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坐進出租車裡,她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會走回去親韓沉那一下,她明明很趕時間。可是走了一段路後,她突然停下來,轉身望着蹲在地上撿東西的男人,那一瞬間,她心裡忽然難受起來。
這兩年韓沉守在她身邊,爲她和慢慢所做的一切,她看在眼裡,心裡何嘗不感動?再加上昨天看到厲御行跟季媛媛親密的手挽手,對她的刺激很大,還有她現在腦子估計不太清楚,所以纔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不管是怎麼樣的。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下過去,那就展望未來吧,不再畏首畏尾,不再猶豫不決。與他,背道而馳。
葉念桐到達公司時,公司裡的景象只有一個成語可以形容,兵荒馬亂!小林眼尖,看到葉念桐時,立即咋乎起來。“我的恩人,你終於來了,整個公司都亂了套了。”
葉念桐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暈,她看着忙得鼻尖都在冒汗的小林,將包放在辦公桌上,帶着濃濃的鼻音問道:“怎麼回事?之前每個細節我們都對比了,哪裡出了問題?”
“材料供應商那邊……”小林話還沒說完。就見琳達黑着一張臉過來,看見葉念桐時。她冷哼了一聲,“你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知道公司裡的人爲了這個紕漏忙成什麼樣了?你不來上班居然也不打電話請假,攀上高枝看不起這個工作,大家好歹同事一場,也別害了他們吧?”
葉念桐臉色難看地站起來,面對琳達沒頭沒腦的指責,她說:“琳達,什麼叫攀上高枝,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不是嗎?誰不知道你跟東寧厲總眉來眼去?”琳達想起那天剪綵後的酒會,葉念桐誤闖進男洗手間,然後厲御行追進去,兩人在洗手間裡待了足足半個小時。葉念桐出來的時候,滿臉通紅,誰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好事。
四周正在忙碌的同事們,聽到這樣的爆炸新聞,頓時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帶着色彩的目光在葉念桐身上轉來轉去。
葉念桐在jk公司工作了快兩年了,第一次遭受這樣的責難,她身體不舒服,再加上同事們用有色目光看着她,她的暴脾氣也上來了,與琳達針鋒相對道:“琳達,你不要血口噴人,若是沒有證據,我要告你誹謗。”
“誹謗?葉念桐,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要是怕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要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老總找你,你自己想好該怎麼向老總解釋你失職一事。”琳達見葉念桐真冒火了,心中還是有幾分忌憚的。葉念桐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甚至大學畢業證都沒有,但是她的工作業績突出,老總對她總是三分客氣,讓她心中窩火。
她甚至懷疑她爬上老總的牀,纔得到重用的。
琳達扭腰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像奪命連環call一樣。
葉念桐因爲她莫須有的指控,氣得眼前直髮暈,她撐着辦公桌坐下來。小林瞧着她臉色不是很好,擔心道:“葉組長,你是不是生病了?”
葉念桐搖了搖頭,眼前又是一陣暈眩,她直起身來,說:“我沒事,先跟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林這才言簡意賅的說起來,原來是之前一直給他們供應材料的供應商,收到他們的貨款後,給了一批劣質的材料,第一批產品生產出來,完全不合格,後天就要交貨,他們找供應商才發現,那位供應商前些日子破產,拿着他們付的貨款跑了。
葉念桐聽完,太陽穴一直刺疼,臉色就更難看了。這位供應商他們合作了兩年了,爲人誠實可靠,沒想到今天也給她撂了攤子。
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轉身往老總辦公室走去。
敲了三下門,裡面傳來jk老總緊繃的聲音,葉念桐推門進去,剛走了兩步,才發現厲御行也在。她前行的步伐停滯了一下,復又邁開來,走到沙發旁,她停下來,“老總,厲總。”
jk老總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透着不正常的紅暈,眼角餘光瞄到厲御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欲責難的話,頓時轉了話鋒,硬生生變成了關切,“你臉色怎麼這樣?生病了?”
葉念桐眼瞼低垂,噴出來的呼吸都在發燙,她知道自己大概發燒了,她強打起精神,道:“老總,我沒事,我也是剛剛纔知道,袁老闆供應的那批材料出了問題,當時他送過來時,我跟下面的人親自驗了貨,出現這種紕漏,我知道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我會盡快找到代替的材料,先把交貨期那批貨趕出來。”
厲御行自然也注意到她精神不太好,他眉心微蹙,卻還是忍不住輕嘲道:“葉小姐現在上哪去找代替的材料?”
葉念桐擡眸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厲總,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會負責,至於去哪裡找代替的材料,我想這是我的事,只要我們能按時交貨,就不存在違反合同。”
葉念桐頂撞厲御行時,眼前還浮現昨天早上在街邊,看到他與季媛媛手挽手親密逛街的情形,要說心裡一點怨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天下這麼大,哪裡不可以讓他們秀恩愛?偏偏到她眼前來,他是想提醒她,她這四年的等待有多愚蠢嗎?
明知道他已經跟季媛媛結婚,偏偏還不肯放棄,固執的堅守着那份遙不可及的愛情,沒有親眼看見,就不肯死心,她確實很愚蠢。
厲御行“騰”一聲站起來,俊臉緊繃,神色越發冷峻,他冷笑道:“好啊,若是不能按期交貨呢?”
“我引咎辭職。”葉念桐擡眸看着他,神情亦是冷若冰霜。身體的不適,加上感情遭受的重創,現在連事業都出現危機,讓她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衝動。
jk老總看着兩人針鋒相對的樣子,厲御行此人,近年來行事越發的深沉,輕易不動怒,他接觸的這段時間,也知道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刻他臉上卻明明白白的寫滿了憤怒,似乎還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連忙站起來打圓場,“厲總,小葉,有話好好說,別衝動,別衝動!”
厲御行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姿勢看起來隨意輕鬆,可身體卻像蘊藏着極大的爆發力,他盯着葉念桐的臉,氣得想掐死她,最終卻冷冷道:“你拿着薪水,就只能做出撂攤子不幹的蠢事?遇到一點打擊,就輕易放棄,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從心底升起的無力感,讓她的腦子更不清楚了,她看着眼前幾乎沒什麼變化的厲御行,他俊臉上滿是失望,他那句“我看錯你了”落入她耳裡,像是平地起驚雷,讓她心裡更是委屈。她知道他失憶了,可即便他沒有失憶,他又會記得她嗎?不,那時候他肯定更不屑一顧。
“厲總,我不是你的員工,要訓也輪不到你來訓。老總,這件事我會全權負責,絕不讓公司承擔任何後果。”葉念桐也是氣糊塗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個項目動輒十幾億,隨便一個數字,都能讓她傾家蕩產,一無所有,她卻任性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厲御行神色越發冷峻,這女人就不懂得示下弱嗎?非得跟他針尖對麥芒,說句知道錯了,會要她的命嗎?
“我……”葉念桐眼前更暈了,話還沒說完,她身體搖晃了一下,往地上倒去。
厲御行忽然見她朝地上栽去,他大驚,大腦還沒發出指令,身體已經做出反應,在她即將倒在地上時,他接住了她的身體,將她摟在懷裡,他搖晃了幾下,“葉念桐?葉念桐?你醒醒。”
抱在懷裡,知道她身體燙得嚇人,他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手背傳來的灼燙,讓他心裡一驚,他將她打橫抱起來,對jk老總說:“彭總,我送她去醫院。”
他說完轉身就走,甚至沒有理會jk老總眼中的深意,抱着葉念桐快步走出辦公室,乘電梯下樓。
jk老總看着門扉開了又合,略顯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眼裡掠過一抹了然的笑意,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厲總這樣冷峻內斂的男人,也會爲美人而心神大亂。他將寶押在葉念桐身上,可謂是押對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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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御行送葉念桐到醫院,經過醫生診治,她發燒了,很有可能已經燒成了肺炎,需要住院輸液。厲御行親自去給她辦了住院手續,又繳了費用。
回到病房,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看着安靜躺在牀上的女人,沒有剛纔的劍拔弩張,此刻的她顯得嬌下柔弱,讓人心生憐惜。
他緩緩踱到病牀邊,將手上的藥袋放在牀頭櫃上,他伸腳將椅子勾過來,在牀邊坐下來。明亮的光線裡,她安靜的睡着,修長捲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彎弧形,臉頰上佈滿不正常的紅暈,紅脣微微乾裂,大概是缺水的緣故。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魔力,一再吸引他靠近。昨天他對自己說,既然她愛她的丈夫,愛她的家庭,那麼他會遠離,不會再因爲自己的私慾,毀了她的家庭。
可是他明明已經跟自己說了,要放過她,爲什麼還是無法對她視而不見?剛纔看她暈倒,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出面的,她公司裡的任何一個同事,都會送她去醫院。但是爲什麼,他不願意任何人碰她一下?貞土邊劃。
此刻的葉念桐,身在水深火熱中,像是跳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渾身被烤得難受極了,她低低呻吟,“水,水……”
厲御行聽到她的聲音,不是很清楚,他微俯身,將耳朵湊到她脣邊,聽到她要水,他起身在病房裡找了找,牀頭有一個空水壺,他拿起水壺出去,讓護士去打了熱水送過來,然後倒進杯子裡,放在嘴邊吹涼,然後扶起她,喂到她脣邊。
她牙關緊咬,喝不進去,水從嘴角滑落下來,打溼了病服的衣襟。
厲御行蹙了蹙眉頭,看着杯裡所剩不多的溫開水,他仰頭喝進嘴裡,然後俯身,嘴對着嘴,哺渡進她的嘴裡。像是一股清泉,從喉管流下去,滅掉了那些源源不斷的火,她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微微張開嘴,無意識的吮着,想要開多的水,來澆滅身體裡的火。
厲御行舌尖上一陣酥麻,身體緊繃,渾身的血液直衝小腹的某一個點。他睜開眼睛,犀利的黑眸緊盯面前嬌美的女人,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但不管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挑起了他身體裡的火,他就要她負責澆滅。他閉上眼睛,加深這個吻,大手放進被子裡,挑開她的病服下襬,她身體的燙意,從指尖傳來,令他清醒了幾分。
他再度睜開眼睛,發現她仍緊閉着眼睛,根本沒意思到自己在做什麼,他忽然清醒過來,連忙鬆開她,再看她的病服衣釦,被他解開三四顆,衣襟敞開,露出一側白皙的柔軟。
這樣的景緻,對一個成熟男人來說,無疑是刺激眼球的,他狼狽的錯開視線,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身體,他閉了閉眼睛,他剛纔在幹什麼?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去哪裡了?他竟然差點對她……
那股冰涼突然消失,葉念桐不安的蹭着被子,找尋着那股涼涼的來源。找了一陣子,找不到,她才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她低低的喊了起來,“厲大哥……厲大哥……”
厲御行離得有點遠,隱約聽到她在喊什麼大哥,他像是被什麼東西驅使着,慢慢靠近她,再度將耳朵貼在她脣瓣,她的脣瓣翕合着,聲音更是模糊不清,“厲大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