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能夠爲他做的事,真的很少。而他所求的,也不多。但是她真的盡力了,也許早一年,或者是早半年,早三個月,他們的結局,都不會是如此。
韓沉,絕對是個成熟優秀的男人,他身上,有着很多女人夢想中男朋友的特質,她不否認,她心動過。可也只是心動而已,並沒有機會升華成愛。
此刻面對他的詢問,她沉默良久,還是說了實話,“我沒想過跟他複合。” www. Tтkд n. ¢ o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跟我說分手?”韓沉目光炯亮的盯着她,黑眸裡掠過一抹深沉,他幾乎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葉念桐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太陽緩緩升起來,萃了流金的陽光鋪灑了一地,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無意識的踢着地面,咬了咬牙關。才接着道:“我沒想過跟他複合,但是卻拒絕不了他的召喚,下一次,他若還有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衝到他面前。韓沉,這對你不公平。”
“桐桐,我不要公平,只要你留在我身邊。”韓沉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葉念桐苦笑搖頭,“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迴應你的深情呢?你很好,問題的癥結一直出在我身上。這段時間,我努力了,可是待在他身邊。我就會忘記所有,忘記了你。韓沉,我很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我知道不是愛,我們分手吧,在我還沒有傷害得你更深的時候,結束吧。”
“桐桐,喜歡與愛,不是一線相隔嗎?只要你再多喜歡我一點點,就能變成愛了,不是嗎?”韓沉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放低姿態,去乞求一個女人愛他。這些年,他從事刑偵工作。身邊並非沒有優秀的女人向他示好。但是他心裡只惦記着她,兩年前,與她重逢,22歲的她,帶着一歲多的慢慢,吃力的學習與工作。
那個時候,不是他表白的最佳時機。一年前,她的生活慢慢步上正規,他想向她表白,卻又因爲自己一直東奔西跑,不能給她一個穩定的家,而錯過了最佳表白時機。
他總想着,他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把她藏得那麼好,還是被厲御行找到了。
他與厲御行接觸過幾次,敏銳的察覺到,他似乎不記得他跟葉念桐曾經是夫妻的事。否則那天在別墅,他說了那番話刺激他後,他的反應不會是那樣。
“如果我能做到,我不會耽誤四年時間,我早就給慢慢找了一個後爸了,韓沉,我比你想象中還要固執。偶爾,我自己都很恨我自己,爲什麼傷得那麼重,還是學不會放棄。”葉念桐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洞飄渺,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很累,先上去了。”
葉念桐轉身,向單元樓下走去,剛走了兩步,她就被拉入一副寬闊結實的懷抱裡,腰間被一雙鐵臂牢牢的摟住,耳畔傳來韓沉的略帶痛意的聲音,“桐桐,那天我跟你說過,你決定開始,我就不會給你機會喊停,我不是說着玩玩,你累了,上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等你,一會兒送你去上班。”
韓沉鬆開了她,葉念桐回頭看着他,他的神情雲淡風輕,彷彿剛纔什麼也沒發生。但是他的話,分明還在她耳邊徘徊不散,她蹙緊眉頭,試圖再說服他,“韓沉……”
“上去吧,我去買早餐。”說完,他轉身往小區外走去,他的背影多了一絲狼狽逃離。
葉念桐輕輕閉上眼睛,是她把情況搞得越來越複雜了。她站了一會兒,才轉身拖着疲累的身體,向單元樓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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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厲御行醒過來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酒店。他拉開被子一看,被子下面,他什麼也沒穿。他蹙起眉頭,昨晚一些零碎片段晃進腦海裡。
他去酒吧買醉,然後叫周特助過來,周特助過來的時候,他還有意識,甚至記得他點了一杯雞尾酒。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不記得,然後鼻端一直飄散着一股很熟悉的香味,不是香水味,而是沐浴後的清香,聞着很舒服。
後來他感覺自己好像徜徉在大海里,被海水沖刷着身體,再後來,耳邊傳來擾人的嗡嗡聲,明明很吵,他卻睡得很香。縱投尤號。
套房裡忽然響起門鈴聲,他順手抄起一旁的浴袍穿上,下牀去開門。門外站着酒店的服務員,手裡提着一套西服,微笑地望着他,“厲先生,您好,這是葉小姐離開前,讓我們爲您準備的衣服,請問給您放在哪裡?”
厲御行挑了挑眉,側身讓服務員進來,舌尖轉着那個名字,“葉小姐?”
“對,長得很漂亮,昨晚您喝醉了,是她送您過來酒店的。”服務員將衣服放在沙發上,擡頭望着他,眼底有着驚豔。
“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厲御行認識的姓葉的人不多,立即就猜到送他來酒店的是葉念桐了。難怪昨晚他覺得那股香味很熟悉,原來真的是她。
“早上五點多。”
“我知道了。”厲御行點點頭,服務員轉身離去,順便爲他帶上房門。豪華套房裡頓時安靜下來,厲御行邁開長腿,來到沙發旁,他拿起衣服,粉色襯衫,深色西裝,搭配一條酒紅色的細領帶,很有品味。
他長指捏着衣服上的吊牌,是他經常穿的那個牌子,衣服褲子的尺碼,也是適合他的尺碼。她甚至還貼心的爲他準備了一條深色的子彈內褲,再看內褲的尺寸,果然也是他的size。
厲御行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情在陰轉晴,抑鬱在心裡的憋悶一掃而空,就連宿醉後的頭疼,都讓他覺得不那麼討厭了。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着對他沒意思,回頭卻悄悄跟人打聽他的size,真是太可愛了。
厲御行心情好了,看什麼都順眼了,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調,走進衛浴間,打算衝個澡,去公司逮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厲御行洗完澡出來,穿上葉念桐給他準備的衣服,心情十分美麗。走到電梯間時,他還臭美的對着鏡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34年來,他第一次這麼春風得意。
乘電梯下樓,他退了房,連酒店服務員都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笑着請他慢走。
厲御行走出酒店,周特助開着邁巴赫等在外面,看見老闆單手插在褲兜裡,春風得意的走出來,他立即狗腿的上前拉開了後座的車門,看着他不同於昨晚的穿着,立即拍起馬屁來,“厲總,您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這身衣服,搭配得簡直太有型了。”
“是麼?”厲御行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語氣有點不以爲然。
“那絕對是,這粉色的襯衫,酒紅色的領帶,絕對是爲您私人定製的。”周特助趁他心情好的時候,不遺餘力的拍馬屁,不能加官進爵,至少要加點薪水吧。
厲御行準備坐進車裡時,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身拍了拍周特助的肩膀,“周特助,幹得不錯,回去給你加薪。”
周特助作感激涕零狀,“厲總,您終於想起給我加薪了。”
“……”厲御行心情好,看流浪狗的目光都充滿了友愛,所以根本沒有計較周特助的抱怨,他彎腰坐進車裡。周特助關上車門,迅速坐到前排,發動車子駛離。
車子駛出一段路,厲御行拿出手機開機。剛開了機,短促的提示音接連響起,他靜等了兩分鐘,直接忽視所有未接來電與短信,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掛斷。剛爬上脣角的笑,微微有了凝滯的趨勢,他像是跟她卯上了,再打,那邊再掛。
厲御行磨牙,這女人把他的好心情破壞殆盡了,他點出短信箱,咬着牙戳得屏幕都要碎了,戳了三個字出來,點了發送。
葉念桐正在開會,手機響起來時,大家都望着她。她一晚上沒睡,早上又跟韓沉說了那麼多話,回去後本來打算睡一個小時,躺在牀上,一閉上眼睛,就是厲御行腦後那一條猙獰的傷疤,痕跡雖然淡去,可那條疤痕就像是長在了她心上一般,讓她一想到就疼。
她掛了電話,繼續講,幾秒鐘後,她的手機再度響起來,她再度掛斷。她精神本來就不太好,這次她徹底忘記了自己剛纔要講什麼了。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請另一位部門主管講話,她坐下來,無視所有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擱在桌上的手機亮了,她掃了一眼,短信上只有三個字,接電話!不想看,也知道是誰發來的,這人還真是鍥而不捨了。
她剛將手機放回桌面,手機亮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理,直接關了機。
厲御行手機傳來忙音,他再打過去時,那邊已經關了機,厲御行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折騰沒了,心裡存了一肚子的怨氣,他將手機扔到座椅上,打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手機忽然響起來,他的手彷彿自有意識一般,快速拿起手機,連來電顯示都來不及看,接通,卻還是陰陽怪氣道:“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