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對你有什麼意見啊?”小妮不安地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她有意用卞星星來抑制他的非份之想,不讓他說出什麼讓她難堪的話來。
朱昌盛壓低聲說:“你,是不是告訴他了?”
“告訴什麼?”小妮心裡一沉,故作不知。
朱昌盛可能是當了一把手的緣故,說話變得大膽坦率多了:“你把我們的事告訴了他,他生氣了,是不是?”
小妮還是隻得裝聾作啞:“我們的什麼事啊?我們不是很正常的同事關係嘛。”她要做到既不得罪他,又能抑制他的非份之想,就只得這樣搪塞。
朱昌盛則步步緊逼:“上次,你說要跟我好好談一次的,我等到你現在,你卻一直沒有動靜。”
小妮這才沉吟着說:“哦,這個事情,我後來想來想去,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談的。真的,朱校長,要是我叫星星一起跟你見面談這事,太尷尬。你想想,你們是校友,我們呢?又是同事,你說讓我們怎麼跟你說?”
朱昌盛臉紅了,他不安的身子將椅子弄得吱吱直響。
小妮繼續柔聲說:“你既然今天說起這事,那我就跟你說心裡話吧。朱校長,你現在再次成了我的頂頭上司,我感到很高興。真的,這是我們工作上的一個緣分。應該講,這對我們的工作和前途都是很有利的。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共同提高,一起進步。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出現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也不要發生讓人敏感的男女情事。”
朱昌盛愣愣地看着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妮見自己的話有了效果,又說:“以前,唉,嚴總是誘惑過我,強迫過我幾次,但我沒有讓他得逞過。最後一次,多虧你在外面咳了一聲,救了我。我心裡對你的關心和幫助,是有數的,感激的。可你也不要對我有什想法,那樣不好。真的,這裡的老師,眼光都很尖銳的,我們一定要小心爲好,千萬不能有什麼愛昧的舉動。否則,我們都會受到影響的。當然主要是我,出現男女緋聞,最倒黴的是女人。所以,我平時特別小心,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只能這樣做。不這樣做,就是害我們自己,你明白嗎?”
朱昌盛欲言又止,他想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卻又不忍心。
小妮就抓緊時間說:“你看看,那個徐林祥,平時多囂張,多神秘,現在據說要被判死刑。多可怕啊,朱校長,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心裡就要顫抖。我們應當從中吸取教訓,做一個正派的人。前幾天,我們組織的師生大討論,效果還是很好的。哦,你以前不在這裡,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以前,學校裡男女同學之間戀愛成風,甚至還出現了有婚外情是光榮的有本事的的奇談怪論。現在,你發現沒有,校風校紀明顯好多了。其實,這次的大學習大討論,我們還沒有搞深入,草草收場。要是再深入一些,效果就會更好。”
朱昌盛大度地笑笑說:“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不象我在招你談話,倒象是你在招我談話,啊?呂主任,你真的好厲害,讓人刮目相看啊。”
小妮這才發覺自己今天話特別多,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朱校長,我這樣說來說去,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這段時間,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冷淡,也不能叫冷淡,對吧?只能說是不卑不亢。我認爲,我們只有這樣下去,才能呆得長久,才能對大家都有好處。”
這一陣她心裡憋屈得厲害,終於找到了一個訴說的機會,才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說了以後,小妮心頭覺得舒服多了。
朱昌盛耐心地聽到這裡,才壓低聲,切入正題說:“你就,真的不想當這個教導主任?”
小妮聽他主動挑破這個話題,就有些迫切地說:“想啊,朱校長,真的,我很想當這個正主任,甚至還想當副校長,可是行嗎?你們有什麼要求?”
朱昌盛心領神會地笑了:“呂主任,你也是一個痛快直爽的人,啊。”
小妮直擊他的要害:“按理說,這個學期開學初,我就應該順利扶正了,對不對?徐林祥出事,正主任空缺,我是副主任,又沒有什麼錯誤,老師的呼聲也比較高,我理應扶正的。可你們爲什麼要這樣把我吊在那裡呢?”
“這個嘛。”朱昌盛斟酌着字句說,“我作爲校長,也只有建議權,推薦權,申報權,我的意思你懂嗎?其實,通過這個星期的考察,我也覺得你是正教導主任的最佳人選,也應該順利扶正,所以我想招你談一談。”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盯着呂小妮的眼睛。呂小妮閃開,他又往下盯她高聳的胸脯。
呂小妮只得垂下頭,掩飾着心頭的緊張和慌亂。是的,她的心怦怦直跳。辦公室裡寂靜無聲,她聽得出自己的心在急跳,動嗒動嗒,聲音很響。她太想扶正了,卻又怕他說出什麼交換條件來。她最怕他嘴裡吐出象嚴總那樣令人不堪而又無法答應的話。
她真的好緊張,好痛苦。我爲什麼就那麼難?難道就因爲我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嗎?這種有權的人怎麼都這樣呢?都要用權來跟你交換,唉,實在是太讓人想不通了。
朱昌盛盯了她一會,突然以輕鬆的口氣說:“你覺得學校裡,哪個老師最適合提副教導主任?當你的助手。”
小妮心裡一陣激動,這話不就是說她能扶正了嗎?她擡起頭,感激地盯了朱昌盛一眼:“謝謝你,朱校長,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滿足了。即使最後當不成,我也感激你。”
朱昌盛說:“是的,我報歸報,但最後能不能順利批下來,我就作不了主了。”
小妮說:“這個關係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報上去,批不批,就不是你的事情了。呃,我認爲,陸紅梅老師最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