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聽完,二話不說,拔腿往外跑。
小六子見陶然從屋裡跑出來,急忙上前,“陶奶奶,要趕車去接產婆麼?”
“找不到產婆,這樣,你趕着車,帶着我在落日鎮的幾個手藝好的產婆門前去求人家。”陶然馬上說道。
“好!上車!”小六子說完,便扶着陶然上了馬車,然後他迅速的趕車出門。
馬車停留在了一處院落門前,陶然進門之後,便跪在地上,大聲的尊稱產婆,說明來意,然而,對方聽到她說的情況,縱使面色露出了同情,但是還是拒絕了。
陶然苦苦哀求,卻仍舊無濟於事。
怕耽擱太多的時間,陶然只能迅速的接着去下一家。
又是跪着敲門,跪着乞求,可是,結局卻是相同的,對方還是拒絕了陶然的請求。
陶然年紀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從前,只這樣苦苦哀求過兩個產婆以後,體力明顯就有些不支了。
小六子便攙着陶然,隨着陶然一起給人家下跪求人家施以援手。
可是,雙胞胎這樣的事情,幾乎大多數人都是順由天命,沒有產婆願意管這樣的事情,並且,懷孕雙胞胎的婦人也着實的少見。
就這樣,已經到了第四個產婆了,這落日鎮上,手藝好的產婆也只有這四個了,陶然拼命的苦苦哀求。
小六子看的流眼淚了,他長這麼大,從來不會因爲吃不上穿不暖或者被人打而哭泣,然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覺得這世間最深沉的母愛,讓他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不是陶大娘麼?”
就在陶然跪在人家門口苦苦哀求的時候,路邊一個挑着扁擔的農婦問道。
陶然扭過身子,看向了那個農婦,不過,陶然似乎並不記得對方。
“陶大娘,您不記得我了?今年夏天的時候,我去竇郎中的醫館給我男人抓藥,但是我沒有銀子,正巧,您和洛掌櫃也去醫館抓藥,您幫了我的忙,替我付了藥費?”農婦接着說道。
陶然似乎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您和洛掌櫃,我是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要不是那次的藥,我男人也活不到今天,哦對了,洛掌櫃最近好麼?我前些天去百貨店買花針絲線,聽說洛掌櫃在養胎呢——”
那農婦說到這裡的時候,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因爲落日鎮比較出名的產婆,大家都知道的,尤其是婦人們,即便沒有那個錢請得起這些有名氣的產婆,但是也絕對的聽說過。
所以,農婦看到陶然跪在產婆門口,眼圈紅腫,臉上帶着淚水的時候,她臉色一驚,急忙的問道,“洛掌櫃要生產了?”
“是啊,唉,懷的是雙胞胎,我求了幾個產婆了,可是——你知道,沒人願意做這個差事。”陶然語氣裡滿滿的絕望。
農婦當下便說道,“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幫忙?洛掌櫃以前對很多人都很好啊,即便不是有名氣的產婆,一般的產婆也行啊,雙胞胎那也是孩子啊,只要大人能多用力,也能——”
不過,農婦的話還沒說完,她看到陶然臉上剛剛流下的淚水,她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那個——”農婦似乎有些話要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謝謝你了孩子,你忙去吧,我再好好的求求蔡產婆。”陶然無奈的說道。
“大娘,我家就住在那邊的十字路口右手邊那三間的房子,如果您最後實在找不到產婆,我——我也能幫個忙,我雖說不是正兒八經的產婆,但是我也接生過四個孩子,我孃家的弟妹們生娃請不起產婆,都是我給接生的。”農婦很認真的說道。
陶然聽到這裡的時候,似乎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急忙的掙扎着起來。
無奈跪得時間太長,她的膝蓋都麻木了,小六子見狀急忙的上前攙扶。
陶然急忙的掙扎着走到了農婦的面前,雙目滿滿的感激和期待,她的雙腿馬上就要下跪了。
農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陶然,“陶大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啊,這可是使不得啊,您是長輩,還救過我家男人的命啊,我之前也曾去過洛掌櫃家門口,但是總怕自己拿着的東西寒酸,拿不出手,所以就沒好意思上門打擾。”
“孩子啊,你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你現在跟我回去吧,七夢就要生了,她已經陣痛了,痛的太讓人心疼了,我找不到產婆了,實在是找不到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救救七夢和孩子吧。”陶然說着,就拉着農婦的手往馬車上走。
農婦聽聞,還是很認真的說道,“可是陶大娘,我也沒給雙胞胎的孕婦接生過,我——”
“不管怎麼樣,你總比我強得多吧,這有人接生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吧,走吧孩子,我怕晚了就——”陶然泣不成聲。
“好好好,那咱們這就去。”農婦說完,便將扁擔放在了馬車上。
小六子更是迅速敏捷,見到陶然和農婦上了馬車,他便揚起鞭子,迅速的趕着馬車往家的方向去了。
農婦這一路上說了好幾次,她雖然接過生,卻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接生婆,不過,都被陶然給阻攔了,因爲陶然雖然凌亂,但是她的腦子裡有個事情是很清楚的,先找一個人來,總比洛夢身邊沒人的好,即便這個農婦只是接生過四個孩子,那也總比她強啊,比苗秀蘭也強啊。
馬車很快就回到了葉家的院子外面。
屋裡一陣陣的痛苦喊聲傳來。
陶然揪心的皺起了眉頭,她知道,洛夢的陣痛時間肯定是又變短了,這很明顯的是要生了啊。
聽到門外的馬車聲,看到來了人,洛長河急忙的跑上前來,“找到產婆了?這產婆是哪裡的?”
陶然卻顧不上回答洛長河的問題,便拉着那農婦朝着西三間的臥房跑去。
洛長河見狀,也急忙的跟了上去,小六子見狀也跟了過去。
“小六子,你們這是在哪裡請到的產婆啊?”洛長河站在門外,盯着小六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