的南國,有太多太多的土地可以授予了,有太多太多的餅可以畫了。
除了南國龐大的土地,東鄰的惡地也是綠皮的老巢,在達克烏斯看來綠皮是永遠是無法被消滅的,但換個角度來看,那裡何嘗不是一個持續性的經驗包呢,把搞哥毛哥惹毛了?沒關係達哥比搞哥毛哥更尋思、更兇殘,更狡猾,也更Waaagh!
所以……種種加起來,那些生活在南國中的骨頭架子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南國全是沙子,全是死亡,時間不是用沙子來衡量的,而是用水,水纔是生命的使者!”不在尋思的達克烏斯做了最後的總結。
隨着達克烏斯的話音落下,杜魯奇們掌聲更響亮了,他們聽明白了達克烏斯的隱喻,他們已經看到了美好的藍圖。
“都有什麼戰利品?”
過了片刻,達克烏斯笑着伸手製止了掌聲,等掌聲結束後他問道。馬拉努爾打了一個響指,五筐平常艾尼爾用來外出採買的籃子被提了上來,除了籃子外,雷恩的影獵們又擡來一個奇怪的雕像。
“這?”達克烏斯好奇地問道,他在雕像上看到了屬於南國的獨有風格,他隱約能猜到,那夥骨頭架子應該是奔這東西過來的,但他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的。
“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這個雕像應該南國構造體上面的。”一直沒有說話的科洛尼亞看到達克烏斯疑惑後解答道,但她沒有完全說明,而是賣了一個關子。
達克烏斯知道南國構造體有很多,比如喀穆裡征戰斯芬克斯、古墓巨蠍、墓地騎士、幽冥行者和烏沙比特之類的。但這個雕像是個什麼東西,芬克斯上面的?看着也不像啊,骨巨人?應該也不是,難道?想到這裡他的表情瞬間變了,他帶着確認的眼神看向科洛尼亞,見科洛尼亞笑着點頭後,他吐出了一口氣。
“這個東西怎麼在阿爾道夫?”達克烏斯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阿爾道夫大學展館中的東西,有不少是屬於我們的,還有一些是他們部落時期的東西,另外,還有一部分是以校友的捐贈給學校的,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能查到來源。”
“等等……我上次與特蘭卡斯去那裡的時候見過,如果……”艾尼爾侍女的話說了一半又停止了話語,陷入了思考,過了片刻,她很篤定地說道,“來自人類的瑞克領,由一個人類伯爵捐贈,已經放在博物館裡很久。南國……如果沒錯的話,展館中還有一個來自南國的面具,前不久纔剛進行展出。”
“那個黃金面具我們帶回來了。”馬拉努爾又打了一個響指,隨後指向一個框說道。
“面具裡封印着一個靈魂。”餐具被艾尼爾收下去了,等黃金面具擺在達克烏斯的桌子上時,他旁邊的德魯薩拉靠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道。
達克烏斯點了點頭,示意聽到了德魯薩拉的提示,他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亂碰的,不能直接接觸的,尤其是面具之類的玩意,且不說變相怪傑,就咱小馬哥的前車之鑑就夠了,馬魯斯不就是戴上藏有扎坎的戒指才被扎坎附身的。
唬是唬,但達克烏斯還沒唬到直接把面具戴在臉上,而且他認出了面具,如果沒錯的話,他記得有一個人類伯爵的古代收藏品被找到了,然後被展示在阿爾道夫的博物館,最具價值的就是金色死亡面具。據說由於感知到了面具的存在,大量的古墓王從沉睡中醒來,帶領軍隊進入帝國核心地帶,找回了面具。
根據尼赫喀拉信仰,來世衆神會賜予每位國王一身金身。因此,當卡努特王子從死亡睡眠中醒來時,他對自己枯萎的骷髏面容感到震驚,因此他要求葬儀祭團爲他設計一個華麗的金色死亡面具。
然而,不像其他王子那樣,當面具被封在卡努特王子的頭上時,一滴熔化的金水滴落在他那經過防腐處理的身體上,金水點燃了易燃物,沙子並沒有拯救他,剛復活的他就被突如其來的熊熊大火燒死了。
但卡努特王子的靈魂並未被摧毀,而是被神秘地束縛在面無表情的面具內。死亡的污點沉重地掛在死亡面具上,牽動着所有凝視面具的人的心。
達克烏斯判斷這個面具很可能就是卡努特的金色死亡面具,在某款遊戲中是一個綠裝,帶有驚駭敵軍的屬性,這特麼能不驚駭嗎?不止能驚駭敵軍,還能驚駭自己,他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後就不再看了,他從懷中翻出了菸斗,來一個飯後煙。
隨着菸草的點燃,達克烏斯靠在椅背上,他的思緒在不斷的發散着,他的意識因面具和雕像不斷的流動着,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讓自己的意識流向哪裡。
“太巧了,這一切都太巧了,我們去了一趟阿爾道夫大學後,半個大學都塌了。”達克烏斯吐了一口煙霧後緩緩說道。
“放心,我的兄弟,現場我們處理的很好,畢竟在這方面我們是專業的,那些人類是想不到我們身上的。”雖然馬拉努爾說話的時候打着哈欠,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他知道他兄弟的顧慮,所以昨晚很多的時間都花在了戰後尋找戰利品和處理痕跡上,不然他們早回來了。
剛說完的馬拉努爾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他反應過來了,他的兄弟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真是太巧了,他的椅子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等達克烏斯被吸引注意力後,他用手指向屋頂向他的兄弟確認。
隨着馬拉努爾指向屋頂,一部分精靈擡頭看向了屋頂,尋找馬拉努爾在指的東西。還有一部分精靈的臉色直接變了,他們都跟隨達克烏斯去往過裂隙,他們可見到太多東西了,原本他們以爲那些東西會被他們刻意遺忘掉,結果,那些東西無時無刻的都在他們的身旁。
“這是一種炫技,這是一種示威。”達克烏斯始終認爲發生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啊,他來了,然後奸奇知道他來了,等他參觀一番後,學校沒了,這不是示威是什麼。
“命運後面都有絲線,就像提線木偶一樣,最終編織成了我們所看到的演出。如果可以,我們可以調查一下,是誰捐贈了這個面具,而這個誰的隱藏身份是什麼?如果沒錯的話,這個誰很可能是邪教徒。”在同伴們急促的呼吸中,達克烏斯耐心和隱晦的解釋道,說到這就點到爲止了,他沒有進行什麼指責,說什麼同伴們昨晚也是提線木偶爾,協助奸奇奉上完美演出之類的屁話。
在同伴們吞嚥口水的聲音中,達克烏斯陷入了尋思,他感覺奸奇是厲害,厲害到防不勝防啊,他感覺奸奇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廚師、調酒師,通過各種莫名其妙的材料,做成一道道技藝炫麗的菜餚和酒水擺在他的面前。
“記住這個巧合,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教訓。”達克烏斯又對這件事做了一個總結後看向了雕像。
“你認爲這個雕像是哪個構造體上的?”達克烏斯看向科洛尼亞問道,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只是想找科洛尼亞確認下。
“神聖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