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被張啓打中的兩個小偷盡皆僵直了一下,接着雙眼充血,整個人軟倒在地,轉眼間就沒了聲息。
在倒地之前,小鬍子腦裡突然浮現出那些被自己偷竊之後痛哭流淚的失主、那些被自己匕首刺中之後恐懼的受害者,最後隨着兒時父親的叮囑,緩緩的閉上了眼。
“殺人啦!”現場先是安靜了一下,似乎難以相信張啓居然一怒殺人,但隨後就有人尖叫起來,一部分人快速離開,一部分用恐懼的眼神看着張啓,居然還有幾個人開始聲討起來。
“小偷也有人權,這位先生不覺得這樣做違反了法律麼?”其中就有一個戴着眼鏡的人站了出來,“大義凜然”的質問張啓。
“然後呢?”剛纔小偷威脅自己的時候,他們不說話,不幫忙,這會兒自己擊殺了兩個持刀的搶劫犯,好嘛,立馬有人站出來幫他們說話了。
眼鏡男很淡定的扶了扶眼鏡,大聲的說:“不管怎樣,殺人就是不對,而且他們只是偷竊,你這樣子做絕對屬於防衛過當。”
“你還懂法律,那剛纔他們拿刀威脅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張啓眼神透出一道寒光,心裡對於這荒唐一幕感覺到不可思議。
可惜現代很多人的臉皮早就練出來了,眼鏡男一點也不示弱,還煽動周圍的人一起圍攻張啓,“法律上規定,我們有權利在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選擇不幫助你,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
現場有良知的人這時候都已經不忍再聽下去了,紛紛搖頭離開,但還是有一小撮人喜歡看熱鬧,心中又對自己和其他人實行了雙重標準,眼鏡男的話居然收到了一些人的贊同。
“就是,那小偷手裡有刀,這衝上去被刺了也是白刺。”
“被刺死了,也就得面紅旗,說不定家人還要爲個烈士的名分去鬧一鬧。”
“烈士,你開玩笑吧,能評上見義勇爲你就應該偷笑了。”
……
這些人越聊越離譜,幾句過後就變成了上前幫忙的話,現在自己家裡的老人孩子都沒人養了,而且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還要被大家當傻瓜看。
大家紛紛從“道德”和“法律”上論證他們是絕對沒有做錯的,而張啓擊殺了小偷是絕對做錯的。
“誰他媽敢再說一個字,我就賞他一拳頭。”張啓聽到這些人“正氣凜然”的話語,心裡早已沒了憤怒,剩下的就只有悲哀,對於自己生活的世界,他首次覺得這個世界那麼陌生。
他不懂爲什麼人會在丟棄自己老祖宗留下來的信仰後還能活得這麼心安理得,他不懂這些人口中所謂的道德,所謂的法律究竟和靈魂裡面的那一抹血色比較,哪個對哪個錯。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去。”雖然沒有讀過臧克家的詩,張啓心裡還是突然響起了這麼一句話,靈魂已經被毒死的人,還算是人嗎?還算活着嗎?
“小夥子,快走吧,這要是警察來了,你就跑不了了。”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只是他們敢做好人的時候比較少,一旁有一個老人見到張啓還呆在原地,好心的提醒他。
“跑?爲什麼要跑?”張啓奇怪的問,但對於這個好心的老人,他還是露出了笑容,想起自己剛剛好像也太過偏激了,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就如眼前的老人、蘇琴他們。
老人用一種你還問的焦急表情開口說:“你快走就是,死了兩個搶劫犯,警察不會太盡心追查的。”
張啓聽完,轉頭掃視了一眼,那些“義憤填膺”的人已經被他剛纔的威脅嚇住了,老人說出這句話之後,也沒有人過來攔住他,防止他逃跑。
“讓開讓開,警察辦案。”現在也不用他們攔,警察來了,也不知道偌大一個飛機場,出事之後警察居然要三四分鐘纔到達。
撥開人羣首先走過來的是一個肩上一槓一星的一級警司,聽其他警察對他的稱呼,應該是一個隊長之類的人。
沒等他們開口,張啓敬了個禮,搶先說話:“你好,我是華異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隊長張啓,此二人持刀搶劫,已被我制服。”
那個和張啓一樣級別的警司震了一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張啓一眼,回答說:“華異市?張啓,你是詹老闆說的那傢伙。”
原來這個警察是原先詹力的老下屬楊凱鈞,詹力調去華異市打黑,在局面穩定下來之後,還曾想要把他調過去,可惜刑警隊另外一個副隊長被空降下來的黃默當了,爲了這事,詹力還打電話給楊凱鈞述說了一番,沒有好位置,楊凱鈞在上海混得也不錯,也就不想挪了。
張啓這個人,楊凱鈞是從詹力那裡聽說的,詹力都把張啓吹到天上有地下無,楊凱鈞自然是如雷貫耳。
自己人,那就好辦!
“把人都給我帶回去,還有誰剛剛目睹了全部過程,和我們回警局做一下筆錄。”楊凱鈞給張啓回了個禮,又對現場的人說道。
有熱鬧就看,有事就跑,圍觀的人連一個願意跟着回警局做筆錄的都沒,大家都異口同聲的稱自己只是剛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楊隊。”這時一個20出頭被派去檢查現場的警察跑了過來,湊在楊凱鈞耳邊,用驚駭的聲音說:“那兩個人死了,太陽穴,一擊斃命。”
年輕警察一邊說,一邊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張啓,楊凱鈞也是愣了一下,心想:“這傢伙還真是狠人,詹老闆果然沒騙我!”
“張隊長,先和我回警局做一下筆錄。”死就死了,楊凱鈞做了這麼久警察,對於法律那是相當瞭解,搶劫犯在實施搶劫的時候被擊斃了,那就是白死,而且張啓是自己人,又是華異市的打黑英雄,這事絕對奈何不了他。
和顏悅色的跟張啓說了下,楊凱鈞又吩咐現場的人:“先保護一下,讓法醫來勘察一下搶劫現場。”
楊凱鈞連事發現場都懶得說了,直接下了搶劫現場的定論,一邊拍了下張啓的肩膀,一起往警車那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