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烏斯騎在大隻佬的背上,慢悠悠、晃盪蕩地嚼着葡萄乾走在軍隊的最前面。大隻佬那強健有力的後肢踩在堅硬的大地上,每一步都揚起一陣塵土,令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肅殺氣息。他的身後,是他精心打造並親自領導的精銳軍隊。
整齊的隊列延綿不絕,杜魯奇戰士們身披黑色鎧甲,排列整齊,肅穆而沉穩,密集而充滿威嚴,各色旗幟迎風飄揚。華麗的旗幟上繪有強大而古老的徽記,象徵着各自家族的榮耀和歷史。旗幟獵獵作響,伴隨着風聲,宣示着他們不可撼動的力量,呈現出強烈的壓迫感。
更前方,蜥人高舉的戰旗尤爲顯眼,戰旗象徵着烏瑪克的無尚榮耀。被史蘭們祝福的圖案賦予了蜥人戰士們無窮的力量,他們的盔甲和皮膚在陽光下閃爍,彷彿與周圍的大地融爲一體,充滿了野性和古老的力量。
在兩翼,跟來的阿斯萊與艾尼爾們也不甘示弱,他們高舉着各自家族的旗幟,每一面旗幟都代表了悠久的血脈與光輝的歷史。家族徽章,象徵着世代傳承的高貴與責任,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在這廣闊的平原上,軍陣彷彿與天地連成了一體,旗幟的揮舞、鎧甲的碰撞、風聲的呼嘯,交織成了一幅充滿肅殺與莊嚴的畫面。無論是杜魯奇的冷酷,還是蜥蜴人的野性,或是阿斯萊和艾尼爾的優雅,每一個戰士都在這支大軍中展現着自己的獨特之處,組成了達克烏斯麾下這支強大而多元的軍隊。
軍陣中缺了紅龍,他們停留在了波託西。貪戀不屬於他們的財富同時,偶爾COS惡龍,上演惡龍傳說,爲那臺不停運轉的偉大機器,添加別樣的色彩。
達克烏斯眼神如刀,目光堅定不移地注視着遠方,注視着遠處的暮光要塞,注視着近處的阿蘇爾軍陣,而他的耳中似乎在迴盪着『Battle of Kerak Alt 4』。但他騎的不是馬,也沒有因爲身患麻風病不得不戴的銀色花紋面具。
另一邊是阿蘇爾軍隊的陣列,各色淺色調的戰旗在風中飄揚,每一名士兵都站得筆直,肅穆而堅定。他們的甲冑和武器反射着遠處的陽光,宛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暮光要塞最精銳的部隊之一:『三叉戟承攜者』。這支軍團由一百二十名阿蘇爾貴族組成,個個都久經沙場,身經百戰,象徵着阿蘇爾的榮耀與強大,象徵着對瑪瑟蘭的奉獻與崇拜。他們穿戴着象徵尊貴身份的無袖伊瑟拉瑪銀鎧甲,鎧甲閃耀着冰冷的光芒,與他們堅定的目光和無畏的姿態相得益彰。
這些三叉戟承攜者以手中的武器聞名,他們的三叉戟長達1.5米,精緻的銀質戟頭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輝。這些三叉戟不僅僅是武器,更是一種儀式化的象徵,表明他們是作爲海軍陸戰隊中最具威懾力的存在。
整支軍隊的陣型緊湊有序,遠處的騎兵與步兵正待命,彼此間的默契無聲流動,如同一座龐大的戰爭機器。
在這片相對荒涼的平原上,兩支軍隊分別保持着一段距離,位列在對立的方向,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氛,靜靜等待會面開始。
達克烏斯和馬拉努爾並肩騎着冷蜥走向戰場中央,而弗拉奈斯則緊隨其後,高舉着地獄之災家族的旗幟。對面則是海軍上將西格琳·海光,還有隨她一同前來的費納芬·星龍。
當達克烏斯到達場地中央時,他緩緩擡起了手,象徵着停止和開場。
看到這一手勢後,海軍上將西格琳·海光也同樣舉起手迴應,表示接受達克烏斯的信號,緊張的氛圍稍稍緩解。
“達克烏斯·地獄之災。”達克烏斯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而有力。
“馬拉努爾·地獄之災。”
“西格琳·海光,奧蘇安海軍上將。”隨後,西格琳也冷靜地開口迴應,聲音雖不高,卻透着威嚴。
“費納芬·星龍。”
介紹的同時,達克烏斯也在打量不遠處的兩名阿蘇爾。
費納芬的形象格外引人注目,齊腰的赤褐色長髮上裝飾着許多鑲嵌着珠寶的髮卡。手中握着三叉戟,三叉戟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似乎隨時準備迎接戰鬥的到來。腰間佩戴着一把龍劍,這把劍不僅僅是武器,更是家族傳承與高貴血統的象徵。
他的全身覆着精緻的伊瑟拉瑪銀鎧甲,彰顯着他的高貴和強大。騎在他身下的是一匹裝備了伊瑟拉瑪銀馬鎧的精靈戰馬,馬鎧銀光閃爍,散發着莊嚴與力量。一面盾牌穩穩地掛在馬背上,隨時可以用作防禦。
而在一旁的西格琳同樣不遑多讓,她穿戴着伊瑟拉瑪銀鎧甲,彰顯出她作爲海軍上將的高貴身份與強大實力。她的眼神冷靜而堅定,鎧甲的線條勾勒出她的身姿,既有精靈的優雅,也充滿了軍人的果敢與決斷。她與費納芬並肩而立,形成了一道不可撼動的防線,彷彿任何威脅都會在他們面前化爲烏有。
地獄之災家族的兩兄弟相比對面阿蘇爾的全副武裝,顯得更加低調和簡樸。達克烏斯,並未選擇穿戴象徵他地位的龍甲,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僅穿着他那件亙古不變的長袍。雖然看似簡簡單單,但他流露出的威嚴依然讓人不敢輕視。他的兄弟馬拉努爾同樣也選擇了長袍,顯現出他們的默契與信任。
弗拉奈斯同樣低調,他沒有穿戴盔甲,也沒有攜帶戰戟,僅僅將行走壁壘掛在了蜥背上,彷彿他只需要手中的旗幟和信念。他雖無鎧甲加身,但他的存在,卻讓費納芬感受到一種不容忽視的壓力。
“貝洛達呢?”
介紹環節結束後,西格琳迫不及待地問道,問完後,她的目光迅速越過達克烏斯,掃向更遠處的軍陣。很快,她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軍陣中,不止有杜魯奇,還有些其他的存在,意料之中的蜥蜴人。但令她吃驚的是那些穿着奇異服裝的精靈,彷彿剛從林子中走出,帶着自然的氣息。而這些精靈所高舉的旗幟和徽記,令她感到一絲熟悉。她回想起家族圖書館中那本記錄古老徽章的書籍,書中提到過這些符號,屬於某些早已消逝的精靈家族。
“我在進行大巡遊,巡視我的領地。”這次會面是貝洛達搭的橋,但達克烏斯直接整了一出所答非所問。
“你的領地?”費納芬忍不住發問。
“是的,我的領地嗎,有問題嗎?”達克烏斯雙手一攤,面無表情地說道,稍微停頓,隨即繼續說道,“介紹一下,你們腳下的土地是阿努雷爾行省,艾希瑞爾大區阿努雷爾行省。”
西格琳對這突如其來的宣示主權感到意外,阿努雷爾半島本該屬於阿蘇爾的。而現在,達克烏斯以如此自然的語氣聲稱這是他的領地,彷彿這片土地從未屬於其他人。
“阿努雷爾行省?你們怎麼敢?這片土地是屬於阿蘇爾的。你!一個杜魯奇,怎麼敢稱這片神聖的土地是你的?它不屬於黑暗,也永遠不會屬於你們這些墮落者。”與西格琳不同的是,費納芬聽到達克烏斯的話語後,身體不可控制地抖了起來,他被達克烏斯的話語激怒了。
“阿蘇爾的?我同意了嗎?蜥蜴人同意了嗎?你們徵求過史蘭們的意見了嗎?爲什麼史蘭們沒有提到過這事?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你當這是奧蘇安呢?”達克烏斯直接展開了有力的反擊。
費納芬·星龍來自伊瑞斯王國,現在以阿努雷爾半島爲家。在貝洛達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思想獨立的精靈,在違逆傳統智慧時毫無顧忌,但……
達克烏斯知道費納芬爲什麼會這麼生氣,也知道費納芬爲什麼會說出這番話。
阿努雷爾這個名稱來自於阿努雷爾·海龍,一位阿蘇爾探險家,他繪製了該半島的最初地圖。等阿蘇爾開始殖民後,爲了紀念他,將其稱爲『阿努雷爾半島』。
出於延續?尊重?懶得起名或是搞心態什麼的,他沒有將阿努雷爾半島這個名稱改成其他的,只是簡單的改成了阿努雷爾行省。
當他劈頭蓋臉問完後,費納芬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貝洛達呢?”西格琳拉住了正要反擊的費納芬,繼續問着剛纔的問題。
達克烏斯無語的搖了搖頭後,看向了一旁的弗拉奈斯,示意弗拉奈斯該出場了。
“她在查佩尤託,她很好,比你們能想象的要好,她在忙着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在巡遊的隊伍中。自我介紹下,我是她的未婚夫,弗拉奈斯·塔凱亞。”
“這不可能!”費納芬激動得幾乎失去了冷靜,緊握在他手中的三叉戟,猛然擡起,鋒利的叉刃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光,彷彿隨時準備刺向達克烏斯。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你暗戀貝洛達?”從會面開始,就一直半趴在鞍座上的馬拉努爾漫不經心地開口了,他嘴角微微上揚,語調中帶着一絲不屑和陰陽怪氣的調侃。
“你!”馬拉努爾的諷刺彷彿是一根直插費納芬內心的針,他的臉色瞬間僵住,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微微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惱怒。事實確實如此,出於政治和個人的喜好,他曾經追求過貝洛達,但並沒有成功,貝洛達拒絕了他。
“謊言!”西格琳看了眼有些激動的費納芬一眼,在她的認知中,平日裡費納芬不是現在這樣的,而是風度翩翩的,即使遇到棘手問題也能保持沉着冷靜,迎難而上。她知道費納芬爲什麼會這樣激動,而且現在前後的反差實在太過於強烈了,爲了避免費納芬進一步失控,她將杜魯奇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沒什麼不可能,尊敬的西格琳女士,就像這次不可能發生的會面真的出現了。阿蘇爾,杜魯奇,在進行溝通,在艾尼爾和阿斯萊的旁觀下。”達克烏斯說的同時指了指身後,接着又扔出重磅炸彈,“另外,據我所知,你與芬努巴爾有着非常良好的私人關係,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芬努巴爾居然沒有聯繫你?阿蘇焉啊,他在幹什麼。艾薩里昂呢?伊瑞斯家族也沒聯繫你?”
西格琳的嘴脣微微顫抖,試圖說些什麼,卻一時語塞,她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她的大腦迅速翻找着這些名字和線索,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將杜魯奇的話語與她所認知的現實相匹配。杜魯奇的話語扭曲了她的常識,彷彿在編織一個她完全無法理解的陰謀。
“你們一定是使用了什麼骯髒、卑鄙的手段,讓她屈服!”就在西格琳組織語言的時候,費納芬發話了。
“阿蘇焉啊。”達克烏斯無語的揉了揉臉。
“你在水底下待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你的聽力出了問題?還是說你在水底下待的時間太長了,把腦子泡壞了?”重新坐起來的馬拉努爾指着費納芬呵斥道。
“你!我要和你……”
“可以展開講述下嗎?”反應過來的西格琳拉住了已經失控到準備與杜魯奇展開決鬥的費納芬。
“當然,就像這次的搭橋一樣,在埃爾辛·阿爾文的時候,我希望貝洛達能搭一道我與芬努巴爾進行溝通的橋樑,這也是我那時三番兩次造訪暮光要塞的原因。”達克烏斯一邊說,一邊露出了微笑,似乎對自己所推動的事情很滿意,“事實證明我成功了,你們居然真的把她送回奧蘇安了,但後續的事情出了一些……偏差?
是的,偏差!但結果是好的。我在艾索洛倫遇見了芬努巴爾,並與他展開了友好的會談,之後我們分開了,他繼續他的埃爾辛·阿爾文之旅,現在他應該在矮人的要塞裡做客?想辦法換回鳳凰王冠?而我回來了。”
“有些……不可想象……”西格林聽完達克烏斯的話後,眉頭微微蹙起,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神情。
“是的,現在回想一下,確實有些不可想象,杜魯奇、阿蘇爾、阿斯萊、艾尼爾坐在一張桌子前,在蜥蜴人和森林精魄的見證下展開對話。”達克烏斯笑着補充,語調帶着些許唏噓。
“難怪。”西格林眯起眼睛,細細琢磨達克烏斯的話,隨後,她的語氣中透出一絲瞭然,“你的話語解釋了,瑟拉菲恩爲什麼會突然前往埃爾辛·阿爾文。”
達克烏斯露出了笑容的同時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以示認可。他喜歡與聰明的人交流,這樣不太費力。
“但我還是無法相信……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西格林依然有所遲疑。
“很正常,畢竟時代在變化。”達克烏斯聳了聳肩,語氣輕鬆,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深刻的洞見,“總得有人站出來推動這些改變,這也是進行這次會面的原因。”
“有一個問題困擾着我,蜥蜴人爲什麼會同意你們……在上面的平原生活?”
“尊敬的上將女士,這個問題你問對人了,原因就在於我,我與蜥蜴人有着非常良好的關係。用我們都能理解的意思,就是這片大陸都是屬於我的,我有着這片土地的最高宣稱。”
“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費納芬王子,你與其他的阿蘇爾不同,你是瞭解其他物種的,特別是蜥蜴人。杜魯奇和蜥蜴人的駐軍就在上面,查佩尤託就在那裡,你如何解釋杜魯奇爲什麼會生活在這片平原上?難道你家族的圖書館中沒有『貝爾撒留斯的探險記錄』嗎?”
“我……”
“這次會面的目的是什麼?”
“終於說到正事了,邀請。”達克烏斯的聲音帶着一絲平靜的笑意,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兩枚護符,蜥蜴人的風格裝飾在護符上,細緻入微的雕刻透出一種古老、神秘的氣息。護符在陽光下微微反光,彷彿有某種原始的力量在其中涌動。
“兩年後,查佩尤託的瑪瑟蘭大神殿將修建完畢,到時候會有一場盛大的儀式。你們二位作爲深淵之主的信徒,我希望你們能夠親自來參加,而這兩枚護符則是媒介,放心,你們拿回去研究下,這兩枚護符是單向激活的。”
西格林與稍微平靜下來的費納芬對視了一眼,眼中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眼前杜魯奇的話語實在太過怪異了,每一個詞,她都能聽懂,但所有的詞組合在一起後,是那麼的莫名其妙、不可想象。
“我作爲瑪瑟蘭的冠軍,正式發出邀請。”達克烏斯補充道,拿着護符的手攤開,語氣堅定,彷彿在宣告一項無可辯駁的事實。
“這不可能!”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費納芬再次發出了怒吼。
達克烏斯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從會面開始,你已經說了多少次這不可能了?你的修辭導師沒有教過你其他修辭手段嗎?”馬拉努爾笑着反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揶揄。
相比於馬拉努爾對費納芬的諷刺,達克烏斯的迴應更加直接,甚至帶着幾分冷酷。就在馬拉努爾話音剛落,費納芬還未來得及反駁之際,一陣寒氣在空氣中瀰漫。原本位於杜魯奇陣中的海之三叉戟突然如被無形之手操控,飛到了他的手中。
達克烏斯手握三叉戟,周圍空氣隨着他的動作變得冰冷,連風都停止了流動。三叉戟的冰冷鋒芒與他的氣質完美融合,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威嚴,強烈的氣場席捲了整個場景。
“瑪瑟蘭啊,這不可能!”
費納芬在這一刻感受到了那股無法抗拒的壓迫感,他握着象徵着對瑪瑟蘭崇敬的三叉戟,此刻變得無比沉重。達克烏斯手中的三叉戟與他手中的三叉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作爲瑪瑟蘭的信徒能感受到直指他的三叉戟散發着一種不可抗拒的神聖力量,那是天命的象徵,象徵着海洋的主宰、深淵的力量,更象徵着神的旨意。
他的眼神變得複雜,他的手微微顫抖,原本的反擊言辭現在被壓在喉嚨裡,連呼吸都變得艱難。兩者的對峙不再僅僅是武器上的較量,而是身份、力量,甚至命運的直接交鋒。在達克烏斯的強大威勢下,他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他能夠輕易扭轉的局面,他內心的驕傲和信念甚至都發生了動搖。
“作爲瑪瑟蘭的冠軍,這份邀請不是形式上的禮節,而是來自神的旨意。”達克烏斯的語氣不急不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手中的護符飄了起來,飄向了西格琳和費納芬,“你們要在儀式開始前啓動護符,護符會將你們傳送到神殿區,因此,你們可能需要提前準備好。至於具體的時間,我相信你們的心裡有數。
所以……費納芬王子,這段時間停止尋找陽炎護符吧,你找不到的,因爲你的方向是錯的,它不像你想的那樣,被鎖在了黎明要塞,當然,它也不在杜魯奇的手裡,而是在……算了,等你來查佩尤託後,我們再聊這件事吧,或許莉莉絲女神也在?畢竟我跟她關係很好,也許她會親自告訴你答案。”
西格琳竭力維持住平靜的表情,然而聽到陽炎護符這個詞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她看向了一旁的費納芬,她能感受到費納芬明顯受到了更大的衝擊,眼神遊移不定,精神幾乎崩潰。三叉戟的對比不僅是在物質上的,更是在精神層面上對費納芬的打擊,現在又加上了陽炎護符。
她就不懂殺人誅心的這個詞語,不然她一定會發出一番感慨。
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擔憂與同情,她知道費納芬一直在尋找陽炎護符,而且不止是費納芬,連帶她也被捲入了。最開始,暮光要塞的駐軍主要是來自莫維爾家鄉伊瑞斯王國的戰士,隨時間推移,來自柯思奎、伊泰恩和其他王國的士兵豐富了駐軍的兵源。
然而,伊瑞斯王國一直認爲他們對暮光要塞擁有基於歷史的所有權,這令他們與來自其他王國的殖民者關係緊張。尤其是泰倫洛克王國援引了一份由巴爾夏納簽署的古老憲章,宣稱擁有該半島的主事權後,貝洛達被迫押送回奧蘇安接受質詢,泰倫洛克王國的貴族出了很大的力。
而來自伊瑞斯王國的她不僅要守備暮光要塞,指揮海軍,還要負責協調各派系的工作,但有關陽炎護符真實命運的長久流言進一步的加劇了她的協調工作。
進行了無數次搜查船骸的潛水任務後,陽炎護符已經成爲了費納芬心中的執念。費納芬不止一次與她說過,丟失的護符其實是原始護符的複製品,真正的陽炎護符被鎖在了黎明要塞。
除了費納芬的判斷外,對答案的探求激起了各派系之間的不信任。由於與莫維爾的親近和聯繫,暮光要塞和黎明要塞成爲了陰謀論家指責的熱門目標,但她也知道陽炎護符確實不在暮光要塞,有時候,她想搞清楚南地的同行爲何如此謹慎,或許……答案馬上揭曉了?
而達克烏斯卻並未給她更多的時間思考,近在咫尺的護符伸出手就能抓握到,彷彿在敦促她做出決定。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二位的命運或許比你們想象的更爲複雜,接受這場邀約,或許不僅僅是爲了瑪瑟蘭的榮耀,也是爲了你們自己的未來。”達克烏斯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如同冰冷的警鐘敲擊在兩名瑪瑟蘭信徒的心頭。
“當然,你們也可以做些別的事,到時候所有的黑色方舟會聚集在查佩尤託,你們現在就可以進行準備,集結奧蘇安所有的艦隊,我們可以打上一場?我並不反對。但我不認爲這是瑪瑟蘭想看到的,聖靈魂礁會哭泣。”隨後,他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他掏出了胸口的護符,舉了起來。
西格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達克烏斯正在編織的巨大陰謀之網。回憶涌上心頭,她不由得想起了鮮血之日,她參加了那場戰鬥,她不止一次在噩夢中驚醒,她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想起鮮血浸染的海洋、破碎的戰船、以及戰士們最後的掙扎。
如今,達克烏斯的這番話,似乎是在重現那段歷史的某種變體。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西格琳女士。其實……沒必要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告訴你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暮光要塞修建在靈脈節點上,而且是露絲契亞大陸最南端的靈脈節點,很重要。
要塞洞穴港口的中心有一個雙螺旋形的建築,普通士兵們或許會認爲那僅僅是一個通向地上要塞的螺旋樓梯。但你作爲暮光要塞的管理者應該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做什麼的,在你們沒修建暮光要塞前,蜥蜴人通過雙螺旋裝置改變天氣,防止次元石粉塵颱風造成嚴重破壞,你們來了之後,蜥蜴人滿足於你們維護裝置。
如果……我想對暮光要塞做些什麼,甚至不會發動攻擊,直接遠程操控,將裝置炸了就是了,你能想象到會發生什麼嗎?暮光要塞、你們、船隻會灰飛煙滅,所以,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而且,要打也可以,但別在露絲契亞大陸的海域打,更不要在查佩尤託打,再告訴你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查佩尤託不止有杜魯奇艦隊,還有『大海的女兒』賽芮妮主持的風暴織法者教團,她是瑪瑟蘭的女兒,是半神,另外……還有一位處於活躍期的二代史蘭魔祭司,不要讓聖靈魂礁哭泣。”
“你是在威脅嗎?”
“不,相反……我很真誠,選擇權在你們手中,我,達克烏斯·地獄之災,向瑪瑟蘭起誓,我會保證你們在查佩尤託的安全,在這次盛會中,你們將得到我的庇護,我和大海的女兒賽芮妮將親自迎接你們。這不僅僅是對信仰的忠誠,也是對你們生命的承諾。沒有人會傷害你們,瑪瑟蘭和我都會確保這一點,你可以向瑪瑟蘭祈禱,我相信瑪瑟蘭會迴應你的。”
西格琳面色依舊保持着平靜,但心中卻難掩波動。達克烏斯話中的力量彷彿不僅來自自身的威嚴,更似乎帶着一種深厚的庇護感,彷彿背後有着瑪瑟蘭的無形庇佑,令她心頭一震。
她忍不住微微側身,再次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費納芬,但費納芬並不能給她提供什麼建議,費納芬還在努力消化這些突然涌現的事實和變化,臉上依稀帶着不甘和困惑。
她默默嘆息,隨後伸手將漂浮在她身側的護符輕輕抓在手中。
“好了,會面的目的達到了。很抱歉,西格琳女士,我不能給你一個來自朋友的擁抱。據我所知,暮光要塞是多支力量交織的,我們會面的時間有些長了,這不夠好,不如就到這裡?有什麼話,我們在查佩尤託說?”達克烏斯說的同時,再次擡起了手。
會面人員各自調轉馬頭,達克烏斯兄弟緩緩離去。高舉地獄之災家族旗幟的弗拉奈斯一言不發,將旗幟高高揚起,跟隨着倆兄弟離開了會面區。與此同時,西格琳也輕輕踢動馬腹,費納芬默默跟在她身旁。
“你說他們會來嗎?”快回到軍陣時,達克烏斯突然問道。
“也許費納芬不會?但西格琳肯定會!但你提到陽炎護符後,我有十足的把握,他倆都會來。”馬拉努爾聳了聳肩。
“你呢?”達克烏斯又看向了身旁的弗蘭奈斯。
“都會來,而且會來的非常早,他們會比我們更迫切瑪瑟蘭大神殿的完工,這兩年會成爲他們最漫長、最煎熬的兩年,而且他們會時常站在史蘭裝置前進行思考。”
“哈哈哈……幽默!”達克烏斯被弗拉奈斯的話語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