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孃,你們吃飯了麼?我真是餓壞了。”
洛夢的心裡很舒暢,今天她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並且還和洛長河擺正了自己的態度,突然覺得壓抑在心頭很久的兩件大事,竟然就這麼爽快順暢的過去了。
陶然聽聞之後,不禁的詫異一下,這幾日她看得出來,洛夢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心裡壓着不少的事,即便每次吃飯看上去都很無恙,但是洛夢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而今天,洛夢看上去心情格外不錯。
陶然不禁的想起了七夢那孩子從前說過的一句話:心晴的時候雨也是晴。
“好,乾孃這就給你弄點去,樓下對面的包子鋪,怎麼樣?”陶然慈愛笑着的放下手裡的針線活,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準備下樓去。
“好啊,我今天要吃肉包子,要吃大肉包。”洛夢格外開心的笑着說道。
“大肉包?哦哦,我去問問啊,你啊前段時間給人家老闆出了什麼主意來着,人家現在賣小包子呢,一籠六個小包子,各種餡兒的。”陶然笑着說道。
洛夢聽聞不禁的瞪大了雙眼,很快便仰頭大笑起來,“天啊,這個老闆真的這麼聽話呢?我就是提了個建議,我都沒怎麼當真,他竟然這麼快的就實施了啊,哈哈,那我就來兩籠小肉包。”
“你這孩子,怎麼心這麼大呢,你都沒記得咱們這幾天也吃過兩次小籠包呢?素餡的?你就沒覺得這東西很時興?現在啊落日鎮上的大人孩子都喜歡去那家包子鋪買小籠包,餡兒的種類比較多,小包子又比較方便食用。”陶然說着便準備下樓了。
洛夢笑着說道,“哎呦,我還真沒想到這東西還能成爲一種時興啊。”
當陶然慈愛的咕噥着下樓去之後,苗秀蘭則急忙的追問道,“七夢,那小籠包子是你給出的主意?你這孩子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咱們這祖祖輩輩的大包,怎麼到了你這,就能——哈哈,真是個有趣的人。”苗秀蘭笑着說道。
洛夢聽完有些小羞澀的嘿嘿笑了笑,她竟然才意識到剛纔又是高興又是得意忘形的,居然忘記了準婆婆還在牀上給那些衣服打補丁呢。
“對了七夢,你今兒有什麼高興的事啊,跟我說說,讓我也樂呵樂呵,這外面烏漆墨黑的天,陰沉沉的讓人心裡不舒服。”苗秀蘭一邊幹活一邊笑着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反正過兩天您就知道了。”洛夢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件事,畢竟這件事實在是複雜了點。
但是洛夢的話剛剛說完,她想起了自己和洛長河的事,前些天的時候,苗秀蘭還說要去福上村洛家找洛長河說說定親的事,但是洛夢卻剛剛跟洛長河斷絕父女情分。
“大娘,我剛纔見到了我爹,我們兩個吵架了,可能——可能以後我就不是他女兒了。”洛夢思忖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苗秀蘭聽聞大吃一驚,“你這傻孩子,哪裡有親父女決裂的?你爹肯定就是一時生氣——你做了什麼事惹你爹生氣了?”
洛夢則苦笑一下,看向苗秀蘭,說道,“大娘,我爹的意思,我這輩子就是要守寡到死,纔算沒有辱沒祖宗。”
苗秀蘭聽到這裡的時候,雙目盯着洛夢,她不禁的吞了一下口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把話題聊下去了。
苗秀蘭可是很想讓自己兒子趕快成親的,並且七夢也樂意這件事,倘若洛家老爹不同意自己女兒再嫁,苗秀蘭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論這件事了。
不過,苗秀蘭心想着,父女倆吵架嚴重了點,等過些日子可能就會和好了,到時候她再帶着葉子去洛家提親,並且好好的勸勸洛家老爹。
“哦哦,是這樣啊,那個——我好像聽見外面有動靜,是不是你乾孃買包子回來了?”苗秀蘭也不好評說,也只能找個話茬,將眼前的這個僵局尷尬給化解一下。
洛夢當然心知肚明,所以就朝着門外走了兩步,並且手扒着門框朝着廊道里看了看,“乾孃?”
原來是金粒兒和米粒兒在鬧着玩,洛夢知道現在回到房間也會尷尬,索性就走到金粒兒和米粒兒面前,看着兩個孩子玩耍。
洛夢坐在廊道的木長椅上,她想着自己若不是顧念這個身份在洛長河那裡的養育之恩,也不會這樣一次次的忍受着她最討厭的東西了。
對於外人,她不喜歡的她討厭的,要麼反擊要麼躲開,可是對於這個身份的親生父親,洛夢格外的糾結。
“七夢啊,你怎麼坐在這裡呢?”
陶然拎着包子回來,滿臉的欣慰和高興,擡頭看到洛夢坐在木椅上,有些詫異的問道。
“哦,我看着金粒兒和米粒兒在鬧着玩,就過來了,乾孃你這速度真快啊。”洛夢馬上打起精神,起身迎了上去,然後便從陶然的手裡接過了包子,並且朝着金粒兒米粒兒喊道,“你們倆要不要沾光啊?不然我可吃完了。”
陶然看着洛夢那快樂的樣子,她的嘴角和眼神滿滿的欣慰。
雖說眼下的時辰還是白天,可是外面的天色卻比夜幕還要陰沉黑暗,那空氣中混雜着的潮溼的味道,讓人莫名的覺得恐懼。
“這烏雲密佈的一整天了,半個雨點都沒有,這都到了晚上了,這雨點還是沒下來,唉,老天爺這是在懲罰咱們落日鎮的人啊。”苗秀蘭忍不住的嘆息說道。
洛夢站在窗前,輕輕的推開窗子,看到外面那黑黃色的天色,和地面成爲一體一般,有種回到上古混沌狀態的錯覺。
希望明天的事情能一切順利。
晚上簡單的吃過晚飯之後,兩個孩子就睡下了,而陶然則陪着孩子也睡下了,苗秀蘭這幾天塗了膏藥之後,腰痛有所緩解,也很快就睡下了。
洛夢卻再次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了,她愈發的想念他了,明明內心裡無數遍的警告自己早些睡覺,然而卻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