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情形青年人微微皺了皺眉頭,眼前的這位瑤家姑娘似乎以前受到過類似的騷擾,神色看起來顯得很慌亂,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的心裡就感覺特別的納悶,難道說這麼偏僻的山村,半夜三更的也會鬧流氓?
要知道這裡的地形和環境他是親身經歷的,這短短二十幾里長的山路,平時也就是十分鐘,可他坐的軍用越野車性能這麼好,還是開了足足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這些人大半夜的跑到這荒山野嶺的村子裡,騷擾這個名字叫圓圓的女孩,花費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再說,這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村子裡,直接到家裡搶人,狗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
李春健和紀明偉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軍人,骨子裡就有保護人民羣衆的血液,聽到有流氓來滋事,當即就站了起來,但是眼睛還是看着青年人,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青年人很平靜的對圓圓說道:“有我們在你不需要害怕,保護你們的安危是軍人的職責所在!把我們三個人安排在你家吃飯,不就是爲了想給你家解決這個問題嗎?”
這話一說出來,圓圓的臉上就露出了很驚訝的神色,這位年輕的首長好敏銳的眼光,邏輯思維能力實在太強悍了,原來人家早就知道這頓飯,特意安排在自己家的用意。兩位軍官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就麻木了,要是首長看不出來。那才叫咄咄怪事呢,這位掛職鍛鍊的地方領導,論起推理人的心理方面,那簡直就是天才!
外面的羣衆很顯然擋不住這羣所謂的流氓,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門,被人一腳就給踹倒了,十幾個人蝗蟲般的涌了進來,看那架勢的確不是什麼好鳥。光是這樣的舉動,就把兩個人給激怒了,攥的手指關節咔吧作響。如果不是沒有得到明確的指示,早就衝上去教訓他們了。欺負老百姓他們可以耍耍威風,但是放在特種部隊的精英面前,那根本就不夠看。
這些人點頭哈腰的,把一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傢伙請了進來,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倒是挺白淨的,穿着一身方格圖案的襯衫,下身是白色的休閒褲。臉上的表情就像個傲慢的皇族成員。這傢伙一進門就鼻孔朝天的說道:“你們把屋裡的人都給我轟出去,我要單獨和圓圓談談。誰要是敢攔着,你們就給我往死裡揍,出了什麼事情不用擔心,有我給你們挺着呢!”
剛準備動手攆人的這羣傢伙,突然看到屋子裡有三個軍人,當即就縮了頭不懂亂動了,紀明偉穿的軍常服上面的少尉軍銜,他們還是認識的,就知道感情這人還是個軍官而不是普通的士兵。青年人和李春健的軍服上雖然沒有標誌,可是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也展示出不平凡的身份來。和軍人發生衝突那不是自己找死嗎?襲警頂多是個妨礙公務罪,判刑也就三年以下,但是襲擊現役軍官那就不好說了,軍事法庭那種地方想想都覺得膽顫。
一個帶頭的地痞湊到這個小夥子的耳邊,低聲說道:“劉少。這次可是有些不方便啊!”進口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剛點了支菸吐出一口煙霧的他,聽了這句話覺得非常不爽,滿不在乎的說道:“在我劉冠宇的字典裡。沒有什麼是不方便的,我的叔叔是劉昭鑫,他可是嶺河市的常務副市長!一個小少尉也算是麻煩?這號人物在軍隊系統比牛毛還多,將軍我也見過,別說是尉級軍官了,不夠看的!”
青年人覺得有點牙疼,這話怎麼聽起來就這麼耳熟呢!名字叫劉冠宇的傢伙絲毫不在乎屋子裡有什麼人,而是直接走到圓圓的身邊,帶着有些陰冷的語氣說道:“圓圓,我來問你,要不是你得到了我的賞識,從模特學校那麼多學生裡把你挑選出來,給你衣食住行並且悉心的培養,你當初一個窮的連衣服都買不起,只能在走秀會場外徘徊的鄉下丫頭,能有現在的風光嗎?爲了包裝訓練你成爲模特,我花了多大的代價,難道你心裡一點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高了不少,說道:“你的那些dior品牌的衣服、雅詩蘭黛的化妝品、寶馬車也就算了,本少爺還沒有那麼小氣!可是你的專業教練是公司從國外請回來的,授課那是按照小時來計算的,你這一年多的時間所上的課程花了多少錢,那是美金不是越南盾更不是泰國銖!讓你參加國家級的模特比賽,我走了那麼多的關係,託人送禮請客又花了多大的代價?這樣的人情那是能用錢衡量的嗎?你和公司簽了二十年的合同,違約金又是多少錢?你簽約的那些活動,那些品牌廣告,違約金又是多少錢?你的母親做手術我一次就給你三十萬,這可是有借條的,前前後後我爲你花了幾百萬!”
聽到這裡青年人似乎明白怎麼回事了,看着劉冠宇的眼神就帶着不屑和鄙視,果然這傢伙說道:“要你跟着我那是你的福氣,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孩期盼着有這個機會,想想自己的身份,沒有我的支持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爲模特圈就那麼好混?覺得自己身價漲了翅膀硬了就想走人,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爲你花了那麼多的心思,要是就這麼放你走,那以後也別想在這個圈子裡待了。我們可是有合同的,你也不想坐牢吧,那你的一生可就完全毀了!”
又是tmd的潛規則,青年人很厭惡的看着劉冠宇,這傢伙估計多少的有點黑道背景,從他說話的語氣就能夠聽得出來。這第一步就是典型的威逼,估計下一步就是利誘了吧!
劉冠宇很瀟灑的把菸頭丟到門外。換了一副很溫柔的腔調,說道:“圓圓,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原諒你這一次,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看中的女孩子,總要給你一點機會的。現在就跟着我走吧,你的舞臺應該在京都在滬市這樣的地方,而不是在這窮山溝裡,還有很多的電視廣告在等着你拍,還有閃爍着燈光的t型臺在等着你。你心裡就不想多賺點錢,讓你的母親和其他家裡人過上好日子?你看看現在你們家現在的環境,和電影裡的貧民窟也差不多,你就想一輩子住在這裡?你是非常好的模特也很有潛力,將來還要去競爭世界級超級模特的,這大好的前途難道不是你的理想嗎?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一旦你違約以後可就沒有人敢和你簽約了,哪個公司也不能容忍你的這種行爲!”
事到如今也是到了瞭解的時候,圓圓看了看青年人。鼓起勇氣說道:“劉總,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對我的栽培。是你從模特學校把我挑走的,我對此並不否認。但是我要聲明一點,二十年的合同那不是我的本意,是你用欺詐手段騙着當初的我簽了字的,很多條款當初就沒有。你爲我花了幾百萬這也不錯,可是我也爲公司爲你每年都掙幾百萬出來,那也是美元和歐元,五年的時間下來,我欠你的錢早就超額完成了。”
青年人有些驚訝的看着圓圓。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居然是位國內的超級模特,一年幾百萬美元的收入,絕對不是一般模特的身價,這樣的模
特對公司來說那絕對是搖錢樹聚寶盆。
圓圓帶着憤怒的語氣說道:“可是劉總,爲公司掙錢這是我的職責,給我最低的薪水這也沒有什麼。但是我和人談戀愛有什麼錯,我想有個自己的家這又有什麼錯,我不想給你當見不得人的情婦這難道也有錯?對你來說,女人就是你發泄獸慾的工具。別以爲我不知道前面一些姐妹的遭遇!”
俗話說得好,圖窮匕首見,看着威逼利誘都不起作用,那剩下的就是赤裸裸的暴力,用實際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劉冠宇冷笑着說道:“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千萬不要逼着我動手,雖然有時候拳頭的作用要比打嘴官司有效得多!但那樣會破壞我的形象,你也知道我是個很不喜歡動粗的人!再說,你一個鄉下丫頭憑什麼跟我鬥,你夠資格嗎?論錢我多的能砸死你,論實力嶺河市這個破地方的副市長還是我叔叔呢,我一個電話法院就來人帶着你強制執行合同條款,想打官司我有十幾個律師等着你,我想搞臭你,幾天內你就別想在模特圈立足,怎麼樣,你走還是不走?”
山窩裡飛出金鳳凰,青年人發現自己還是走眼了,不過他想到的不是圓圓的魅力,而是想到常務副市長劉昭鑫,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位常務副市長熬了這麼多年沒有轉正成爲市長,以後碰了面難免有些不愉快,而這個人在嶺河市的影響力很大,是本地派系幹部的代表,雖然他不知道劉昭鑫是不是縱容了這個叫劉冠宇的侄子,但是這傢伙張嘴閉嘴的提起來,恐怕還有點什麼貓膩!
圓圓堅定地說道:“劉總,我是不會再回到你的公司的!”劉冠宇一揮手說道:“給我帶走,我就不信有人敢攔着我!”隨着砰地一聲,紀明偉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這小子真是欠揍的德性,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春健笑眯眯的站了起來,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與窮兇極惡的地痞們相比,是兩個強烈的極端。青年人卻嚴肅的說道:“春健,下手千萬注意分寸,不要在地方上鬧出重大傷亡來!”
特意對他說這句話,青年人是有自己的道理的,這小子看起來像是羞羞答答的大姑娘,但那只是表面現象,不知道的人才會那麼看!論起各項綜合實力,就是在大軍區精英如雲的特種部隊李春健也是最拔尖的,特別是他出手的狠辣和速度,首長們有時候都在爲他提心吊膽,生怕這傢伙把天捅出個窟窿來。其實也不怪他,特種部隊的訓練就是這種方式,沒有用的花架子壓根不存在。
十幾個人對付兩個人。似乎結局並沒有什麼懸念,但是讓在場的羣衆和劉冠宇傻眼的是,也就是頂多三分鐘,那些打手地痞就躺了一地。生命是沒有危險,兩人絕對不敢違背青年人的指令,但估計殘廢的可能性比較大,紀明偉的對手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斷了腿,而李春健的對手受的都是內傷,嘴裡不停的向外吐血,從這也能看出兩人的風格來。
劉冠宇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純粹是傻b二百五,軍人是好惹的嗎?他指着坐在竹椅上抽菸的青年人,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軍人竟然干涉地方事務,我再怎麼有錯你輪不到你們管,出手傷人,我要到報社登報揭露你們,我要到政府黨委去告你們!”
李春健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這是當衆逼迫欺負軍屬,我們軍人當然有義務管,我可是很歡迎你投訴我!”劉冠宇腦子有些犯迷糊。他說道:“圓圓的家庭資料我又不是不知道,祖宗八代都和軍人沒有關係。她是什麼軍屬?”李春健嘿嘿一笑,說道:“她是我們首長的未婚妻,你說她算不算軍屬?”
這話一說青年人差點罵出來,這個傢伙胡扯什麼呢?圓圓的臉頰上突然飛起了紅暈,面若桃花,看起來是那樣的豔光照人,低着頭不敢看青年人。劉冠宇怒道:“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門親事,在京都幾年的時間她都承認沒有男朋友,你這是純粹的狡辯!”
李春健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懂個屁。她小時候和我們首長定過娃娃親,那是老人們定下的,這次我們來就是商量婚事的,她也沒有拒絕,眼看這就要結婚領證了,怎麼還不算是軍屬!”青年人幾乎要昏倒了,就知道這個小子混賬。這麼爛的藉口也能找出來!
紀明偉似乎突然間開了竅,在一邊幫腔說道:“對啊,你不但欺騙強迫軍嫂簽了二十年的勞動合同,還想對她用暴力手段。剛纔又指使地痞流氓攻擊現役軍官,危害首長的人身安全,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想上軍事法庭是不是?”
劉冠宇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用惡毒的眼光看着這兩個人,說道:“好好好,今天我算是栽了,不過,這件事不能算完!”剛要轉身走,肩膀突然被李春健抓住了,劉冠宇說道:“你想怎麼樣?”聲音都在發顫,證明他的心裡有些慌了,李春健慢悠悠的說道:“剛纔你們這麼多人把我們兩人暴打一頓,就想這麼走了?你是在圈子裡混的,最基本的道理還用我教你?”靠,什麼叫做顛倒黑白,這傢伙真是這方面的高手!
劉冠宇咬牙切齒的說道:“好,算你們狠,你開個條件吧!”李春健點了點頭說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寫下證明書,承認自己和公司存在欺詐行爲,所籤的合同無效,從現在開始解除所有的條款,並向媒體三天內說明圓圓從今往後和你們公司無任何的瓜葛,所有的損失由你們公司承擔。第二,承認自己聚衆以暴力手段攻擊現役軍官,妨礙執行公務。我的要求就這麼兩點,對你來說很容易的。”
劉冠宇火了,說道:“我妨礙你們執行公務,你們執行的什麼公務?探親商量婚事也算是公務?”李春健很不屑的說道:“你心黑眼睛也瞎了嗎,沒有看出我們是在保護首長的安全,這難道不算執行公務?”
劉冠宇很明白這第二條的厲害,當然不願意寫,說道:“我要是不答應呢,你要怎麼樣?”李春健說道:“剛纔還想誇你有擔當,怎麼就這麼不聰明呢?都和你說了,軍事法庭的門在爲你開着,你不答應今天我就送你進去,看你叫人叫的快,還是部隊的直升飛機來得快!”
這句話當然是嚇唬人的,軍事法庭那可不是地方法院,面對的是軍隊而不是普通的民事案件。但話裡面也有可信的地方,就是劉冠宇等人正在和軍人發生着衝突,說起來也不算離譜。
劉冠宇此刻的心裡在滴血,真是後悔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偏偏選擇了今天晚上來抓圓圓,損兵折將不說,還要把自己手裡的搖錢樹放走了。軍隊是獨立的系統,他沒有關係可以走,只好捏着鼻子認了,在李春健的監督下,他不得不按照要求寫了兩份供狀。
臨走的時候他轉身問青年人,說道:“不知道這位首長的尊姓大名能不能告訴我,我也想知道栽在什麼人的手裡!”青年人微微一笑,說道:“告訴你也不要緊,我的名字叫做高建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