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樸縣長,老領導。”
聽到有人叫自己,樸天一擡頭一看,見是原來農機局的辦公室主任。
“有客人哪?”主任殷勤地詢問着。
樸天一第一反應就是掙脫王冰冰的攙扶,可是沒有掙脫開。好像他越要掙脫,王冰冰就越摟得緊。
簡單打過招呼後,樸天一就往洗手間走去。
王冰冰仍然攙扶着他,寸步不離。
正文:
舒暢說完自己懷孕後,就兩眼直直地瞅着樸天一。
樸天一一副疑惑的樣子,不知說什麼纔好。
“你是不是懷疑什麼?”舒暢問道。
“懷疑?”樸天一反問道。
舒暢平靜而肯定地對樸天一說:“孩子是你的。”
見樸天一欲言又止的樣子,舒暢便直奔主題。
“多長時間了?”樸天一尋思了半天才說了第一句話。
“應該有一個多月了。”舒暢回答道。
“什麼時候發現的?”樸天一又問。
“今天,”舒暢說,“我的月經一向很準時,可是這個月卻推遲了兩週。我就到醫院做了檢查,結果……”
樸天一終於明白舒暢爲什麼說不能去探親的理由了。
“你想怎麼辦?”樸天一問道。
“你說呢?”舒暢反問樸天一。
舒暢沒有和樸天一打招呼,而是自己去了市裡找了一家醫院做了人流。
也是命運多舛。第一次人流居然沒有做盡,等舒暢第二次再去醫院做的時候,發生了危險,出現了流血不止的問題。
接到舒暢的通知,樸天一立刻趕到了醫院。
此時,舒暢已經做完了第二次人流。
躺在病牀上的舒暢,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眼角邊掛着悽楚的淚珠。
樸天一心如刀絞,想去安慰安慰舒暢,可是又不知說什麼纔好。
樸天一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這是很一般的手術,怎麼會出現失誤?”樸天一心頭憤憤地問醫生。
“這不是我們的問題,”醫生推了個乾淨,“是她本人生理結構先天缺陷造成的。”
“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樸天一關切地問。
“不瞞你說,你愛人有可能不會再懷孕了,甚至可能尚失了生育的能力。”
樸天一被驚呆了。過了半天才無奈地問道:“她自己知道了嗎?”
醫生點點頭。
舒暢出院後情緒始終不高,整天鬱鬱寡歡,即使是與樸天一在一起歡愉,也似乎是激情不再,索然無味。
樸天一很擔心,恐怕舒暢抑鬱在胸,時間長了,會得心裡疾病。
儘管樸天一做出了種種努力,但成效甚微,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舒暢的問題。
現在,舒暢喜歡用更多的時間來獨處,基本上不和樸天一聯繫,除了仍然每天上班下班之外,其它的時候,總是在默默地思考着什麼,在她安靜的外表下,掩飾着內心的洶涌澎湃。
終於有一天,舒暢給樸天一打來電話,說有事兒要談。
舒暢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本來就高挑的身材,現在顯得更加纖細。臉色也沒有從前那樣紅潤,代之以一種灰白。原來那雙溫婉的眼睛,現在則失去了灼人的光彩,顯得呆板而遲疑。
對於樸天一的摟抱,舒暢既沒有做出任何配合,好像也沒有什麼感覺。
“我想跟你說個事兒。”舒暢脫開樸天一的懷抱,鬱郁地說,“本來這應該算是我自己的事兒,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想告訴你。”
樸天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到舒暢要說什麼。但不管舒暢說什麼,樸天一都會支持她。就說:“怎麼說你個人的事兒呢?只要是你的事兒,就是咱們倆共同的事兒。你說吧,什麼事兒我都堅決支持你。”
舒暢望着樸天一,臉上平靜如水,沒有任何表情。
“我準備離婚。”
舒暢輕輕的一句話,不啻晴空霹靂,把樸天一驚呆了。
“我背叛了我的愛人,我不能再去欺騙他。”舒暢淡淡地說。
舒暢失去了生育能力,這對她產生了巨大的打擊。她不能以現在的舒暢去面對自己的愛人。這不僅僅是出於愛情,而是出於道德。
出事以後,樸天一的內心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儘管舒暢沒有埋怨過他一句,但樸天一知道自己的責任所在。
舒暢今天的一切,都是由於自己的貪婪、色心所致,舒暢的任何一點閃失,自己都逃脫不了干係。但是從提出要和愛人離婚,這是樸天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如果舒暢真的離婚,自己該怎麼做?也與肖波離婚,和舒暢結婚嗎?
樸天一第一次感到了問題的嚴峻性。
“你、你已經決定了?”樸天一試探着問。
“沒有什麼決定不決定的,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這樣。”舒暢緩緩地說道。
“這樣的話……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樸天一猶猶豫豫地,搜腸刮肚地想勸導舒暢,不至於把路走絕。
舒暢聞聽,微微一笑。
“你不用緊張,我不會牽連你什麼的。我剛纔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兒。儘管開頭有些猥褻,但我們畢竟好了這麼久,男歡女愛,都是出於你情我願,我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也沒什麼後悔的。”
舒暢的幾句話,讓樸天一無地自容。
讓一個女人,自己獨撐危局,承擔後果,簡直就是對男人莫大的諷刺。
樸天一咬咬牙,果斷乾脆地說:“你離吧,我也離,我們結婚。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舒暢的眼睛裡流下晶瑩的淚珠。她苦笑一下,搖搖頭。
“我沒有這個意思,”舒暢堅定地說,“我還是那句話,只是希望你能對我好。”
樸天一一下把舒暢摟在懷裡,止不住熱淚滾滾,在舒暢的臉上狂吻起來。
舒暢離婚了。
離婚後的舒暢更加低調。她請了長假,也沒有跟樸天一打招呼,就獨自外出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就連樸天一也摸不準她的去向。
至於外出的原因,舒暢只是在臨行前發給了樸天一一折短信,告訴他說自己要一個人出去遠行,藉機靜一靜,想一想。
舒暢懷孕、離婚、出走,已經成了樸天一的巨大精神負擔。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樸天一壓根就沒有想到的,所以事情一出來,樸天一就非常被動,不知如何是好。
舒暢倒表現的很堅強,既不怨天也不尤人,這就更使樸天一無所適從。
舒暢的遠行,暫時解脫了樸天一的負累,再加之肖波病情好轉,夏雲芳的護理工作做的有聲有色,深得肖波的讚賞,一度波濤洶涌,險情疊生的生活終於風平Lang靜,恢復了常態。這使樸天一侷促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這一段時間裡,王冰冰與樸天一的接觸比較頻繁。
王冰冰是與肖波和舒暢都截然不同的一種女人。
在王冰冰的世界裡,似乎就沒有什麼禁忌,沒有什麼顧慮,想說就說,想做就做,快三十的人了,仍然不結婚成家,一門心思地把全部精力投放到她鍾愛的舞蹈事業上,是成田縣一位神仙似的人物。
一天,常務副縣長李森把樸天一叫到辦公室,對他說,市政府研究室要來一夥人搞縣域經濟發展調研,遠在北京的縣長薛明打電話囑咐李森一定接待好,安排好,因爲帶隊的研究室主任匡新,是薛明當年在團市委的老搭檔。
樸天一就問:“大哥你說是啥意思吧?”
李森說:“你就是兩件事兒。一,你得幫我陪酒。二,薛縣長說匡新願意唱願意跳,除了你以外,再去找幾個這樣的人才。總之,咱得陪好啊。”
“就這事兒?齊了。”樸天一一拍胸脯,“沒問題,全部拿下。”
李森感慨地說:“還得是年輕人啊,說打就嘮。我這個常務,你幹最合適。”
“別的,大哥,你可別損我了。”樸天一連忙擺手。
“我啥時候說過瞎話?”李森一臉的認真。
樸天一瞅着李森,不知他要說什麼。
“好好幹吧,兄弟。”
說完,李森神秘莫測地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李森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語,好像是在點撥樸天一什麼,可又不明說。但李森言談話語之中所顯露出來的,似乎已經提示了樸天一:有好事在等着他。
酒桌上,王冰冰一出場,就把匡新給鎮住了。
王冰冰那種充滿野性的灑脫,那種無拘無束的率性,使裝腔作勢的接待索然無味,代之以輕鬆、衝動和激情。
匡新兩杯酒下肚,不僅對王冰冰拍案激賞:“這才叫率真,才叫本色的生活。”
李森不擅酒,樸天一隻好充先鋒。
匡新酒量不弱,再有王冰冰在一旁相勸,就越發地意氣風發,銳不可當。
一來二去,樸天一就有些高了。
“樸縣長,幹啥去?”匡新見樸天一站了起來,就忙問道,“不興耍賴。”
“我哪能跟領導耍賴呢?”樸天一把嘴湊到匡新的耳邊,“我出去方便方便。”
“快點啊,晚了罰酒。”匡新興致滿滿地說道。
樸天一前腳一出門,就覺得酒勁兒上來了,不禁氣往上涌,腦袋一陣昏眩。就在這時,他覺得有一雙手扶住了他。
樸天一回頭一看,扶住自己的人是王冰冰。
“不能喝就別喝了。”王冰冰的語氣中含着埋怨。
樸天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樸縣長,老領導。”
聽到有人叫自己,樸天一擡頭一看,見是原來農機局的辦公室主任。
“有客人哪?”主任殷勤地詢問着。
樸天一第一反應就是掙脫王冰冰的攙扶,可是沒有掙脫開。好像他越要掙脫,王冰冰就摟得緊。
簡單打過招呼後,樸天一就往洗手間走去。
王冰冰仍然攙扶着他,寸步不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