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墨色的瞳仁亮晶晶的,她故意忽略一旁存在感十足的厲御行,說:“嗯,聽說這家是用材火熬的,熬了一天一夜,聞着就香,你快喝喝看。”
“好。”葉忱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掌心的柔軟觸感讓他俊臉上的笑意更深。
兩人間旁若無人的親暱,是厲御行無論如何也插足不進去的。他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把他當空氣。
再看葉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送進嘴裡,狐狸似的狹長雙眸裡盡是滿足與笑意,讓他怎麼看怎麼礙眼。
葉忱咂了咂嘴,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默默品味,看到葉念桐正忐忑的望着他,他緩緩笑開,“不錯,就是這個味道。”
“我嚐嚐。”葉念桐高興極了,要知道小叔挑嘴得很,能讓他滿意的燙,味道一定很鮮美。她搶過勺子,毫不避諱的舀了一勺湯往嘴邊送。
突然,她手臂一沉,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握住了她右臂,她順着那隻手往上望去,就看到厲御行暗沉的黑眸,她心跳漏跳了一拍,他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她都沒有發現。
厲御行沒什麼表情的拿走她手裡的勺子,將她往上一提,就提着站了起來,遠離了病牀,他不悅的斥責她,“姐夫剛受了傷抵抗力弱,你怎麼能用他的勺子喝湯,萬一把病菌傳染給他怎麼辦?”
葉念桐愣愣地看着他,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話語速這麼快。然後她遲鈍的大腦裡閃着兩個紅色大字,還發出類似警報的聲音,病菌?他是說她嘴裡有病菌?
她心裡一陣氣苦,厲御行,你好樣的,居然嫌她髒,氣死她了!
葉忱眸色深沉的盯着厲御行,同樣是男人,他當然覺察出厲御行這樣的行爲下,潛藏着對桐桐的獨佔欲。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這種潛意識的行爲,已經足夠讓他感到危險。
而這幾日,桐桐雖然在他身邊照顧他,但是她時常走神,往日明媚的小臉上總是帶着憂傷,她有心事,卻不願意告訴他,這讓他感到莫大的危機感。
短短數日,她在厲宅經歷了什麼,跟厲御行有關嗎?
葉念桐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厲御行嫌棄的話語,恰恰戳中了她的反骨。她掙開他的手,賭氣道:“我就把病菌傳染給我小叔了,怎麼着?我小叔都沒嫌棄,你憑什麼嫌棄?”
在葉念桐心裡,她把葉忱當成了親人,甚至是父親的角色,用父親的勺子喝口湯,對她來說沒什麼。
但是在厲御行眼裡,他把葉忱當成了男人,還是一個對葉念桐有複雜心思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放任他們這樣親密?
所以當葉念桐走向病牀時,他下意識伸手牢牢抱住她的腰,皺眉喝斥,“桐桐,別鬧!”
葉念桐心裡難受,她眼裡閃爍着一層薄薄的淚光,她用力掙扎,厲御行無聲收緊懷抱,兩人正沉默的僵持時,病房裡忽然傳來敲門聲。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當三人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時,厲御行悄無聲息的鬆開了摟在葉念桐腰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