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以後都好起來了,以後娘在家裡,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洛夢聽到米粒兒的那幾句簡單的話,心裡也是酸酸的。
在洛夢的心裡,她的男人的生命比她自己的重要,她當然要去爭取,而眼前的這個女兒,在她的心裡,同樣的重要,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要用她的命去換這孩子的命,她也不會含糊的。
“娘,我這次都後悔了,當初我也跟着你出門就好了,娘,你不知道,我總是夜裡夢到你在哭,可是當我睜開眼,看着黑黢黢的,才知道自己是做夢了,娘,我和姑奶奶去過一次娘娘山求菩薩。”
米粒兒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的,可是今天湊在孃的身邊,她那張小嘴兒就像是開了閘泄水一般,軟軟的說個沒完沒了。
“娘,我和姑奶奶求菩薩保佑你們早點的平安回來,看來娘娘山的菩薩是真的靈驗了,過兩天,我要和姑奶奶去還願,不然,以後菩薩就不保佑咱們了。”米粒兒一邊說話,一邊給洛夢遞蔥花蒜末薑片或者切好的菜段。
洛夢聽的鼻尖兒都酸了。
“娘,你門出發之後,二舅找了福子叔叔,還有大伯,去了那邊路上,說是發現了什麼痕跡,對了,二舅現在還留着一個破布條呢,說那是現場留下的,以後用得着。”米粒兒歪着小腦袋,格外認真的說道。
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轉臉看向了米粒兒一眼。
但是很明顯,米粒兒似乎沒有意識到娘在看她,所以,她依舊在緩緩地說着她那些說不完的話。
“娘,我哥要過繼給大伯當繼子,我都好久沒跟他說話,我哥沒良心,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有一丁點的道理。”米粒兒抿了抿小嘴兒,說道這件事的時候,她的臉色有些凝重。
“我哥說,他姓苗,身上流着苗家的血,所以遲早也要回去。”米粒兒很認真的說道,“可是當初不是娘護着我們兄妹倆,我們還能有今天麼?”
“米粒兒,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就像你說的,你哥說的也沒錯,他是男孩子,終究是要認祖歸宗的,再者說了,他就算過繼給你大伯,他跟你的兄妹情分,那還有血緣連着啊。”洛夢溫和的說道。
小七聽到師孃和米粒兒說這番話,有些懵圈,他不知道這個家裡面,還有那麼多的故事。
米粒兒聽了孃的話,她默默的低了低頭。
洛夢將剛剛出鍋的菜盛出來,轉身遞給了米粒兒,然後就從鍋臺旁邊的水甕裡舀了一瓢水開始刷鍋,並且吩咐道,“米粒兒啊,把朝天椒端過來。”
“好嘞。”米粒兒很輕快的應聲了。
“娘,那我哥還說,等你回來了,他要在你面前當面說這件事。”米粒兒接着剛纔的話茬說道。
“恩,行,那就改天的,其實你哥也是懂事的孩子,他心裡還有我的位置。”洛夢將刷鍋水舀出來,直接的倒在了鍋臺旁邊的木桶裡。
米粒兒低着頭,抿着脣,似乎還在想什麼事情。
“娘,大伯孃有了身孕了,但是身體一向不好,還有,就是——”米粒兒想起了大年初二那天發生的事情,她雖然一直堅持自己沒有錯誤,但是畢竟這件事是她也參與了,所以,她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愧疚。
“怎麼了?咱們家米粒兒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洛夢扭過臉,臉上帶着溫柔,看着米粒兒慈愛的說道。
米粒兒咬了咬粉嫩的脣瓣兒,猶豫了片刻說道,“大年初二,大伯帶着一家人,連同二伯一家人,來這邊給姑奶奶拜年,然後大姐總是說話連刺帶諷的,我就反駁了幾句,然後大伯打了大姐,大姐就跑出去了,後來大姐就出事了,然後就——”
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正要從葷油罈子往外挖油的時候,她停住了鏟子。
“怎麼個出事了?”洛夢扭過身子,看着米粒兒問道。
“就是出事了,反正二伯是說,大姐嫁不出去了,沒人要了,然後那天晚上,竇郎中也來過,說是能不能活也看天意,雖然第二天大姐醒過來,但是到現在都是瘋瘋傻傻的,半個月前,我哥來鎮子上買東西,我隨口問了一句,大姐還是原來那樣。”米粒兒認真的說道。
洛夢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裡有些小波瀾。
“還有,我聽我哥說,大伯和二伯鬧翻了,兩家之間還做了籬笆牆,大伯打了二伯。”米粒兒繼續說道。
“因爲什麼事?”洛夢直接問道,因爲洛夢知道苗根喜那個人,老實巴交的,不善言談,別說打人,平時就是罵人都不會,定然是出了什麼意外的事。
米粒兒卻看了看小七,小七正在燒火。
但是米粒兒還是湊在了洛夢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哥說,二伯輕薄大伯孃,然後大伯就把二伯打了個半死,然後就分家了,還找了族長當見證。”
洛夢聽到這裡,心裡咯噔的一下子。
她真是沒想到,這苗家人真是一個德行,老一輩的就沒有個好人了,想來想去,多半也是因爲楊翠花的緣故,苗根旺和苗根福纔會成那個德行,而苗根喜是苗家抱養來的,所以纔會有些不同吧。
幸運的事,苗家的第三代,壽生和金粒兒這兩個孩子,還是挺不錯的。
“娘,我和月牙兒姐說過,等你回來,我想求你,給月牙兒姐幫個忙。”米粒兒說完這句話,垂下了眉頭。
洛夢看到米粒兒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的笑了笑。
“女兒跟娘說事,還有求不求的?”洛夢笑着說道。
“恩,娘,二伯孃那個人,可能有的地方確實是不好,但是在月牙兒姐的心裡,她還是很好的,我這段時間沒在孃的身邊,我就覺得,沒娘真的很難過,月牙兒姐也很擔心她的娘,娘,你看能不能把二伯孃提前放出來,咱們家能給官差使銀子麼?”
米粒兒說完之後,很認真的盯着洛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