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紗幔將整個相爺府遮滿,人人臉上都帶着喜氣洋洋的笑容,前來恭喜的人們更是絡繹不絕。|
相爺笑的眼紋越發的加深,彷彿不知疲憊的向每個人笑着,難掩心中的喜悅。
花冠彩的內室更是喜氣朝天,大紅的喜字貼滿整個角落,就連薰煙的雕花香爐也不放過。姨娘姐妹們圍了一室。雖然是臥室已經相對較大,然而還是被前來的女眷們圍的水泄不通。
俗話說,一個女人就等於五百隻鴨子,這麼滿滿一室,至少要有上萬只!
上萬只鴨子將花冠彩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妹妹可是好福氣,瞧瞧着小臉,讓太子不喜歡都難呢。”一個穿着豔麗的女子笑着向前一步,手指搭在花冠彩肩膀上,望着銅鏡中裝扮好的人捏着嗓子道道。
“那是當然。”二姨娘笑的更發得意:“我們冠彩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呢,再加上出身高貴,這太子妃之位本就是非她莫屬的。”眼角劃過一絲不快,憤憤道:“若不是那賤。人的娘曾經救過太子一命,還用費這大的波折?指不定將來的皇后…….”
“二姨娘!。”一個看似比較年長的女子走出來,厲聲打斷道,蹙了蹙眉環視了屋裡一圈,呵斥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好在現在屋裡沒有旁人,要是讓外人聽到,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
“好了,好了。”花冠彩有些不耐煩的道,又拉起二姨娘的手,信誓旦旦的道:“娘,女兒絕對不會辜負你的。”語畢,眼中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淚珠。
“我就知道我們冠彩是最聽話的,不像那個賤。人,竟給我們相府添晦氣。”
“咦?”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突然探出頭來,驚異的問道:“怎麼不見二皇子的花轎,冠彩和她不是同一天出嫁的嗎?”
“別提這個!”花冠彩連忙出聲打斷道,當初皇上竟然留下她一條命,還讓她嫁給二皇子。想到這,一雙纖細的柳眉頓時擰成一個結,一雙水眸中瞬時劃過一抹恨意。
“她啊。”二姨娘拍了拍花冠彩的手,將她蹙起的眉慢慢縷平,不削的道:“你以爲她是去做正妃的嗎?還有,二皇子是什麼身份你不會不知道吧,只是一個妾。用得着大張旗鼓的嗎?”
隨手執起一把梳子將花冠彩的髮絲捋順,將喜帕小心翼翼的蓋到了她的頭上。喜笑顏開的道:“不提那些了,吉時到了,我們快出去吧。”
“是啊,是啊,快出去吧。”一萬隻鴨子又異口同聲的說道,嘰嘰喳喳的將花冠彩迎出了房間。滴滴答答的鼓樂之聲將整個相府前院帶入一片歡聲笑語之中。
然而,在那與前院僅僅相隔一強的後院之中,一片蕭瑟。
破舊的房間裡,支離破碎的窗紙之上,只貼着兩個七扭八歪的紅色紙片拼湊而成的紅色喜字,髒污不堪的銅鏡之前,絕美的女子一臉卻是一臉笑意的勾勒着眉型。
“小姐。”輕歌站在門口,看着前院的一片歡鬧,臉上一片不悅,跺着小腳,急的都快要哭出來,回過頭,卻撞見了花璇璣的一臉笑意,耐不住性子的不滿道:
“小姐,你怎麼還笑的出來?”
“爲什麼不笑?”花璇璣的脣上揚的更高,用帕子抹了一把髒污的銅鏡,一張絕美的小臉立刻顯現在銅鏡之中。
一張瓜子小臉更加的白皙,用胭脂所染的紅脣略顯妖冶,鮮紅的嫁衣宛若殷紅的牡丹,巧妙的束腰設計將她完好的身形完全凸顯出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是止不住的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頭對着輕歌翻了個白眼,歡快的笑道:“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們爲什麼不快樂一點呢?再說,我也不太喜歡熱鬧。”
將送來的紅色蓋頭往頭上一披,頑皮的道:“輕歌,我這樣美嗎?”
“小姐。”輕歌突然沉聲叫道,花璇璣疑惑的哦了一聲,隔着紅色微微透明的蓋頭,花璇璣看見輕歌正一步步向她走進。
待走到花璇璣面前,輕歌一揮手將她頭上的蓋頭揭下,一雙黑色的瞳孔裡是一種花璇璣從未見過的神色。
花璇璣有些不安的抓住她的肩膀,擔憂的問道:“輕歌,你怎麼了?”
“小姐,爲什麼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輕歌猛的擡起頭,一雙大眼睛睜得老大,彷彿要將花璇璣看穿一般。
“哪裡不一樣?”花璇璣哈哈乾笑了兩聲,訕訕道。
“以前小姐你不是這樣的。”輕歌的面色突然變得十分的認真,剛開始,她以爲是錯覺,然而相處久了才發現,小姐是真正的改變了,以前的她,愛哭,愛鬧,喜歡使小性子,卻特別懦弱。
而現在,她健談,她愛笑,時不時的喜歡講些小笑話逗她開心,竟然敢扇花冠彩的巴掌,還什麼也不怕的跟相爺辯解。就算相爺一來氣將她丟到了這間荒廢了好久的後院裡,她也是笑着哼着小曲幫着自己將這裡打掃乾淨,沒有絲毫的埋怨。
想了許久,輕歌才淡淡回過神來,緊緊的絞着花璇璣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喜歡現在的小姐。”說着,臉上扯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花璇璣放心的拍了拍輕歌的肩膀,剛想說些什麼,只聽哐噹一聲,那扇本來就破舊的木門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濺起了層層灰塵。
迷迷濛濛的灰塵之中,花璇璣朦朦朧朧的看見了一個似乎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