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高瘦青年走到王織身前,輕聲說話:“別鬧了,回家吧,演出還是按我說的辦,四個小時也好,八個小時也行,你高興了算。\ .”
王織看他一眼,一句話不說轉身走向劉遙。高瘦青年面色沉下來,跟着一起過來。
王織跟劉遙說:“劉姐,我先回去了,演出也不參加了。”
劉遙說:“這怎麼行?”
王織沒有說話,去一旁拿吉他裝進琴盒,拎起來往外走。
高瘦青年似乎是覺得沒了面子。他以一種特別牛皮的出場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結果卻是無功而返?大步過去抓住王織胳膊,王織要往前走,兩人一掙,琴盒掉到地上,啪的摔開。
王織趕忙檢查琴,一把看起來很不出奇的古典吉他,和大部分古典琴的外形顏色一樣。有琴盒保護,沒有摔壞,王織仔細看過,又用手摸一遍,才又放進琴盒。
高瘦青年不樂意了:“給你臉不要是不是?趕緊跟我走。”
白路看着好奇,走過來問:“你誰啊?怎麼比我還狂?”
高瘦青年笑了下:“你說什麼?”
白路說:“你管我說什麼,聽清楚了,老子是這場沙龍的嘉賓,就是說老子約等於是主人,要罩着這塊地方,現在正式通知你,這裡不歡迎你,滾蛋。”
最後倆字說的很像某位明星的語氣,聲音不大。透着厭惡和不耐煩。
“你讓我滾蛋?”高瘦青年看看他,笑笑說道:“給你個機會,跪下認錯就什麼事兒沒有,不然,你今天要是能平安到家,以後看見你,我都讓路。”
這傢伙真是長了張欠揍的臉,說了些欠揍的話。
“我……”白路咬咬牙,忍住說髒話的衝動,突然一拳打出去。高瘦青年的臉直接就歪了。血跡和牙齒一起從口飛出去。
白路跟上去再一拳放倒他,擡腳猛踩一通。這才說話:“把剛纔那些話再說一遍。”
這傢伙說打就打,所有人都想不到,尤其還當着酒吧所有人的面。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和形容。
他打人。何山青幾個人臉色變了,也不用誰說話,一幫子公子哥一起跑過來。何山青擠到身邊第一句話是:“給宋立業打電話,說你打了海風。”
白路好奇道:“海風是誰?”
“海風就是他,你不覺得海這個姓很耳熟麼?”
白路想想說道:“好象有個領導姓海?”
“說對了,趕緊打電話。”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想到白路居然想打人就打人,和以前的他總有些不同。馬戰湊過來仔細打量白路:“你怎麼了?戾氣怎麼這麼重?”
“這是戾氣?重就對了,老子早煩了,現在誰都別惹我,惹我……哼哼。”白路蹲下來說:“你是海風?打電話叫人吧,我想看你怎麼弄死我。”
能讓何山青一幫人都覺得難纏的人,背景肯定不簡單,不誇張的說,弄死平民白路跟弄死個螞蟻一樣。不過白路不在意,老子身上身下全是麻煩,還差你一個?
從現在開始,老子要認認真真做人,認認真真做事,誰敢起膩,就地放倒。
海風坐起來看他,突然笑了下,一臉血帶着許多傷痕擠出個笑容,看上去有些恐怖。低頭看看身上的腳印和塵跡,拍拍衣服,費點兒勁站起來,平靜問道:“打夠了麼?”
“沒,你還需要我打你麼?”從白路的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感情,沒有害怕沒有激動,也絕對不生氣,好象在說吃飯喝茶一樣的平常事情。
海風用烏眼青的眼睛盯住白路看,看上好一會兒,點頭道:“行,改天我找你。”
白路說:“別改天了,就今天吧,我怕一改天就你找人我找人的,最後不了了之,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你覺得呢?”
海風笑了下:“好。”拿出手機撥個號碼,不等接通就按掉。
幾秒後,酒吧大門猛地被推來,跑進來兩個精悍的黑西裝男。看到海風此時慘樣,其中一人直接拿手機打電話,說出地點掛上電話。
另一人手摸在後腰處警戒望向衆人,小聲問海風:“怎麼樣?”
“我沒事,我要讓他倒黴。”
那名西裝男聞言,對白路說:“對不起,你暫時不能離開。”
白路說:“我沒想走,那什麼,把桌子搬搬,挺老貴的,壞了賠不起。”
這是還要打架的節奏?
林子等人根本不問白路,包括馬戰在內,迅速往外打電話。
看他們的緊張模樣,白路直皺眉頭:“幹嘛?我就想打個架也不成了?”
沒有人接他話,都在打電話通知人。在這一分鐘之內,他們打出許多電話,內容就一句話,白路把海風打了,在東三環有才酒吧。”
沒多一會兒,白路的電話響起,是宋立業,可以聽得出老人家確實怒了:“你要做死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爽。”
“你不爽?你跑去境外殺了那麼些人還不爽?你到底有多少脾氣?”老宋第一次對白路這樣生氣,氣到把這種必須保密的事情、也是永遠得不到確認的事情都喊了出來。不過也從側面反映出海風確實有點不好惹。
白路聲音很淡:“正是因爲我出去做了些事情,所以纔不爽。”
宋立業愣住,是啊,去外面是殺人,那是殺了許多人,雖然那些人很可惡很該殺,可說到底,跟白路沒有直接關係,和白路有仇的早被白路處理掉,沒處理的是因爲白路不在意。
不論一個人多麼勇猛。在真正地結束掉那麼多條性命後,總會有些心理負擔。
每年都有特工自殺,武警部隊執行死刑的戰士每次執行任務回來都要進行心理治療。警察部門也是有許多心理輔導師,
大家都是普通人,誰也不是金子做的,尤其白路才二十二歲……剛剛二十二歲!
別人不知道白路的確實年齡,宋立業瞭解的一清二楚,他甚至知道是大老王訓練出來的瘋子。對於最上面的一些領導來說,這些信息根本不是秘密。
可白路太厲害了,比軍隊特工都厲害。厲害到讓人忘記年紀。
前年二十歲來到北城。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就搞風搞雨的,搞出好大一片江山。他做了太多事情,滿打滿算不到十九個月的時間,成就許多事業。
什麼廚神、影帝、音樂家都是別人要耗費大量時間、心血。才能觸摸到的世界。白路幾乎是沒費力氣已經成就。順便地還搞出一大堆企業。
順便啊。人家順便就成立個企業集團,一個二十二歲的小青年?
然後呢,這麼有錢有美好未來的一個人。卻要拋家舍業、冒着生命危險爲國家出力抓壞人……
聽着電話那頭平靜的回答,宋立業說:“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白路笑道:“鬧着玩不帶嚇唬人的,我可受不起。”
宋立業說:“這件事情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早瞧那孩子不順眼了,放心,老子說罩着你,就罩着你。”說完掛電話。
下一刻是高爺爺打來電話:“你這孩子總是不讓人省心,過幾天出國吧,對了,找沒找付澤濤?”
白路說:“高爺爺,我沒事兒,就是想折騰一下。”
高爺爺在那面沉默好一會兒,說聲:“我知道了。”掛上電話。
在這個電話之後,白路的電話暫時沉寂。海風拿溼巾擦臉,邊擦邊說:“就倆電話?不夠看啊。”
白路沒說話,兩位老人家打電話過來,肯定是關心你纔會這麼做。而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恣意妄爲了?
可最近遇到很多事情,心裡滿滿是各種情緒想要發泄。難受的不是他做了什麼事情,而是上面不讓他做什麼,同時還總有人要搞他,記者也幫着忙碌。
還有最近這次滿快樂幫他上新聞。新聞很大條,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平息下去,有可能引出更多對頭。按照滿快樂的預期進度,今天或者明天該有專家現身,針對白路做的事情開始討論,也會對加盟店、新聞主管單位、工商主管單位進行討論,都是得罪人的節奏。
再加上去國外做了次屠夫,又有燕子的病使不上力……等等等等許多事情,簡單兩個字,發泄,白路想發泄。
誰沒有個情緒不好的時候?誰沒有個壓力加身的時候?可白路爲什麼就要一直很快樂很快樂,好象個傻子一樣努力解決每一件事,卻沒有情緒波動?
這不可能!
近些日子來,白路的戾氣越來越重,越來越喜歡動手。
因爲他經過太多事情,又看過很多讓人生氣的新聞,比如錯判冤殺十幾年的一條人命;比如少女退學賺錢養家,好心幫助別人卻因被騙而自殺;比如民工被拖欠工資,去討債,反被打死……
白路有手機,手機新聞都是挑很少很少幾條新聞傳播,可就那麼少的新聞裡就有這麼多讓人悲憤的事情。有那麼多條性命不該離開。
小時候,草菅人命是歷史書上的故事,語文書上的成語。長大後,才知道故事和成語也會變成現實。
一個是外面社會的不公現象,一個自身經歷的許多事情,白路本身已經不好受。可總有海風、蘇勝這樣的混蛋出現,以爲出身好就可以高人一等,總是很牛很拽的表現出他們這些人的驕傲。
你出身好,我認,是你運氣好。可你能不能不做噁心事?蘇勝弄個狗屁加盟店騙人,海風拿錢砸女人、逼其就範……說起女人,怎麼也得收拾於善揚一頓,那個王八蛋使用強迫手段睡女人,該打!
就這麼一幫混蛋,和下面的許多人,一層壓一層的攪亂這個社會,真以爲在這個國家,天老大,你們就是老二?
二代們多去了,柴定安那麼混蛋,也沒說做出這麼噁心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