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到5分鐘之前……
夜魘號如一把利刃劃開了鏡面般光滑的海面,粼粼波光在她的倒影旁追逐,彷彿無聲地擁護着這艘快速駛過的船隻。德拉西爾的身影在船舵旁矗立着,目光復雜地凝望着遠方那片黑色方舟組成的海上城堡,逐漸向她展開的龐大影子。
一年前,她接到了一個任務,一個來自風暴織法者教團的積分任務,她不想接這個任務。她很苦惱,明明機會就在眼前,但她就是抓不住,她不想離開查佩尤託,去完成這個任務。但她沒得選,依附於地獄之災家族的她註定不同於風頭正盛的德勒克斯。
她從查佩尤托出發,去往埃爾辛·阿爾文,迎接一名客人。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客人不止這一位,而且她的身後還跟了一條令她深深厭惡的尾巴,上面有着一羣不請自來的客人。
她不止一次冒出了找機會將其擊沉的想法,但她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想法,並用威權壓制了蠢蠢欲動的船員。
在舊時代,她動手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充滿了榮耀和資歷,甚至能借着這個機會得到巫王的獎賞,觸摸到曾經遙望不可及的權利。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時代變了,從達克烏斯出現後,一切都變得與以前不同了。現在,她承受不了動手的代價,一旦動手別說榮耀和資歷了,別說在杜魯奇社會立足了,她得直接死,而且……對方的實力也很強大,另外船上的客人也不會容許她這麼做。
她一直渴望挑戰和地位,渴望站在風暴的巔峰俯瞰一切,渴望踏入了更廣袤的舞臺。而今,她馬上將要完成這項任務,但她知道這還不夠,但她又沒辦法,現在的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杜利亞斯身上,希望杜利亞斯履行諾言,只有這樣,也只能這樣……
夜魘號乘風破浪,脫離了黑色方舟所在的範圍,漸漸駛近那座突兀屹立於海天間的燈塔。德拉西爾目光沉重地注視着這座新建的龐然巨塔,心中浮起了複雜的情緒。
一年前當她離開查佩尤託時,這裡還只是茫茫一片海域,甚至連承載燈塔的島嶼都未曾出現。然而,如今這座燈塔宛如從海底拔地而起,蒼然屹立,彷彿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暗中催促着它的誕生。
燈塔通體由黑曜石與銀質金屬構築而成,塔身高聳直入雲霄,黑曜石面上雕刻着錯綜複雜的符文,反射着白日的強光,宛如冷焰般在陽光下閃爍。
巨塔的上端開設了一圈寬大的觀測臺,沿塔身盤繞的螺旋紋路如同一條銀色海鰻,向上攀延,直到頂端那銀色火焰般的燈光一刻不停地跳動着。
晝夜不熄的火光透過塔頂巨大的玻璃鏡,匯聚成一道凝鍊的光柱刺破雲層,映射到遠方,猶如瑪瑟蘭的目光,又象徵着風暴織法者教團的力量在這片海域深深紮根。塔身下方設有多層浮橋與石階,從遠處望去,彷彿一個層層堆迭的迷宮,供來往的守衛、引水員和祭司駐紮。
“這樣的建築……它就是信念的具象化。”德拉西爾低聲喃喃着,雙眼中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欽佩與悸動。
就在她感嘆的時候,突兀而沉重的號角聲從燈塔上傳來,低沉而悠長,似乎穿透了海面直抵她的內心。下一刻,周圍的黑色方舟也一一響應,號角聲此起彼伏,迴盪在港口上空,將一切妝點得莊重、隆重。
她知道,這是爲她船上的貴客而鳴的,向她所帶來的乘客致以最熱烈的歡迎,甚至帶着一種難以想象的尊崇。她將目光看向了船首屹立的身影,心中渴望和不甘交織着,她想到上次的乘客,想到了巫王和巫王之手乘坐她的船隻,她不停的想着,她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不僅僅是夜魘號的船長,更能在杜魯奇核心權利圈中立足,掌握自己的命運。
隨着號角聲漸漸平息,隨着船隻的漸漸靠岸,德拉西爾看到了更多的景象,她眼中也燃起了更爲深沉的野心。
而夜魘號上的貴客則沒有像德拉西爾那樣多愁善感,穿越黑色方舟、駛過燈塔後,她的目光時而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神殿區,時而看向遠處的大金字塔。在陽光的映照下,查佩尤託的輪廓漸漸清晰,巍峨的建築層迭聳立,很快,她的視線在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羣中鎖定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那一瞬間,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揮手向碼頭上的人示意。隨後雙臂輕輕展開,像是擁抱這片等待她到來的土地。周圍空氣微微震動,隨之而來的,是艾吉爾之風在她身旁悄然捲起。
起初只是輕柔的氣流,如一絲無形的旋風纏繞,緊接着,艾吉爾之風逐漸壯大成了狂野的氣流,包裹住整個夜魘號。
船上的水手們原本還在操縱着船帆與船錨,卻發現手中的繩索陡然一鬆,夜魘號的不再受他們控制。船身輕輕顫抖,艾吉爾之風如同無形之手拖拽着船隻,使船身緩緩轉動,擺脫了慣常航行的軌跡,朝着碼頭徑直靠近。
夜魘號開始在水面上滑行着,船體與海水間幾乎沒有絲毫的阻力,猶如脫離了海洋的掌控,以一種近乎漂移的方式向碼頭前行,船尾帶起的白色浪花向四周翻涌,形成了一道優雅的弧線。
夜魘號的後面跟了一條尾巴,從埃爾辛·阿爾文出發後就一直形影不離,宛如她的陰影倒映在海面。兩船一黑一白,一前一後,行駛在遼闊的海面上,形成了奇特的對比。
當夜魘號開始滑行靠向碼頭時,白船也不甘示弱,就像受到激勵般,桅杆上的白帆驀然鼓滿,船體猛然加速。也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式駛向岸邊,海浪在她身後掀起一道激盪的白色長尾,如利箭般直指夜魘號。
片刻之後,夜魘號在艾吉爾之風的引領下無聲地停靠在碼頭邊,幾乎沒有任何顛簸。船上的貴客滿意地笑了笑,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看到這一幕的達克烏斯被逗樂了,同時他也認出了白船,他對這艘原本屬於暮光要塞的船隻非常熟悉,他曾經在這艘白船上航行過,之後被他留在了勞倫洛倫。但沒想到兜兜轉轉,轉一圈又轉了回來。接着他整理了一下長袍,向着靠岸黑船的走了過去,走動的同時張開雙臂。
“啊!我親愛的凱亞。”
來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凱亞·範馬里斯,勞倫洛倫風暴區的領主,在韋斯特的人類口中有着『風暴女巫』的稱號。
此時,凱亞已飄然離船,雙腳微微離地,毫無遲滯地從夜魘號上漂浮而下。她一襲青色長裙在海風中輕盈地飛揚,彷彿與空氣融爲一體,無聲無息地向達克烏斯飄來。
夜魘號上早已停下了手中活計的杜魯奇水手們紛紛駐足,帶着些許敬畏之色注視着這一幕。
在她雙腳剛剛觸地的那一刻,她就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去,緊緊地迴應了達克烏斯的擁抱。她的雙手環繞住達克烏斯的肩,微微擡頭,目光中帶着久別重逢的喜悅。
“第一次遠航什麼體驗?”分開後,達克烏斯笑着問道。
“海上風暴比想象的猛烈些,不過……”凱亞微微一笑,收起笑意中些許俏皮的神色,迴應道。頓了頓,眼神中透出幾分驕傲,“我已經習慣了,甚至有些期待下一次出海。”
“我親愛的凱亞,你是瑪瑟蘭的選民!你能夠駕馭風浪,因爲你天生就該屬於大海!”達克烏斯點頭稱讚,眉宇間有一種真情流露的喜悅。
“當然!我可是風暴織法者教團的高階祭司。”凱亞被達克烏斯溢出的喜悅感染了,神采飛揚地說道。
當凱亞說出這句話後,馬拉努爾帶頭鼓起了掌,發出了歡呼。他作爲知情人士,可太知道凱亞的含金量了,這可是他兄弟第一位冊封的高階祭司,這是什麼資歷?但同時他也覺得挺……風暴織法者教團的第一位高階祭司既不是杜魯奇,也不是阿蘇爾,而是一名之前從未在海上航行過的艾尼爾。
跟隨達克烏斯去過埃爾辛·阿爾文的杜魯奇也紛紛露出微笑,發出了歡呼,在他們的帶動下,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的杜魯奇也跟着發出了歡呼。
而認識凱亞的艾尼爾們在歡呼聲中或是對着凱亞招手,或是互相對視,眼神裡滿是驕傲和欣慰。他們知道,這個從未經歷過海上冒險的親族有着榮耀的身份,這份榮耀不只是個人的,更是對艾尼爾在杜魯奇和阿蘇爾之外,獨立存在與力量的肯定。
在一片歡呼聲中,凱亞環顧四周,她感到一種久違的歸屬感,目光中透出一種自然的親近。她昂起頭,對着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身影致意着。接着,她迎向正張開雙臂、面帶微笑的貝洛達。
“介紹一下,凱亞·範馬里斯,艾尼爾,勞倫洛倫風暴區的領主,深淵之主的選民,風暴織法者教團的高階祭司。”達克烏斯笑着對着周圍的精靈介紹着,但他沒提凱亞被瑪瑟蘭附身的事。這不好,容易嚇到周圍的瑪瑟蘭信徒,也容易勾起本該被刻意遺忘的回憶。
聽到範馬里斯這個姓氏後,費納芬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家學淵源的他知道範馬里斯是柯思奎王國的古老家族,在大分裂前有封地。天崩地裂後,沒了領地的範馬里斯家族移居到了埃爾辛·阿爾文,復仇之戰後範馬里斯家族銷聲匿跡,令他沒想到的是範馬里斯家族居然重新出現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
接着,他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這一刻的他感覺到了不公,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位來自範馬里斯家族的凱亞連海都沒出過,憑什麼是深淵之主的選民?而他……
而西格琳早在凱亞說自己是高階祭司時表情就發生了變化,她用複雜的表情看向與凱亞擁抱的貝洛達。這一刻,她明白了,貝洛達遠遠比她知道的多,但有些事沒有告訴她。她也知道,她剛纔說完那句話後,身旁這羣穿着奇裝異服的精靈爲什麼態度發生了轉變,她確實說錯話了。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震盪着,她的信仰發生了動搖,她有些無法接受在沒有一名阿蘇爾成爲瑪瑟蘭選民的時候,一名杜魯奇是瑪瑟蘭冠軍,一名艾尼爾是瑪瑟蘭選民的事實,難道瑪瑟蘭放棄阿蘇爾了嗎?
正當她準備看向費納芬時,她聽到了達克烏斯介紹了她的名字,她只好轉過頭對凱亞露出僵硬的笑容。
“費納芬·星龍,阿蘇爾,三叉戟攜持者的隊長。”
凱亞對西格琳和費納芬致意後,看向達克烏斯,指了指自己。
“不是,起碼現在是這樣的,以後……”知道凱亞在表達什麼的達克烏斯笑着解釋道,隨後繼續介紹着,“霍哈·地獄之災,我的叔叔,瑪瑟蘭的信徒。”
霍哈的反應沒比西格琳和費納芬好哪去,此時此刻的他也有點懷疑人生,以至於介紹的時候,他都反應過來,還是馬拉努爾輕輕碰了他一下後才反應過來。
“凱瑞蓮。”
“韋蒂爾。”
“卡勞娜。”
“阿瑟林。”
“這四位之前生活在艾索洛倫,阿斯萊。”
達克烏斯不停的介紹着,正當他還準備介紹的時候,又有五名艾尼爾從船上走了下來。
“歡迎,我的朋友,歡迎來到露絲契亞大陸!”還沒等凱亞介紹,原本站在人羣中的雷恩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與一名腳剛觸碰土地的艾尼爾擁抱着。
“阿德雷爾·範馬里斯,我的堂哥,他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凱亞介紹的時候,挑了挑眉,用一幅你懂得的表情看向達克烏斯。
達克烏斯露出了笑容,用同樣的表情迴應着凱亞。
雖然凱亞沒有做過多的介紹,但他知道一些東西。比如天崩地裂後,移居到埃爾辛·阿爾文的範馬里斯家族分爲了兩支,一支生活在西斯·里奧納斯卡,也就是現在的瑪麗恩堡,凱亞就是這支的,家族有着優秀的魔法傳承和底蘊。還有一支生活在艾索·塔拉里恩,阿德雷爾就是這一支的,作爲林地親族的他之前在米登海姆討生活。
這些信息是他在勞倫洛倫的時候從凱亞這得到的,他還有一些從雷恩和吉納維芙那得到的信息。他大鬧混沌魔域的時候,雷恩和吉納維芙跑米登海姆做情報工作去了,在此期間結識了給米登海姆統治者擔任幕僚的阿德雷爾。 阿德雷爾負責管好馬匹、獵狗和鷹,陪伴着人類權貴進行狩獵活動,同時也輔導宮廷成員射箭。與其他庭臣相比,他不太喜歡參加宮廷活動,因此他沒什麼影響力。但很受人類尊重,一個是身份擺在那,一個是實力擺在那。更具體的用CK3的話說就是狩獵總管+御馬官。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身份,艾尼爾間諜,負責監視人類的動向。這也是他不太喜歡參加宮廷活動的原因,因爲他不需要。
所謂的換一種生活方式,再加上凱亞的表情,就是不當什麼狗屁狩獵總管了,跑來跟達克烏斯混了……說的更直白點就是人丁不興旺的範馬里斯家族也下注了。
“哦~瑞恩!風是否曾帶來我遙遠的問候?!在松林與湖光間,是否依然迴盪我歌唱的回聲?”
就像你方唱罷我登場一樣,原本在人羣中的託蘭迪爾走了出來,他的笑意浮上眉間,聲音高揚如同詩歌開篇的長調。一邊唱着的同時,一邊攤開雙臂向一位艾尼爾走了過去。
“遠行人總不孤單,因詩與風爲伴。我曾踏遍山川,聆聽每一陣風聲,仿若你歌聲未曾遠去,始終縈繞。”瑞恩眼中一亮,迴應如波浪拍岸,綿延悠長。
“那我們便同歌一曲吧,如星辰在黎明前再度相逢。一起喚回遺落的時光,讓它再次綻放光芒。”張開雙臂的託蘭迪爾緩步靠近着,吟誦着。
“就讓這歌聲連綿如雨,從此不再爲彼岸而惆悵。無論何時,詩與友誼,永不落幕,不再渺茫。”瑞恩莞爾,伴隨着低吟將手輕輕搭在託蘭迪爾的肩上。
兩人相視而笑,隨即緊緊擁抱,他倆的行爲引來一片低低的笑聲與輕輕的鼓掌聲。
“瑞恩·拉法雷爾,林地親族。”凱亞介紹的同時,再次用一幅你懂得的表情看向達克烏斯。
達克烏斯懂,就像阿德雷爾一樣,他聽雷恩提過這號人。
用CK3的話說,瑞恩是宮廷詩人,服務於米登海姆宮廷的宮廷詩人,一位高超的歌手和樂器演奏家,一位技藝精湛的詩人,一位能比肩託蘭迪爾的吟遊詩人。
對快樂和傷心都有敏銳的洞察力,原創作品和對著名經典作品的處理都吸引了不少崇拜者,是一名機智而有見地的顧問。儘管他很謹慎,不認爲自己有多大的影響力。與阿德雷爾一樣,他也是艾尼爾間諜,負責監視人類的動向。
達克烏斯不認爲瑞恩是凱亞的保鏢,也不認爲瑞恩是來露絲起亞大陸採風的,林地親族的身份註定瑞恩不會在勞倫洛倫有太大的發展,畢竟凱亞屬於蠍子粑粑。而且這段對唱詩詞中的含義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只要修辭沒問題,傻子都能聽出來,託蘭迪爾有副手了,艾希瑞爾的宣傳工作有人負責了。
“埃斯特爾·塞拉德爾。”凱亞再次介紹道,但這一次,她沒有露出你懂得表情,她變得嚴肅、慎重。
達克烏斯也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同樣聽雷恩提過這號人,他瞬間就知道埃斯特爾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與阿德雷爾和瑞恩一樣,埃斯特爾之前也在米登海姆混,當雷恩第一次接觸她的時候,她聲稱自己被不公正地流放出勞倫洛倫。她堅稱自己是公主,但在小時候被一些強盜抓走了,強盜本想把她當成奴隸,但最終被一名人類騎士救了。她需要找人把她帶回勞倫洛倫,但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
雷恩是什麼杜魯奇?熱心腸的他一聽這話當場表示願意把埃斯特爾送回勞倫洛倫,反正順路,結果……當他表示完後,埃斯特爾表示:現在不能離開,要完成一本關於米登海姆精靈的書面歷史。
他和吉納維芙當場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埃斯特爾不對勁。結果,還真不對勁。在一次酒會上,阿德雷爾向他透漏了實際情況。
阿德雷爾和瑞恩是艾尼爾間諜,但不是官方的那種,而是以一種志願者的方式。當米登海姆有什麼對勞倫洛倫造成反應的動向後或是米登海姆方面接受到能對勞倫洛倫對造成危害的信息後,比如米登海姆接受到有一支亡靈軍團從暗影森林出來準備向勞倫洛倫進發,或是獸人入侵什麼的時候,他倆纔會通知勞倫洛倫。
埃斯特爾不是什麼被流放出勞倫洛倫森林的艾尼爾,而是瑪瑞斯特的代理人……正正八經有官身的間諜。
這號選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達克烏斯用腳後跟都能想到,這也是他一直不喜歡瑪瑞斯特的原因,但不在乎,如果他換做是瑪瑞斯特的話,他或許也會這麼做,投機嘛,觀察嘛,準備下注嘛。
後面並肩走着的兩位艾尼爾,凱亞沒有介紹,因爲她知道達克烏斯認識。
達克烏斯確實認識,在他第一次見到林迪亞洛克時,霜降區領主爲他舉行歡迎宴會上。
女的叫梅萊希·艾爾溫,是林迪亞洛克的妹妹,是一位專注辜爾和紀倫之風的半吊子施法者,愛莎的信徒。性格理智果敢,沉靜而有洞察力,極少表露個人情感。在家族內部極具威望,但對權利很冷淡,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魔法和學術研究中。
如果達克烏斯沒判斷錯的話,這姐們是被送過來學習的?他寫給林迪亞洛克的信中,提過魔法進修的事情。
男的叫卡拉希爾·艾爾溫,是林迪亞洛克的侄子,年輕且充滿活力,有着出色的外交技巧和敏銳的戰略眼光,專門負責家族對外關係的調停與盟友關係的鞏固。冷靜、謹慎,擅長隱藏情緒,具備成熟的思考模式,經常能找到微妙平衡。而且精通多種語言,平時要麼在林迪亞洛克身邊充當顧問角色,要麼去塞森蒙德擔任艾爾溫家族的使者。
“林迪亞洛克有兒子了?”達克烏斯轉頭看向凱亞小聲問道。
“什麼?”在迴應的時候凱亞露出了有些懵的表情,反應過來後,她無語地說道,“沒有,他還沒結婚。”
達克烏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他還以爲林迪亞洛克有兒子了。他不認爲他的反應有什麼問題,古今中外,各個世界,這種倒竈事一直在上演。之前沒兒子,把侄子當成繼承人培養,有了兒子後,通過各種方式把侄子踹開,這種事實在太多太多了,他能舉一堆例子。
如果不是的話……那林迪亞洛克可就下血本了,他寫的信是讓林迪亞洛克弄點人過來充充門面,結果……
“我的朋友,我沒有喝多,我反而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雖然我們相處的很短暫,但我認爲我們相處的很愉快,我喜歡你。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巫王之手,我也知道你真正需要是的什麼。我林迪亞洛克向來說到做到,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哪怕瑪瑞斯特女王不同意,只要你的船來,我就會盡可能的派出一支軍隊代表勞倫洛倫的霜降區去聲援你,雖然這支軍隊的規模不會太大,但我相信你會發揮出這支軍隊的真正意義。”
達克烏斯笑了,他突然想到林迪亞洛克趴在他耳邊所述的低語。埃拉諾·德納里斯、卡拉希爾和梅萊希,還有後續充滿象徵性的軍隊。
“走?”
“走!”
啥是性情中人?這就是!默契就一個字,雖然不知道幹啥,先走了再說。
他不認爲卡拉希爾和梅萊希的到來是一種停止,反而是開端,如果可以的話,這個口子可以越開越大。
勞倫洛倫一共就四個邊區,其中一個由塔爾·利塔內爾直轄。另外三個由雲行者、範馬里斯和艾爾溫家族領導,雲行者家族的繼承人塔洛斯一直跟着他,除了繼承人還有羣親屬。現在範馬里斯和艾爾溫家族也下注了,,這也不怪瑪瑞斯特派個代理人過來,這換做誰也遭不住。
“尊敬的永恆節日領主。”
“奉瑪瑞斯特女王之命。”
“奉愛莎之命。”
“奉艾爾溫家族家主之命。”
“歡迎,歡迎來到露絲契亞大陸,歡迎來到這片神秘的土地。”達克烏斯展開雙臂,面帶微笑,聲音裡透着真摯的熱情,彷彿要將艾尼爾們融入這片新土地的懷抱,“我真誠地希望你們在這裡能找到新的起點,讓艾尼爾的驕傲在這片土地上煥發新生。”
就在達克烏斯與新到艾尼爾交流的時候,西格琳微微側身,目光與費納芬碰觸,眼中閃過幾分隱秘的交流。費納芬捕捉到她的視線,微微點頭,目光凝重。
西格琳準備小聲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突然向更遠處的地方看了一眼,她之前看到了白船,那艘原本是屬於她管轄的鷹船,在將貝洛達送往奧蘇安的時候,被杜魯奇截獲。
她下意識的認爲,白船上的乘客同樣是她不熟悉的艾尼爾,結果……她的眼睛瞪大了,而且不止眼睛瞪大了,就連嘴都不自覺的張開了。不止如此,她還誇張的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她以爲她過於緊張,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看到西格琳誇張動作的費納芬眉頭皺了皺,他搞不明白一向沉穩老練的西格琳爲什麼會出如此誇張的動作,他轉動頭部順着西格琳看向的方向望過去,結果……他的反應也沒比西格琳好哪去,甚至更激烈。
當鷹船剛停靠到岸上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就迫不及待地從船上跳了下來。
身影穿着一身華麗的閃亮鱗甲,色調以藍金爲主。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垂落在他精緻的肩甲之上,彷彿月光灑落,閃爍着微光。他的頭盔頂端伸展出猶如鳳凰之翼般的裝飾,給予他一種神聖的威嚴。
他挺拔的身姿顯示出卓越的身形,猶如山峰般不動聲色地佇立,他的氣質無疑是高貴的,不論是身披的藍色斗篷,還是腰間懸掛的華麗佩劍,都在彰顯着他的高貴血統與強大的戰鬥力。佩劍雕刻精緻,刀身上隱隱浮現着古老的符文,閃爍着神秘的光輝,彷彿充滿着無窮的力量,等待着爲主人斬開黑暗與邪惡。
儘管面龐俊朗而剛毅,眼中卻透露出一絲難得的純真與青澀,這種神情讓他在威武之餘多了幾分溫柔,彷彿在冷峻的外表下藏着一顆未經世事的心靈。
不怪西格琳和費納芬反應這麼大,他倆與這道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像貝洛達曾說過的那樣,在身影還小的時候抱過身影。
身影落地後同樣愣住了,他看到了人羣中的西格琳和費納芬,他有些費解,西格琳和費納芬爲什麼會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
場面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精靈將目光集中在這道熟悉卻又出人意料的身影上。熟悉這道身影的艾尼爾和阿斯萊們微微皺眉,帶着複雜的情緒凝視着。一些杜魯奇逐漸回過神來,有幾人悄悄地將手握在了武器的握柄上,目光帶着戒備,等待着達克烏斯的一聲令下。
“你還真敢來啊!”沉默之中,一聲帶着嘲弄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不嫌事大的凱瑞蓮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笑容,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戲謔。
“怎麼?難道你們不是在迎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