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瘤?”唐亦萱愕然地望向陳太忠,“你的主任……生了個姑娘,是腦瘤?”
“丁小寧她老爹還是骨癌呢,”陳太忠冷哼一聲,翻翻眼皮,“沒錢治,不是說死也就死了嗎?這算什麼破藉口啊?”
“丁小寧?”唐亦萱若有所思看看他,隨即搖搖頭,“這個人我沒聽說過。”
“跟曉豔熟得很,”陳太忠也不多做解釋,就是這麼淡淡的一句,不過說這話的同時,他想起了蒙曉豔同丁小寧在陽光小區時的互相不買賬,一時又有點想笑。
可是,就是這麼一句,冷眼旁觀的吳秋水卻是終於推翻了某種猜想,說句實話,他做人有時候也不怎麼厚道,見陳太忠兩次來唐亦萱這裡,卻又不帶蒙曉豔,心裡禁不住就要胡亂猜測一下:這個傢伙跟那個寡婦……會不會有什麼私情?
眼下他聽說,有唐亦萱不認識而蒙曉豔認識的人,同陳太忠關係相熟,那看來,此人跟蒙曉豔相厚,似乎倒也不是假的。
“我們譚老大心腸軟,”聽到這裡,吳副局長撇撇嘴,“不過,這次報銷的招待費,也確實多了一點……幸虧是老大簽字。”
“他拿的是我要下來的錢,可不是&l;無-錯&g;小說能花一點就是一點?”陳太忠氣哼哼地瞪了吳秋水一眼,“我說,你們以後要再這麼直接從賬上劃錢走的話,我可是會很不高興地啊。”
“呵呵。那我還有收費任務呢,”吳秋水笑笑,似乎很有點無奈,不過他的心裡,卻是非常地不高興,欠了電費你有理啦?不收費——你日子好過了,我的日子沒法過了。
“反正。我儘量注意方式方法吧,”說到這兒。他看看腕上的手錶,“呀,要六點了,亦萱,一起出去吃點吧?”
唐亦萱轉頭看看陳太忠,還沒說什麼呢,吳秋水又盛情邀請了。“小陳……一塊去吃點吧,呵呵,我請客。”
哥們兒好像稀罕你請客似的,陳太忠笑一笑,唐亦萱看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是要他幫着她拒絕呢,“呵呵。不用了,一會兒曉豔要回來呢,我來就是等她來了。”
“是嗎?曉豔要回來?”唐亦萱開心地笑一笑,那發自內心的欣喜之情,是個人就能感覺到,“開學這陣兒。她不是挺忙的嗎?”
吳秋水一聽這兩人談話,心裡就實在有點膩歪了,顯然,人家唐亦萱是不想出去了,而陳太忠又送了一個藉口來。
可是這麼一來,他還沒理由再磨蹭下去了,總不能巴巴地等蒙曉豔回來吧?那樣地話,就有點太過不識好歹了。
“那我走了,你們聊吧,”這話。他說得是要多不情願有多不情願。一邊說着,他一邊掃視了一下二人。陳太忠甚至能感到一絲殺氣,隱約地籠罩住了自己。
“算了,我去找曉豔吧,先把你送了,”唐亦萱發話了,她可不想讓吳秋水就這麼離開,誰知道他會不會偷偷地躲在外面,觀察三十九號呢?
她當然知道,蒙曉豔今天是不可能回來的,那不過是陳太忠地藉口而已,那麼,萬一吳秋水躲在外面觀察的話,那她是該讓陳太忠留下多呆一陣?還是任由其離去?
多呆一陣,那肯定不合適,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她很擔心出現什麼狀況——那傢伙最近越來越放肆了;可是早早地放他離開,吳秋水見自己用陳太忠用得這麼順手,沒準又要產生什麼不合時宜的聯想。
吳秋水會躲在外面嗎?唐亦萱不敢斷定,按說,人是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的,可是,有婦之夫居然能恬不知恥地糾纏孀居的寡婦,那再無恥一點也正常吧?人一旦走入官場,爲了進步,真的是可以不擇手段地,她太明白這一點了。
當然,還有一點也很重要,現在天都要黑了,她不想讓陳太忠跟自己單獨呆在一起,白天的話,大概還無妨,黑夜……反正總是不好。
“太忠開車了吧?”一邊說着,她一邊站起身子,“你倆坐一會兒,我先去換身衣服。”
吳秋水點頭笑笑,心裡卻是爲自己沒有配車而懊惱,作爲分局副局長,他有用車的權力,只是他能動的最好的車,不過也只是富康神龍,麪包車開進市委大院兒的話,還不夠丟人的呢。
這一刻,他越發地痛恨起陳太忠來,你小傢伙,還真的是很會鑽營啊,不但人混到了副處,居然還有車開?
他並沒有想到,唐亦萱根本都不想捎他,只是,她若是單獨跟陳太忠出去地話,讓人看見沒準會歪嘴,喊上他,無非也就是個陪襯的意思。
唐亦萱換衣服挺快的,實際上,她只是將馬甲脫了,換了一件半長的皮衣就是了,這個季節,穿皮衣有點熱了,不過,夜裡涼嘛,而且,她的羊毛衫都可以當外套的。
將吳秋水放在供電局門口之後,陳太忠駕車向十中駛去,唐亦萱懶洋洋地靠在副駕駛座地靠背上,“真要去十中啊?”
“那要去哪兒?”陳太忠笑着斜眼瞥她,“呵呵,你說。”
不知道爲什麼,唐亦萱猛然間覺得,這傢伙的笑容有點讓人擔心,她略一思索,直接岔開了話題,“對了,那個女孩……腦瘤?”
“我把錢追回來了,”陳太忠淡淡地解釋,臉上的笑容依舊,“文海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六萬,反正湊夠十五萬了,哼,爲了要這點錢,跟郭宇都吵起來了。”
“那……那個女孩兒會不會沒錢看病?”唐亦萱聽到這裡,有點擔心了,“還是個孩子啊……”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愁善感呢?我管她有沒有錢看病,陳太忠有點不高興地瞥她一眼,才待說什麼,看到她輕蹙的娥眉,卻猛然間想起,在西郊公園裡,她面對那個羊倌兒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
想到兩人相識之初的情形,他的心腸莫名其妙地軟下了很多,不過,他肯定還是不改口的,“孩子,那又不是我孩子,哼,你不知道她那老爹多可惡……”
“唉,”聽他說完因果,唐亦萱嘆口氣,猶豫一下,“算了,回吧,我不想去十中了,見了曉豔,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呢。”
“你是因爲那孩子吧?”陳太忠瞥她一眼,他想得到,唐亦萱對貿然來看蒙曉豔,原本就沒什麼心理準備,再加上聽說這女孩的可憐,惻隱之心又發作了,當然就不想再去十中了。
女人這玩意兒,果然是感性動物啊,想到這裡,他禁不住越發地痛恨起吳秋水來了,靠,你丫去找唐亦萱已經很過分了,還有事沒事的說什麼腦瘤啊?
“也許吧,呵呵,”唐亦萱笑笑,看起來卻不怎麼開心,“我只是有點感慨生命地脆弱而已,心情就不太好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地,”陳太忠悻悻地拍一把方向盤,嘴巴撇一撇,“好啦,明天我找文海談談,他要識趣,我倒是能幫她女兒辦點事兒。”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的,”這一刻,唐亦萱地笑容,燦爛如花,整個車裡都是春回大地一般的振奮和溫馨。
“他不識趣,我絕對不管,”陳太忠撇撇嘴,又看一眼她,卻是被她的笑容也感染得笑了起來,“呵呵……而且,我也沒什麼把握的。”
“反正,我知道你是好人,”唐亦萱在這一刻,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一樣,笑得很開心,“遇到這種事兒,你不會不管的……就像那個羊倌兒。”
“你也記得那個羊倌兒?”陳太忠瞥她一眼,心中升起一絲柔情來,不過,他的嘴卻兀自強硬着,“我不是好人,從來不做好事,這次我是不想讓你難受而已,上一次嘛……”
“對了,任老師現在跟你,還有聯繫嗎?”唐亦萱猛地想起了那個翠心須彌戒,自是猜到了兩人的關係。
“她搞上傳銷了……”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把下一句話說了出來,“她現在,跟曉豔在一塊兒住呢。”
“不去十中了,真不去了,送我回家,”唐亦萱早就有類似的猜測,一聽陳太忠直承,他跟那兩個女孩這麼不清不白,心裡沒由來地涌上了一股滔天的酸意,丹鳳眼也眯了起來,“我瞌睡了。”
隨便你吧,陳太忠無奈地聳聳肩,打把方向,什麼話也不說,向着市委大院開去,他挺在意唐亦萱的感覺,而且,並不想瞞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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