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男人愣住,眼睛透露出陰冷的感覺,盯住了白路一字一句問話:“你不是買家?”
“是,必須得是,我得先搞清楚你是誰。”白路堅決要配合男人演戲。
男人不是傻子,起身打量一遍房間,好象少些東西,一句話不說,拎着包出門。
“別走啊,你怎麼這樣,喂。”白路起身留他。
男人冷聲說個滾字,開門出去。
白路走到門口往外看,見那傢伙在打電話,過一會兒開間包房進去,臨進門時,特意看看白路這面,沒有發現,才進入包房。
肯定是沒有發現,歌房裡的道路拐來拐去,男人選的包房在另一區,距離白路這裡有好幾十米。
他沒看到白路,白路卻是追到他,等男人進房後,白路笑眯眯走出來,靠着牆往那面看,手裡捧着苞米花桶,邊看邊吃。
他原本想的是吃光苞米花,提前結帳,然後帶紙桶面具扮超人,揍完人就跑。可拎包男人引起他的興趣,想多呆一會兒。
兩分鐘後,一個拎皮箱子的中年人走進那間包房。五分鐘後,中年人拎先前男人的大包出來。
來歌房交易?這幫傢伙太有思想了!白路擡頭找攝像頭,這幫傢伙是嫌死的不夠快麼?
眼看中年人走到樓梯間,白路有點爲難,是追中年男人?還是收拾屋裡三旬左右的男人?
走廊裡有攝像頭,這玩意的用處是添亂,只要不出事,你就是拿把槍從他下面走過去也沒人管,到日子自動刪除。可一旦發生事端,只要有人想查,就一定能查到線索。
白路嘆口氣,算你運氣後,拿着苞米花桶去櫃檯丟下兩百塊錢。不等找錢就追到電梯間,正好看到指示燈亮在一樓,再沒往下走。
白路趕忙坐另一部電梯追下去,等追出大廈正門,正看到中年人打開一輛出租車的後門準備上車。
按說白路應該追出去,可是來到大廳門口後隱隱覺得不對勁,好象有誰在監視自己。偏頭一看,鬱悶個天的,就門口這一塊最少有六個警察,門外是倆保安一門童,門裡是倆服務員加一個行李員,有男有女。都是警察假扮的。有人在盯着中年男人看,有人盯着白路看。
突然有人喊:“動手。”
中年人剛上車,還沒關門,門童嗖地一下竄過來,又有兩名保安幫忙,一起抓向中年人。同時有兩名警察靠近白路:“這位先生,你在做什麼?”
白路捧着苞米花問:“吃苞米花行不行?”
出粗車司機不是警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嚇得趕忙下車。中年人很酷,門童衝進車裡,被他一腳踢出去,同時關門鎖上,再快速跳到前面,一拳砸在想要進門的警察頭上,跟着再砸兩下。把警察砸的有點暈以後,腦袋猛地一頂,警察摔到車外面,這傢伙也不關門,直接一腳油,汽車開了出去。
白路一看:“高手啊。”
發生這一變故,警察們都愣了。緊急間棄下白路不理,各找車輛追賊。
白路抱着苞米花亂出建議:“gPS定位,跑不掉,絕對跑不掉。”
警察們不理會他。不到十秒鐘,六名警察全都追出去。
白路琢磨琢磨,大國慶的節目還真不少,走到門口等出租車,追過去看熱鬧。
前面是汽車追逐戰,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輕易追不丟。尤其大北城的交通,想快也快不起來。
警察們邊追邊呼叫支援,中年人開出租車亂跑,直開進一處舊城區,然後還有個廢廠區。
白路讓司機師傅開車追,追到這裡問話:“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什麼廠子吧,警察抓賊,你追過來幹嘛?”
“專職看熱鬧。”邊說話邊注意附近情況,看着看着發現不對,汽車往這裡開不等於進死衚衕一樣麼?想了想讓司機停車,付錢下車。
等出租車開走以後,他慢慢往裡溜達,沒走多遠,前面扯起隔離帶,臨時戒嚴。又過一會兒,來兩輛警車,下來七、八個警察一頭扎進隔離帶裡,不知道在找什麼。
白路想了想,過去看車輒,仔細辨認後往回走,慢慢溜達上一個小時,又見到兩輛警車過去,反是沒看到警察從裡面出來。
白路暗笑:這個賊還挺有本事。繼續辨認車輒。
一條小路走兩遍,白路站在一家院子前面往裡看。
普通民居,一道院牆圍着三間房子。
左右看看,街上少有行人,趁大家不注意,白路跳牆而入,腳下是那個旅行包。
難怪警察們來了又來,敢情在找這個包。拉開拉練,我去,又是錢?
白路很滿意自己的運氣,總是能搞到許多不義之財。不過又一想,不對!中年人拎個皮箱去歌房交易,弄回這麼一大包錢?這傢伙是拿錢買錢?
拿出疊錢看上一眼,不禁啞然失笑,沒錯,是拿錢買錢,是用真錢買假錢。
放下手裡鈔票,換上幾疊看看,無一例外全是假錢。
敢情警方在布控抓買賣假幣的人。
拉上袋子拉練,琢磨着要不要報警,再弄個五好市民噹噹。
就這時候接到個陌生電話,接通後是警察,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鼎天大廈。
白路很鬱悶:“吃苞米花行不行?”
“您有時間麼?希望能來分局一趟,協助我們破案。”
“我協助你個腦袋。”白路氣道:“你懷疑我,我還協助你?我得喝多少假酒?”直接掛電話。
因爲這個電話,白路決定把假錢帶回家,至於上繳?等想起來再說。白路在院子裡看看,找到個破麻袋,把旅行報裝進去,然後丟出去,他再翻牆出去。
對他來說,這一旅行包的錢確實沒多少,最多最多兩百萬。不過白路不在意是多少假錢,在意的是出口惡氣。
抗着麻袋走到街上,打車回家。
國慶節,除去飯店那幫妹子以外,所有人都在家裡,連拍戲的都暫停拍攝工作,聚在大客廳裡無聊說話。
白路抗個破麻袋回來,衆人好奇,何山青問:“你去豬圈了?”
“去你家幹嘛?”白路抗着假錢回房,先把旅行包拿出來丟進衣櫃,他去洗澡,然後把麻袋丟掉。
等他重回客廳,明臣找他聊新電影的事情。說來說去無非是導演和演員的問題,至於本子和資金兩大難題,早已經全部搞好。
說上一會兒,明臣說:“你那些妹子都想演電影,除少部分人以外,大部分資質都差不多,沒有誰比誰更好的問題,只有誰更適合,可這樣的話沒法解釋,萬一有個小心眼的瞎想怎麼辦?”
白路聽出言下之意,鬱悶道:“又讓我幹嘛?”
“幫我選角,你去宣佈結果。”
“愛找誰找誰,老子給你做投資商,還得給你打工?你也太狠了點。”白路沒好氣說道。
“你更狠,壓榨我多少心血啊,幫個忙會死啊?”
“找你家竇成去。”
“什麼是我家的?再說了,自從給你拍戲以來,我變宅男,連鬼都看不到一個。”
“下次讓你見鬼。”白路說:“電影的事情我不管。”
“你不管?我這就通知丫頭們,說你有選擇權。”明臣說完這句話就走。
這時候警察又打來電話,請他配合一下,去分局協助調查。
去就去,鑑於你們一再惹怒我,那些假錢不還了!定下主意的白路應下來,問清地址,下樓打車過去。
到了分局,例行公事一般先問白天發生事情,白路把腦中能想起來的都說一遍,包括去歌廳什麼什麼的,獨瞞下找到錢的事情沒說。
可分局的許多警察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找這筆錢。
今天歌房交易是局裡設的局。警方先抓了賣假幣那人,知道這筆交易後,由便衣繼續進行交易。白路看到的那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就是警察所扮。
交易雙方是電話聯繫,警察和買家定好見面時間和條件後,讓服務員帶他去只有一位客人的包房。
沒想到世上還有白大先生這樣的人,一個人去歌房不說,還不唱歌,抱着苞米花猛吃,就是再有經驗的老警察也會下意識地認爲他有問題,難怪那名警察會走錯屋。
待警察發現白路不是買家後,出門重新聯繫買家,訂好房間等待魚兒上鉤。
按說在交易當場就可以抓捕買家中年人,可局裡想看看這傢伙是不是還有同夥,於是讓他安全交易完畢,再尾隨跟蹤。
一直跟蹤到大廈門口,實在不能再跟下去,再折騰下去,人犯很容易逃跑,警方只好實施抓捕。
結果卻是費好大勁才抓到人,發現錢沒了。
這筆假錢是證物,要交回去。如果在市面上流通,肯定要引起許多麻煩事。
現在的警察很鬱悶,明明一個競全功的大案,結尾不美麗,讓分數直往下掉。而眼前白路又不配合,問話警察只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詢問經過。
白路很有耐心,滿心不爽的他慢慢陪警察玩,誰讓你們對我不禮貌的?活該。
警察們一折騰就是兩個多小時,在白路這裡沒有任何發現,只好放他回家。
往家走的白路大發沒心沒肺的感慨,國慶還真是熱鬧真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