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種能聽的進好話的人?你到底跟她做了什麼保證?”苗根旺追問道。
“你還記得洛七夢被沉塘那件事麼?現在村裡人對於這件事可是說什麼的都有了,不過,大多數的說法是,老三跟韓寡婦搞破鞋,被老三媳婦兒當場抓姦,老三得了馬上風才死的——”
“照你這麼說,洛七夢是冤枉的?那她落水又是怎麼回事?”苗根旺的思緒很清晰,他的腦子比起大哥和老三來說,都聰明,只不過是應了那句老“疼大的寵小的,中間的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苗根旺從小就沒有被重視過,能活到今天,完全是自己掙扎。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不然,她爲什麼對公婆的敵意那麼大?”楊玉紅格外認真的分析說道。
苗根旺聽了楊玉紅的話,不禁的皺了皺眉頭。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楊玉紅和苗根旺的腦子裡都在琢磨着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情。
“老二媳婦兒!下地幹活去了,沒有牲口的時候要男人拉犁,現在有牲口了,你跟我一起去地裡犁地,不然的話,今年什麼都吃不上了!”
突然,窗戶外面傳來了楊翠花的聲音。
“娘,根旺——”
“我知道老二醒了,他醒了能動彈麼?要是能下地,就跟着幹活去,要是不能下地,就在家呆着,對了,大靜二靜倆死丫頭片子跟着跑出去了,你帶着壽生去幹活,壽生都多大了?天天往那什麼先生家跑,有什麼用?讀書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子花?”
楊翠花那嘴巴就跟放鞭炮一樣,不等楊玉紅把話說完,楊翠花就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
楊玉紅很想辯駁兩句,卻不料,苗根旺伸手抓住了楊玉紅的手,格外寵溺和深情的說道,“玉紅,委屈你了,等我身子好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
楊玉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含淚委屈的弱弱說道,“你趕快的好起來,我和孩子們也就有好日子了。”
壽生和月牙兒從外面進來了,兄妹倆在外面的時候,就聽到了奶奶的喊聲,這纔回來的。
“娘,讓月牙兒在家裡伺候爹,我和你一起去地裡幹活。”壽生站在苗根旺的身邊,很努力的說道。
苗根旺見兒子見長進,很是高興,試圖伸手去拍拍兒子的肩膀,卻發現,胳膊都不聽使喚。
楊玉紅已經帶着壽生和楊翠花下地去了。
此時此刻的上水村,田地裡是一片片的人,多半都是用牲口拉着碌碡碾壓一下返青的麥子,還有的開始犁地,過些時候就到了種各種農作物的時節了,這裡的人,是按照二十四節氣來進行農耕播種的。
人們在談論着今年的雨水,談論着今年可能的光景,還在討論着自己的地適合種什麼莊稼。
空氣中夾雜着泥土的芳香,只是有一點點乾燥的味道。
望月坡的某一處。
洛夢和陶大娘已經儘量的將原本在籬笆院子裡的存貨拿到了這,簡單的搭建個草棚子,以躲避柳經綸之流的騷擾。
卻不想,這邊正忙活着,天狼則在望月坡的籬笆院子,仰天大叫起來。
洛夢站直了身子,朝着籬笆院子的方向看了看,她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聽着天狼的那一陣叫聲,不像是在攻擊什麼人,反而像是在招呼洛夢趕緊回去。
“乾孃,你和金粒兒米粒兒在這邊先鋪草墊子吧,我回去看看。”洛夢扭頭說道。
“啊?不會是那些個壞蛋來了吧?”陶大娘的眼神裡有些擔心。
“不像是。天狼的叫聲好像不是特別的憤怒。好了乾孃,您就看着倆孩子,我去去就回。”洛夢說完,便邁開步子朝着籬笆院子去了。
爲了僞裝,洛夢則是揹着竹簍,佯裝是去挖野菜去了。
當洛夢揹着竹簍回到了籬笆院子的時候,看到了坐在籬笆院子外面的木頭墩子上的苗井田,還有管家老林以及小廝栓子,她似乎知道了苗井田的來意了。
“村長,找我有什麼事麼?”洛夢平靜的問道。
苗井田依舊是那副謙恭有禮的樣子,面色平靜,目光遠視,然後略帶和氣的說道,“今年春季少雨,去年秋季裡修好了水渠,正好可以用了,但是在水閘那好像還有點小毛病,我去找了葉木匠,但是他老孃說葉木匠出門給人家做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
洛夢當然知道具體的問題,並且她也請教過了葉春暮,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洛夢佯裝不解,一汪清水般的眼睛盯着苗井田問道,“不是去年收工之後,已經驗收過了麼?怎麼會出了問題?”
“恩,當時水量大,沒有發現這些細節問題,所以,我今天來找你,開門見山的說說這件事,畢竟,當初修水渠我答應給你和葉木匠的好處,都已經給了,你們兩個是親戚,在做人做事方面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我想你不能不管吧?”苗井田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笑容裡竟然帶着一絲的陰險。
“那——村長您也知道的,我就是個出方案的,對於具體的技術問題,我是一竅不通的,您看您問的水閘問題,大概只能葉春暮來解決了。”洛夢也學着苗井田的禮貌樣子,說了這番樣本話。
苗井田的內心是十分窩火的,可是對於洛夢這麼回答,他又說不出什麼不妥的地方,他不想跟那些賤民一般的大吼大叫動粗。
可是,洛夢卻在心裡冷笑,僞君子而已,至於這麼愛惜羽毛麼?你的齷齪德性,早就暴露無遺了,自己還覺得自己是謙謙君子,真是好笑,不過也好,那你就繃着你的君子弦兒,說你的君子話,憋不死你算我輸。
“苗洛氏,你雖然不懂怎麼處理,但是那爲什麼無法控制水量,你應該是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吧,這樣,你可以把一些解決辦法提出來,我也好找別的工匠去修改水閘。”苗井田依舊在迫使自己保持平靜且謙遜的樣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