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不同天,張州的科委比外地的還真是不一樣,自打杜主任出任市長以來,那裡又出了兩個市領導,在這裡,科委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不過,這就是傳說中的地方特色了。
但是,傳統的力量,大抵是比不過行情變化,科委被邊緣化,是全國近年來的大趨勢,張州也不例外,只是,正是由於有這個傳統,宋穎將劉端午提拔爲科委副主任,也不是說就撒手不管了,下一步只要宋穎願意,在她的任期內,總有一個實職正處在等着劉主任。
可是眼下,照科委的發展看起來,劉主任能在科委順利地被扶正,沒準就是很不錯的事情了,雖然大家還不能很明確某些東西,但是科委要動了,科技部要動了!
見到張州科委不動則已,一動就這麼幹脆,陳太忠當然也不好怠慢,索性一個電話打給李健,要他先發個郵件過來,再將複印件特快專遞。
“電子郵件?”姬俊才一聽,臉上不是很好看,“我們這兒還沒網絡呢,那玩意兒月租太貴了,只能撥號上,還總斷線……不過門口有個網吧,用的是ISD,應該算不慢了,咱們去那兒收吧?”
ISD?我們可都是DD專線呢,陳太忠&l;無&g;&l;錯&g;小說 心裡嘀咕一句,不過臉上還是帶着笑,“行,就去那兒吧,我車裡有筆記本電腦。”
“不用了,直接拿上軟盤去拷貝好了。”辦公室主任站起身來,轉身就向外走,到了這裡還用陳主任的筆記本,張州科委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我這就去拿。”
剩下地三個主任交換一下眼色,唉,這就是差距了。鳳凰科委半年前還不如咱們呢,現在倒好。人家辦公理念都提升了,通過寬帶直接用郵件了。
筆記本電腦,姬主任也有一個,不過他可是從來沒用那玩意兒收過郵件,有時候也上網,卻是他兒子用那個聊天,僅此而已。
“回頭這個裝修檢測搞好之後。還是得去鳳凰科委看一看,”姬主任拿定主意了,轉頭衝陳太忠笑着點點頭,“陳主任,給打個五折成不成?”
陳太忠也知道,自己這兩句話刺激到對方了,愣了一下之後,笑着點點頭。“這個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們那兒民主……還是得上一下會。”
你就是最不民主的因素,姬主任看他一眼,含笑點點頭,“那是肯定嘛,不能讓太忠你爲難。”
那倆副主任也笑着點頭附和。鳳凰科委跟省科委的鬧出的風波,傳遍了整個天南的科委系統,誰還不知道陳太忠的強勢?心說這時候你還撇什麼清?
不過他們也聽得出來,人家是應承下了在先,至於上會不過是個程序問題,有了這個認識,大家不禁對此人又有點刮目相看:這個陳太忠做事,很有點章法嘛,我們還說他敢大鬧省科委,最近人氣又爆棚。多少會有點囂張呢。
只有這樣的年輕人。才能走得更遠啊……
陳太忠這麼做,倒也不止是因爲他想尊重程序。而是說沒必要破壞地時候,還是規矩一點好,像閤家歡的周興旺就是一個活生生地例子,紅火的時候,上百萬的資金就敢隨便借給公交公司的侯總,不把財務制度當回事,現在呢?除了侯總沒人念他的好,倒是有人拿這個來形容他當時的囂張跋扈。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鑑,陳某人沒聽說過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有這麼回事了,不會吸取教訓地話,這官場不是白混了嗎?
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朵,眨眼間就到了中午,張州科委的又擺酒灌了陳主任一道,這裡的科委跟鳳凰的還不太一樣,真敢光着膀子拿杯子對着喝。
對此,姬主任解釋得很透徹,“我們張州科委跟別的地方有點小區別,呵呵,文的武的都能來兩下,張州自古民風就彪悍嘛。”
這劉端午原本是保衛科長,能來文地嗎?陳太忠笑着點點頭,口不由心地誇了兩句,“是啊,張州人很抱團的,大家都知道。”
估計還是跟你們傳統習慣有關,科委能時不時地冒出個市領導出來,可見跟外界的官場銜接得比較緊密,因而形成了這種風氣吧?
陳太忠的酒量那是不用說了,喝到最後,張州科委的辦公室主任倒了,一個副主任也開始說話不着調了,別人一看陳主任跟沒事人一樣,也不敢再勸了,等喝完了一算,一個個偷偷地咋舌不已,乖乖,這位差不多幹掉了三瓶白酒。
喝完酒差不多就是下午兩點了,姬主任見陳太忠開了車要走,趕緊地拽住他了,“太忠,先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吧?你喝得真的太多了。”
“沒事,這點酒還真不算什麼,”陳太忠笑着搖頭,“我是五斤地量呢,三斤都不到,就是漱口了,你不是要我現在拿個大頂給你看吧?”
五斤,乖乖,姬主任心裡暗暗感慨,又揪着他說了兩句,感覺這傢伙真的思維說話真的挺正常,猶豫一下,“要不這樣,我找個司機給你開車,然後讓他自己坐大巴回來?”
“沒必要,真沒必要,”陳太忠搖搖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姬主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回頭來鳳凰,我一定好好地招待。”
看着奔馳車絕塵而去,科委的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嘆一口氣,“這傢伙……真的還是年輕啊。”
張州到鳳凰的路,不是很好走,雖然也是一級路,但是比素鳳一級路差得太多了,不過纔是雙向四車道,寬度差點,路況則是差得遠了,不過陳太忠着急着回去,一路倒也不減速,穩穩地保持在九十邁左右。
誰想,就在他即將駛出張州進入青旺地界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警笛聲,他向倒車鏡一看,發現一輛警用摩托車拉着警報,差不多以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追了上來,心說這位也真膽大,路上有個小石頭都夠你死兩次了。
摩托超過他的時候,卻是立馬開始減速,騎車地警察死死地壓住了奔馳車,手勢一打:你給我邊停下。
看到奔馳車還敢攔,你這是有毛病啊?陳太忠被這突如其來地狀況搞得有點莫名其妙,說不得慢慢地停下了車,探出腦袋,不耐煩地發問了,“怎麼回事?”
“臨檢,”那位走到他的車邊,繃着臉出示了證件,又遞過一個管子來,“抽查酒醉駕駛,請你配合。”
陳太忠看着這莫名其妙地傢伙,愣了半天,才伸手去接那管子,哥們兒還就不信,你能從我嘴裡檢查出酒氣了呢。
只是,堪堪接到那管子的時候,他又停下了手,心說慢着,這事兒實在太蹊蹺了啊,在一級路上檢測酒醉駕駛也還算了,你丫騎着摩托一百二十脈,冒着掛掉的危險,卻是爲追我這奔馳,太邪行了啊。
不會又是錢文輝玩的花樣吧?陳太忠想一想,還是把手縮了回來,上下打量那警察一眼,發現這廝身上也沒帶對講機,心裡越發地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張州交警支隊的,還是青旺的?”他縮回了手,淡淡地看着對方,“麻煩你再出示一下證件,剛纔我沒看清楚。”
那位倒是沒生氣,又將證件掣出來,中規中矩地遞了過來,“我是張州交警,你現在是在張州境內。”
“等等,我打個電話,”陳太忠掃視證件兩眼,確定這玩意兒不是假冒的,摸出手機,琢磨一下撥通了耿強,“耿主任,我被你們張州交警攔住了,要檢查我的酒氣,給幫着說說吧?”
耿主任一聽就明白了,陳主任這絕對是酒氣超標了,心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問明地方之後,笑着答他,“好了,不大點兒事,你等着吧。”
“電話打完了?”警察看着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可以檢查了吧?”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呢?”陳太忠哼一聲,不屑地看着他,“你攔錯人了,等一下……一會兒就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這位還真是模範警察的模樣,聽到他這話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哼,你的酒氣我站在這兒都聞得到,希望你找的人級別夠高,最好是我的直接領導。”
過了大約五分鐘,警察的手機還真的響了,他看陳太忠一眼,轉身就到一邊接電話去了,不過,陳太忠心裡篤定得很,耿強要是連這點小事也搞不定,那也實在太丟人了。
那警察嗯嗯啊啊了幾句,掛了手機之後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騎上摩托就走了,陳太忠笑一聲,也打火起步,心裡卻是有點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那位來勢洶洶,走得也乾淨利索,難道真的是突發事件嗎?他一邊開車,一邊慢慢地琢磨,就是要逼着我打一個電話?
又開了一段之後,他隱隱猜出了一點:這警察沒帶對講機,估計啊,錢文輝是想看我是打電話找人呢,還是想看我是要暴打此人一頓,以此來斷定,我做事是不是愛衝動。
不過,事情真是這麼回事嗎?下一刻,陳太忠拿定了主意:以後儘量少出手,而且,得給錢文輝身上下了神識——嘖,昨天怎麼就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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