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溪出事兒的消息傳到了楊云溪跟前,楊云溪驚得一下就是站起身來:“怎麼會這樣?”
報信的小黃門有些瑟縮,不過口齒還是伶俐的:“說是側妃她抱着小主子在池塘邊上看魚,也不知是怎麼的那欄杆竟是腐朽了,所以側妃便是跌了下去。當時周圍人也少,會水的更少,所以這才——”
楊云溪面色難看:“腐朽了?好好地怎麼就腐朽了?難道王府每年修繕的銀子,都打了水漂兒不成?”
這樣水邊的欄杆,從來都是重點查看修繕的,怕的就是出現這種意外!所以這個理由,楊云溪覺得着實是不可信的。
楊云溪的怒氣很快又壓下去:“那側妃和小公子如何了?”
“小公子嗆了水,又受了驚,所以有些發熱。不過也不算很嚴重,嚴重的是側妃。”小黃門不敢看楊云溪,卻是緊張得語氣都有些乾澀了:“側妃高熱不止,人都有些迷糊了。”
楊云溪聽了這話,哪裡還坐得住?當下便是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才又想起如今她也是不可能出宮去看楊鳳溪的,當下便是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叫安經去一趟。蘭笙,你替我跑一趟,看看到底如何。不,你在那兒守着,等着側妃她清醒了,你再回來。”
楊云溪此時心裡既是驚怒又是擔心。驚怒是因爲楊鳳溪落水這事兒,擔心是怕楊鳳溪有個好歹。
楊家裡頭,她最在意的也就是楊鳳溪了。雖說她和楊鳳溪之間認真說起來也有些不倫不類的。要說多親厚,卻也是連一般的姐妹也比不上,可要說不親厚,她和楊鳳溪之間偏生又有一種微妙的聯繫。
或許是因爲長得像,或許是因爲薛月青,楊云溪始終對楊鳳溪還是無比的在意的。
讓蘭笙帶着安經趕過去了之後,楊云溪沉吟了一陣子,到底還是止不住心頭有些發慌。想着是不是再叫人去看看情況回來稟告,那頭朱禮倒是派人過來了。
朱禮是特特的叫人過來跟她說一聲,說楊鳳溪那頭沒什麼大事兒,叫她不必擔心。
若是旁人說這話,楊云溪卻也是未必會相信。可是對方是朱禮,她當即只覺得懸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雖說不至於半點都不擔心着急了,可是好歹也不似剛纔那樣坐立難安了。
叫人欣慰的是,蘭笙倒是趕在晚膳之前回來了。蘭笙一回來,楊云溪便是知道楊鳳溪至少是平安無事了,當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過蘭笙帶回來一個消息:“側妃說,她是被人推了一把,這纔會掉下去。”
楊云溪的脣抿緊了,直覺這應該還不是最緊要的,於是便是追問了一句:“然後呢?”
蘭笙偷偷看了一眼楊云溪:“主子也彆着急,事情還不明朗,也不過是傳聞罷了。”
蘭笙越是這樣說,楊云溪心裡就越是忍不住的猜測。最後便是沉聲開口:“傳聞是如何說的?”
楊云溪這般追問,蘭笙也就沒再瞞着,只是嘆了一口氣實話實說了:“有人說,是睿王妃下的手。說睿王妃早就看側妃不順眼了,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楊云溪抿了抿脣,倒是不怎麼意外。這樣的情況,本來就是疑點重重,而楊鳳溪受寵,對睿王妃威脅最大,是個人也都會想到是睿王妃下的手。
這倒是半點都不奇怪。
“睿王妃怎麼說?”楊云溪自己其實也有幾分懷疑,只是又覺得若是她是睿王妃,只怕也不會做得這般明顯叫人詬病懷疑。所以便是覺得不大像是睿王妃能做出的這事兒來。
蘭笙搖搖頭:“睿王妃沒承認。”頓了頓又道:“睿王爺卻是惱怒得很,下令禁足了睿王妃。如今睿王府上亂糟糟的,我便是先回來了。”
楊云溪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只是卻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兒。最後她只是再度問了一次楊鳳溪的情況,再三確定楊鳳溪的確是沒什麼大礙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心都放下了。
夜裡朱禮過來的時候,倒是情緒有些不大好的樣子。
楊云溪便是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怎麼成了這般樣子?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朱禮嘆了一口氣:“出了這個事兒,睿王只怕這幾日也是靜不下心來了。原本是打算讓睿王帶兵去剿匪的。”
“剿匪?”楊云溪蹙眉:“可是很嚴重?”心裡卻是有些疑惑,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些?這頭睿王要帶兵去剿匪,那頭睿王府就出了事兒。
不過這些她也沒敢貿然就說出口,畢竟這些事兒朱禮心頭自然有成算。她這頭貿貿然的說,卻是有點兒不好。
“嗯,出了京城沒多遠,靠着官道的荒山上,出現了一羣劫匪,倒是成了氣候。”朱禮說這話的時候皺了眉頭:“若是隻搶些商人也就罷了,也不必這般火急火燎的。關鍵是這才的軍需都被劫了。”
楊云溪這次是真的驚住了:“朝廷的東西都敢劫掠?未免是太過膽大了些。”只怕也不只是朱禮說的,成了氣候這麼簡單了。
楊云溪心中擔憂,面上難免就帶出來了一些。
朱禮看得分明,便是捏了楊云溪一下:“你也不必擔憂,說給你聽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哪裡需要你操心?自然有我頂着。” ωwш◆ттκan◆¢ ○
楊云溪點點頭,只是心頭還是擔憂:“那現在睿王不能去了,又該讓誰去?”
“朝廷還怕少了人不成?”朱禮輕笑出聲,“那麼多人領着俸祿,哪裡怕找不到人?”
楊云溪聽了這話之後,心頭倒是放心了些。接着楊云溪便是又說起了雙鸞的事兒來;“雙鸞還是不肯說,卻也不知到底對方給她許了什麼好處。”
朱禮倒是不在意,只是道:“人各有志罷了。劉恩怎的越發沒用了,連這麼個小宮女的嘴都是敲不開了。”
楊云溪苦笑:“倒不是劉恩無用,只怕是雙鸞的嘴太緊了。我總覺得,這一次這麼多事兒,只怕後宮是要起風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