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在鄒廣亮的辦公室裡待了半個多小時,便面帶微笑地走了出來。
王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猶豫着,考慮究竟要不要去一牆之隔的辦公室。這會要是過去的話,對方正在氣頭上,十有八九等待他的是一頓臭罵;如果不過去的話,老闆要是惱羞成怒,那可就更麻煩了。
正當王飛打不定主意之際,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剛放到耳邊,只聽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吼:“你給我滾進來!”
嘎!看來他的後一種猜測應驗了,王飛剛準備開口解釋一下,耳邊已經傳來電話嘟嘟的忙音。王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來往身後的辦公室走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剛進辦公室,就聽見鄒廣亮就低聲說道:“關上門!”
王飛不敢怠慢,連忙轉過身去,把門關上,然後帶着一臉諂媚的笑,快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老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傢伙怎麼出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鄒廣亮瞪着王飛,怒聲說道。
看了對方的表情以後,王飛心裡一怔,暗想道:“你是副部長,連你都搞不清楚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瞪着我有什麼用呢,難道又成了我的錯了?”
鄒廣亮看到對方臉上仍是一副不以爲意的表情,心裡的憤怒實在按捺不住了,他衝着對方大聲罵道:“你腦子讓豬給啃了,給老子的,那是什麼照片?你在這之前就沒有調查一下,他媽.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能相信你的話?”
王飛聽了這話以後,愣住了,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服,聽到後面鄒廣亮竟然連自己也一起罵了,他這才傻了眼。本來還想解釋兩句話,問個所以然,現在打死他也不敢開口了。
鄒廣亮對着對方又劈頭蓋臉的罵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一氣猛灌,然後用力把茶杯放桌上的一放,嘣的一聲,沒有喝完的茶水都濺到了桌子上面。
王飛見對方停止了怒罵,本以爲這關已經過了,猛地聽見這一聲,剛剛放鬆下來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他隱隱有幾分擔心,對方會不會直接把茶杯扔到他的頭上來,那樣的話,可極容易出現頭破血流的局面。
到了好一會以後,王飛才確認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雖然老闆很生氣,但還不見得用暴力手段對付他。發現這一情況以後,他的心才定了下來,連忙拿起放在一邊的茶杯,爲對方續上水以後,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鄒廣亮此時心頭的怒火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他也清楚這事雖然王飛有一定的責任,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他這兒。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提前搞清楚照片上那兩個女人的身份,真是失策。
朱一銘到他的辦公室來過以後,鄒廣亮就打電話給他那個在紀委的朋友了,得到的答覆是這根本就是一個大烏龍,那張照片上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人家的妻子,另一個是妹妹,這能有什麼問題呢?
聽到這話以後,鄒廣亮傻眼了,匆匆向對方道了一聲謝以後,就掛斷了電話。鄒廣亮當時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搞了半天,居然是這麼回事,他用頭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看見王飛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鄒廣亮知道就算衝着對方發再大的火,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想了一下以後,說道:“這事就這樣了,以後對誰也不要再提起了,要是出了問題的話,我可保不了你。另外,找個機會,打聽一下那張照片上的兩個女孩究竟是什麼人。”
王飛見老闆終於不再發火了,心定了不少,聽了這話以後,他忙不迭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老闆放心,我一定搞明白這件事情。”
鄒廣亮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再聽他表忠心神馬的,整個人癱坐在老闆椅上,伸出手來,衝着對方揮了揮,讓其下去了。
朱一銘這一整天都沒有離開組織部,除了在三處待了一兩個小時以外,他幾乎竄遍了所有的處室。他知道今天鄒廣亮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他偏偏就要在對方的眼皮底下晃悠,甚至好幾次還和對方來了個面對面。
王飛經過大半天的努力,直到臨近下班的時候,終於搞清楚了那張照片上面兩個女孩的身份。當對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絕對不會出錯以後,他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聲,真是他媽.的傻逼。他甚至覺得鄒廣亮當時要是把那茶杯扔到他的腦袋上,那可一點也不冤枉。
下班以後,朱一銘載着紀海洋和申強直奔春滿園大酒店。紀海洋在這之前已經在那訂好了包間,他看見朱一銘對那的評價不錯,所以毫不猶豫,直接安排在那了,菜品不錯,而且相對較爲安靜,便於談事,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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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海洋和申強雖然都坐在朱一銘的車上,但卻也有區別。紀海洋是在部裡直接上的車,而申強在省委門外近二百米的路邊上的車。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乾的是地下工作,一定要注意隱蔽。
經過這次的事情,朱一銘也不準備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瞭和對方幹,但對於申強的觀點,他還是認可,有些事情跳出圈外,反而能看得更爲清楚一點。
三人進了包間以後,鬥了一會地主,服務員就把涼菜全都擺上了桌,於是收起牌局,直接開吃了。
當第一瓶酒喝完以後,朱一銘衝着紀海洋點了點頭,示意他再開一瓶。申強和紀海洋都知道處長今天絕對有話要說,想不到吃喝半天了,對方始終沒有開口,只是一個勁地讓喝酒、吃菜,這倒很有幾分怪異。
他們雖覺奇怪,但既然你願意喝,那就喝唄,吃飽喝足了,再談事情,那也不錯,反正你怎麼說,我們就這麼做,根本不用費腦子。朱一銘要是知道這兩貨此刻的想法,怕是非氣得跳腳不可。
等紀海洋把第二杯酒斟滿以後,朱一銘開口說道:“這酒先放着,我們等會再喝,我有件事情想麻煩一下二位。”
“處長,你有話只管吩咐,何來麻煩一說。”紀海洋搶先說道。
申強見被對方搶了先,連忙開口說道:“是呀,處長,你指到哪裡,我就打到哪裡,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
申強現在和紀海洋的情況,有很大不同,對方現在可是三處的實際負責人,在部裡也算是個人物,而他現在就如同被扔進垃圾堆的廢物一般無人問津。
朱一銘今晚把他們倆叫過來,就是爲了交底的,自然不會再遮遮掩掩的。他遞了兩支菸過去,然後直接說道:“我被人陰了一把,不過還好,沒出什麼事。”
嘎?聽了這話以後,紀海洋和申強互望了一眼,他們前兩天還向朱一銘彙報,說那邊沒什麼動靜,怎麼今天對方就告訴他們被別人陰了。這可真是太有點說不過去了,他們都已經出手了,你這居然還毫無察覺,這叫辦的什麼事。
朱一銘看到兩人臉上的異常表現以後,知道對方誤會他的意思了,於是笑着說道:“這事和你無關,那邊做得很隱蔽,不過搞出來的東西實在沒有什麼力度,紀委那邊只是找我過去問了問。”
兩人聽朱一銘這樣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處長,你看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只管開口,之前的那事沒做好,你也給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申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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