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掃了一眼,笑道:“賣蘑菇的叫一品閣,賣豆腐的雅方齋,一看就沒學問,不知道還有圓豆腐麼?”
說完這句話,看着屏幕想了想,跟柳文青說:“咱自己做豆腐怎麼樣?”
“你說什麼?”柳文青有點不明白:“咱不是特色菜館,沒必要單一盯着一樣菜色。”
“你不是說這家菜館很有特色?”
“我是要特色菜,不是要特色菜館,再說了,就算要做特色菜館,你也不能跟人學,拿豆腐糊弄我?”柳文青很鬱悶,就不能對這傢伙高看一眼。
“本來,我想做辣醬的。”
見這傢伙越說越不靠譜,柳文青氣道:“你以爲做煎餅果子?辣醬好吃,果子就好吃?”
“糾正你一下,煎餅果子是美食,辣醬只起到很小很小一點作用。靠的還是煎餅果子本身的底蘊。”看錶情,白路很認真,很像大學教授。
柳文青笑道:“說說有什麼底蘊,我聽着。”
鬼知道有什麼底蘊,白路怔了一下,趕忙轉移柳文青注意力,盯住屏幕看:“搞什麼,網站也太不負責了,鍋貼大餅子店也算特色店?”
柳文青嘆氣抱走電腦:“給你看再多都是白費。”拿着電腦走向樓梯。
白路問:“幹嘛去?”
“和你聊不到一起。”聲音消失在樓梯拐角,她去找付傳琪說話。傳奇妹妹的名號不是蓋的,那是相當有內涵。
鴨子跟白路一起回家,在白路看電腦的時候,他打電話給何山青:“哪兒呢?出來,叔叔來了。”
等柳文青離開後,何山青溜達出來。問鴨子:“你怎麼來了?”
“和那個沒文化的就說不到一起,你過來看看,我選了幾個本子,你選一個最合適的,到時候讓你當導演。”鴨子按開IPAD遞過去。
白路氣道:“你說誰沒文化?弄死你好啊?”
“小樣,我好歹四年本科畢業,你啥文憑?”鴨子挑釁的看過來。
“靠,流氓纔讀大學。”轉頭看見沙沙,馬上改口:“我是說那個流氓。你該上上。”
馮寶貝小聲說道:“你打擊面太大了吧?”
“我說的是已經畢業的。”剛解釋完話,就看見丁丁和周衣丹瞪大了眼睛兇狠看過來。白路很是不解,問丁丁:“你也讀過大學?”
丁丁冷哼一聲,回房換衣服。白路問沙沙:“丁丁讀過大學?”
“你不會上網搜?丁丁姐有貼吧。”沙沙也回去房間。
他們在說說鬧鬧,第一次進到這個家門的於欣欣卻是驚住了。以前總聽人說豪宅豪宅,今天算是見到真的了。
混跡娛樂圈,總見過一些有錢人家,但是在市中心有這樣一處房子,還是讓於欣欣吃驚不已。巨大客廳,奢華裝飾,走廊伸遠。不知道連接哪裡。
一進屋,房間裡本來有兩個漂亮女人,白路帶了四個漂亮女孩回來,何山青也住在這裡。說明這裡起碼有八間以上的臥室。
又看到幾個女人跟白路說笑吵鬧,很奇怪,竟有種溫馨感覺,她也想住進來。
北漂的日子很苦很孤獨。因爲踏入的圈子不同,很難有知心朋友。
雖然說她的運氣算好的。鴨子對她不錯,倆人在一起一共沒處幾個月,鴨子就答應幫她拍戲。
可一碼歸一碼,鴨子再幫她拍戲,也不能像這些女孩對白路一樣隨意、輕鬆,她很羨慕能住在這間房子裡的所有女孩。
正羨慕着,讓她更羨慕的事情發生,沙沙換套單衣褲出來,和馮寶貝上樓練舞,又對她說:“欣欣姐跳舞不?”
於欣欣滿心好奇,怎麼跳舞?難不成這裡還有舞池?好奇跟着上樓,然後,所有感覺只剩下羨慕了。
房子里居然有一間練舞教室,好大好大,一面是巨大玻璃窗,一面牆壁是鏡子,配上光滑地板,木色扶杆,哪個學舞蹈的女孩不想擁有?房間一頭有電腦,邊上堆着兩個大音箱。馮寶貝過去打開電腦,播放輕緩樂曲,轉頭跟於欣欣說話:“看你形體不錯,也學過舞蹈?”
於欣欣回道:“以前學了段日子。”
學藝術的女孩多學過舞蹈,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把希望堆砌給後代,卻不知道也堆砌了更多辛苦,像於欣欣、白雨這樣的女孩有很多很多,用青春和身體交換夢想。可是結果如何,誰又知道?大多數人即便交換了,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如果知道孩子的未來是這樣一條路,那些父母還會不會逼孩子學習所謂的藝術?
“一起?”馮寶貝拿給她一套寬鬆運動服。
於欣欣說:“不用。”脫掉鞋子和外套,光腳站在地板上,輕輕跳了兩下:“真棒。”
她是典型的白富美打扮,絲襪短裙,把裙子略微鬆鬆,倒也不耽誤做動作。
馮寶貝換上寬鬆運動服,在輕緩音樂中,帶着沙沙做運動。
樓上在練舞,樓下白路與何山青一起打擊鴨子,何山青說:“你看的都是些什麼書?三觀不正,拖沓冗長,通篇充斥黃色暴力封建流毒,就不知道找點有教育意義的麼?比如玉蒲團這等奮發向上的。”
白路正在喝水,差點被嗆到,咳嗽一聲說話:“那個,雖然我無緣得見這等奇書,不過聽人說,好象內容很值得商榷,略微有些不健康。”
何山青瞪眼道:“商榷?商什麼榷?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玩意?我說的是一代武俠作家寫的鉅著,故事內容正直向上,主角善良聰明,整篇故事別說黃色,連個女主角都沒有,怎麼會不健康?知道寫的什麼內容不?”
“寫的什麼?”鴨子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等奇書,誰寫的?”
“先別管誰寫的,我跟你倆講,故事主人公是個小和尚,跟個傻子一樣的天天做好事,可是本領不強,總被人欺負,有一天被欺負的特別慘,正傷心之時,天降寶物於他,這件寶物是寶玉做成的蒲團,上面刻有不世功法,端坐其上修煉,事一功十……”
“事一功十是什麼?”白路沒聽明白。
“白癡,就是比事半功倍還猛的意思。”何山青繼續說:“有了寶貝,小和尚開始練功,然後就厲害了,成爲第一高手,到處遊歷,行俠仗義,被稱爲一代仁僧,後來混成方丈,又混進官府,成爲皇帝老師,天天帶着皇帝做好事。”
聽何山青吹完牛皮,白路猛拍巴掌,然後在身上亂翻。
“你幹嘛呢?”何山青問。
“你講的這麼好,我找毛票打賞你。”終於翻出幾毛硬幣,特別大方的丟給何山青。
何山青大怒:“還錢。”
“還什麼錢?”
“物業費。”
鴨子攔住他倆的胡鬧,認真探討這個故事:“故事是好故事,可是吧,主角是和尚,你讓丁丁和欣欣演尼姑?”
“女人多了就是麻煩。”何山青說完話,好象聽到什麼動靜,側着耳朵又聽了聽,快步跑回房間,不一會兒拿着電話出來:“林子找咱喝酒。”
白路再次鼓掌:“你這耳朵神了,神犬啊。”
“少說沒用的,喝酒去不去?”
“不去。”
“你就是個廢物,大男人不抽菸不喝酒,你活個什麼勁兒。”何山青回房換衣服。
鴨子突然笑道:“還不好色,親愛的,跟我說說,就你這樣的,活個什麼勁兒啊?難道真想成爲社會主義四有新人?”
白路鄙視道:“你聽誰說我不喝酒的?我是不想和你們這些紈絝瞎混,我有理想有志氣。”
“不是我瞧不起你,紈絝倆字怎麼寫,你寫出來,怎麼說都行,寫不出來,跟我喝酒去。”鴨子挑釁道。
白路低頭想了想,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鴨子哈哈大笑:“別走啊,小路子。”
何山青換好衣服出來,沒看到白路,問:“禿子呢?”
“被我嘲笑跑了,去哪喝?”
“去哪喝也別帶你的掃把星。”
“成,我跟她說聲。”鴨子看看巨大房間,放棄去尋找於欣欣的想法,直接打電話:“你在這玩,一會兒自己回去。”掛電話後又問何山青:“不叫高遠?”
“叫他幹嘛?那傢伙是另一個和尚,身邊跟個尼姑,比禿子還煩。”倆人下樓。
他倆剛走沒多久,童安全給白路打電話:“路子,今天晚上有時間沒?”
“有時間,你有時間了?”
“恩,我約好王小朋、黃豐,下班就去你的飯店。”
“去我的飯店?”白路想了下:“也成,一會兒見。”掛電話後,去廚房找了兩個塑料瓶,就是最大號那種飲料瓶子,去存酒房間裝了五升水果酒。
然後去廚房準備晚飯,弄好後上樓告訴沙沙:“晚飯你們自己吃,我得出去。”
說話的時候,舞蹈室裡三個女孩在跳舞,於欣欣穿着黑色絲襪和短裙,或站或蹲地做一些芭蕾動作,竟是格外好看,確切點說是格外性感格外有吸引力。
於是,白路明白了,難怪芭蕾舞表演要穿白襪子,敢情穿黑色絲襪容易引人犯罪。
聽見白路說話,沙沙回話說知道了,繼續練舞。
白路轉身下樓,拿上兩個大飲料瓶出門,打車去五星大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