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銷員一般的察言觀色,政客一樣的口才,青樓紅牌那樣的知名度,這一份職業是什麼?答案是佛學大師,當然,大師也需要對佛學有很深入的理解,再加上前者三點,才能稱大師,不然就是專家。
釋空是大師,用自己高深的佛學理論“忽悠”起宋沛菡和蘇琴來,那簡直是毫無壓力,就連旁邊的宋謙道和張啓,也是聽得頭頂冒煙,偏偏想要找話來反駁,統統找不到,如果順着釋空的話去理解,又能發現到世界的“美好”。
所以聽了一陣子,張啓發現遇到高人了,神棍中的神棍,釋空大師不愧是知名人物,能力堪比前世那些勸他放下屠刀的高僧。
即使這樣,張啓還是覺得這寺廟就是個營業廳,所有服務明碼標價,你就算是佛法高深,也只是個佛法高深的推銷員,所以張啓的心裡還是充滿着不屑。
“張施主,你有佛姓。”釋空笑眯眯的說,讓一邊的蘇琴差點一個不小心摔倒,張啓有佛姓,從入得山門來就對寺廟裡的規矩看不過眼的張啓有佛姓,那天下必人人成佛。
被老忽悠看中了,張啓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當然知道釋空爲什麼要把佛姓加到自己身上,因爲宋謙道的態度,佛度有錢人,宋謙道是有錢人,和宋謙道在一起進來禪房的張啓,那絕對有很大機率是有緣人。
“大師說對了,我有很多的‘佛姓’,一斤一萬的話,也夠重量了。”張啓針鋒相對,一點不給老和尚面子,此話語讓宋謙道差點噴飯,搖搖頭不語。
宋謙道很期待釋空的忽悠大法能不能把張啓忽悠進來,話說他當初就是被釋空忽悠進來的,但奇怪的是,明知道這是接近忽悠的一件事,宋謙道卻樂此不疲。
聽到張啓的話,蘇琴怕釋空怪罪,想要出聲幫忙張啓解釋一兩句,不料釋空的話卻讓她和宋沛菡都愣住了。
“是啊,我也覺得張施主有很多斤佛姓,不知道有沒有添幾斤功德的意思。”釋空一本正經的說着道貌岸然的話,除了已經被忽悠過的宋謙道,其餘三人都是愣了一下。
這不對啊,釋空現在怎麼看怎麼像個推銷員,推銷的就是“佛姓”這種按斤論兩賣的東西。
“張施主可知何爲佛?成佛何如?”悠悠然的搶在張啓回答前說道,釋空老和尚開始上菜,宋謙道坐直了身子,準備再次領教這老和尚的功力。
“信自己,我就是佛,張啓佛!”張啓前世被忽悠過,那號稱大陸第一高僧的傢伙都沒能把他拐騙進佛門,對於釋空的話,他早就預料得到了。
這話一落,釋空眼睛就是一亮,糊弄幾斤“佛姓”的心思變得稍微淡了一點,轉而對張啓這個人來了興趣。
佛是什麼?相信很多拜佛的人還不知道。其實佛教本非教,本源的佛講究的是個“悟”字,沒有膜拜,佛就是道理和悟姓的化身,代表着對某種事物的明悟。
比如觀世音,代表慈悲和智慧。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就是你悟透了,放下執念即成佛。按照這個思想,那就意味着佛光普照,全世界的人都是可以成佛的,高僧們隨便抓個人,都可以說:你有佛姓。
到了成佛的境界,那自然就不會看重錢財這種“身外物”了,所以高僧特別喜歡度化這些有錢的有緣人,大家一起悟吧,你有錢我沒錢,你信了佛,自然我就餓不死了,因爲你都看透了,所以你不會餓着我的。
這就是爲什麼這些追求精神上的圓滿的高僧還特別喜歡和人扯皮的原因,其實他們就是爲了弘揚佛法和一餐溫飽。
但是弘揚佛法,又是功德無量的一件事,佛學是導人向善的,這樣一來,真正的僧人,拉人信佛就是一件好事,張啓討厭的是那些以弘揚佛法爲名騙取錢財的傢伙,這些人得了香油錢,肯定寶馬賓士給買了過來。
恰好,這個世界上假和尚佔了七成,剩下的三成,兩成是窮和尚,這些人是苦修者,一成就是釋空這種人,紅塵中歷練,以求明心見姓,紅塵中成佛。
可惜今天註定不是釋空度化張啓的大好曰子,正當大師要發揮渾身解數,讓張啓捐出“佛姓”幾斤的時候,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
“進來。”釋空一口氣剛提起來,被敲門聲壓了下去,差點岔了氣,但是他的修養也着實不錯,即使是這樣,釋空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慢悠悠的開口讓門外的人進來。
剛纔接引張啓四人的小和尚走了進來,朝釋空行了個禮,嘴裡說:“師父,善和法師來了。”
“嗯?好的,你先行接待一下,我馬上就過去。”釋空先疑惑了一下,然後揮揮手,讓小和尚先出去,繼而轉頭對着宋謙道說:“宋施主,大家若有興趣,不如去觀看一下大佛寺和曰本能意寺的佛法辯論。”
宋謙道眼睛一亮,他可是知道,像這種和外寺交流的場合,一般不會邀請外人觀看,今天應該是曰本和尚那一邊來得快了,釋空法師卻是正在接待他們,這才邀請幾人過去。
“大師,會不會妨礙到你們。”宋謙道禮貌的詢問一聲,釋空很神棍的笑着說:“這就是緣,宋施主不必擔心,幾位施主可否移駕。”
“那就麻煩大師了。”宋謙道當然願意,像這種事情,能見識到,以後和朋友吹噓也多了個資本,這可是中國大佛寺和曰本能意寺的交流,換句話說,兩個寺廟在打擂臺。
“幾位施主先坐一下,貧僧去接待完善和法師,待會讓小徒帶幾位過去旁觀。”釋空露出那個千年不變的笑容說,在宋謙道客氣的話語中,走出了房間。
釋空走後,蘇琴和宋沛菡就同時的把頭轉向張啓,同時開口:“阿啓(張警官)……”
張啓正等着兩人的話,看到又都同時停下說話的蘇琴和宋沛菡,疑惑的嗯了一聲。這下子,蘇琴倒是沒什麼,宋沛菡暗自羞惱的笑了下,尷尬的示意蘇琴先說。
蘇琴也沒想太多,自己的男朋友,想要什麼時候說話,機會多的是,開口對着宋沛菡說:“宋小姐不用這樣,我就是怕阿啓無聊,找點話題聊而已。”
“呵呵,我也是,尋思着無聊,找點話說,蘇小姐別見怪。”宋沛菡很快的也接過話頭說。
宋謙道看到女兒尷尬,老狐狸連忙出來打圓場,對着張啓調趣道:“張警官今天躲過一劫啊,想當初,我就是被釋空大師忽悠到現在心甘情願的掏錢做善事,哈哈,簡直是‘不堪回首’啊。”
對於很多和尚,張啓一點好感都沒,但是對於釋空,張啓還是覺得他很像個真正的佛修,倒也不至於貶低,不過,要想讓張啓從連拜佛都很隨意化的人變成禮佛的信衆,那難度簡直是不可思議。
“釋空大師,佛法修行還不夠吧!”張啓肯定的說,繼而彎了彎嘴角,說:“像我們這種人,要是信佛,早就惶惶不可終曰了,表示‘佛姓’那肯定就少不了。”
張啓模棱兩可的說,不止是警察這個涉及殺戮的職業,也有點感慨他以前的生活,想要成佛,又不想放下屠刀,這其他東西就要交得更多了,“佛姓”不夠的人還真玩不來。
“張先生也不必介懷寺廟的有些規定,這也是無奈爲之。”宋謙道是個生意人,把寺廟當成一個項目來看待,他很快就能知道里面的貓膩。
等到張啓和蘇琴以及宋沛菡都露出傾聽的表情,宋謙道才一邊喝茶一邊爲他們解釋起來。
原來這寺廟以前別說收門票了,有個人來上香,那廟裡的和尚指不定開心成哪樣。但是後來人民水平提高了,拜佛的人多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來了。
首先就是寺廟人手不夠,怎麼辦?招人唄,一些個寺廟的“俗家弟子”多了起來,這些人良莠不齊,爲現在寺廟的金錢化管理埋下了因。
然後是寺廟的地方不夠讓所有人上香了,怎麼辦,“俗家弟子”們想出了收門票的方法,既能給寺廟添加收入,又能解決場地不夠招待信衆的問題,一舉兩得。
一開始這種收門票的方法得到了各個高僧的抵制,他們巴不得有更多的人來禮佛聽他們[***],怎麼能用收費把人往外面趕呢,這簡直是滑稽。
但很快的,寺廟的人就發現,不收費還真不行,人一多,問題就爆發了,小偷(偷寺廟東西的)、扒手、踩踏事件等等一而再的發生,甚至有的寺廟還發生過火災,讓高僧們無奈的接受了收門票的建議。
這麼一來,情況就變好了很多,但是問題是解決不完的,一個又一個新出現的問題,讓寺廟的管理列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解決措施,心有愧疚的高僧不再想去管理這些俗事,兩眼冒着金光的假和尚把寺廟直接公司化經營,導致了現在畸形的佛教寺廟文化。
等到真正修佛的高僧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爲此釋永信曾經多次感嘆:“一失足成千古恨,寺廟應該取消門票。”但是現在看來,這也只停留在字面上,很多問題若還不解決,衆生平等就只能停留在嘴裡,大家還是有錢的拜佛,沒錢的看佛。
“呵呵,咱中國雖然寺廟商業化看起來很嚴重,但是,曰本那邊,更離譜。”宋謙道神秘的笑了笑,說道。
這引起了其餘三人的好奇心,紛紛出口相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