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夏語末起的早了些，利落的把早飯準備好，便開始了一天的打掃。
“哼哼哼……”夏語末一邊打掃，一邊哼着不成調的曲子，嘴脣淺抿，心情不錯的樣子。
打掃閣樓時，她發現上面有不少報紙雜誌，雖然都是過期的，但對現在的她來說，這些全是新聞。
夏語末把它們搬下去，打算慢慢看。
“哼哼哼……”一趟。
“哼哼哼……”兩趟。
來來回回爬樓梯太累，第三趟，她乾脆把雜誌堆的高一些，不過這樣一來，重量就超出負荷。
她慢吞吞的下樓，腰緊貼着扶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可是，她忘記之前打掃把工具放在了樓梯邊，輕輕絆了一下之後，身體失去平衡——
人是抓住了扶手沒摔，但雜誌淅瀝嘩啦撒了一地。
“夏語末！你在搞什麼！”
方朔的怒吼從樓下傳來，夏語末縮了縮脖子，匆匆跑下去。方朔站在門口，怒氣騰騰，無端被吵醒的起牀氣相當嚴重。
“我不小心……”人是下來了，卻站在樓梯那兒不過去。
“你一大早上上下下就罷了，還一直哼難聽的歌，我說的話你把它當耳旁風？”
“對不起。”夏語末低着頭。
“我再重複一次，老實呆在你的房間，如果你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就給我滾蛋！”方朔吼完，用力把門甩上。
夏語末的身體跟着門響震了一下，一大早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早飯，她一個人吃的。
方朔昨天可能睡的很晚，過了九點都沒起牀。夏語末不能保證在屋裡不發出聲音，換了衣服打算去附近走走。
公園往前不遠就是海灘，正是退潮時分，附近的岩石露了出來，海浪拍打岩石濺起雪白的浪花。海風徐徐吹拂的清涼，讓人神清氣爽。
“小姐，能不能幫我們拍張照片？”一對小夫妻笑眯眯的跟她搭訕。
“哦，可以。”
夏語末跟着他們到了海邊，幫他們拍照。小兩口很有意思，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夏語末聽他們講戀愛發生的有趣事情，不知不覺就把時間忘了。直到中午
，看到很多人在路邊的小吃攤吃東西，纔想起自己出來很久，該回去了。
她急急忙忙往回趕，結果走岔了路，繞了一個大圈纔回家。推開鐵門時，她把着門長嘆一聲，緩過氣來，才伏身走進去，不想，穿出樹叢時，撞到了人。
“哎！”她重心不穩，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去哪了。”
她還沒弄明白狀況，就聽方朔火冒三丈質問。夏語末怔怔的望着他，不明所以。“沒去……”
“沒去家裡爲什麼沒人？”
“我怕吵你……”
“你這一上午吵的還少？”
他的習慣真不好，從不聽她把話說完。夏語末爬起來，拍拍身後的泥土，看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方朔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模樣，他按捺住脾氣，沉聲問：“你去哪了？”
“海邊。”
“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呆在房間。”
“我怕弄出聲音又吵到你……”
“怕吵我就一個人出去？你不是什麼都忘了嗎？出去迷路回不來怎麼辦？”
他是……擔心她嗎？夏語末略感詫異。“地址我背過了，找人問路就能回來。我剛纔就迷路，這不是回來了嘛。”
方朔嘴角一瞥，譏諷。“很值得驕傲是不是？”
她默了默，搖頭。
“哼。”
方朔冷哼一聲，進屋去了。
莫名其妙被髮了一頓脾氣。說他討厭她吧，她不見了他好像滿着急的，但說他關心她吧，哪有人用這種方式關心人的？夏語末皺皺眉，實在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性格怪，脾氣壞，難怪會分手。
這天上午接連發生不愉快，午飯的氣氛也特別沉悶。
夏語末吃完飯，沒像前幾天那樣坐着等他，而是直接收了碗筷進廚房。再好脾氣的人也會生氣，她沒有對他發脾氣的權利，沉默抗議總可以吧。
正午，夏蟬叫的特別賣力。
夏語末正在洗碗，方朔把空的碗碟端進來放進水池。夏語末不看他，把洗好的盤子放到一邊，接着洗他剛拿來的。
“我一會兒出去。”停頓了會兒，見
她不說話，方朔側身靠坐在碗櫃邊沿，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你想不想去？”
洗碗的動作停住，夏語末訝異的望着他。“我可以跟你去？”
“沒有不可以。”
“想去，可是你要去哪……”
文化街。
聽起來很有人文氣息的地方，實際卻與她想象中不太一樣。步行街兩側是裝修精美極有文化氣息的店鋪，有畫廊，有玉器店，但人氣寥落，整條街幾乎看不到幾個人。
跟着方朔拐進一條衚衕，轉了幾個彎之後，又看到一條街，這裡卻比外面的熱鬧許多。每家店鋪都不大，但門口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不算寬敞的街道中央也鋪滿了地攤，熱鬧的像市集一樣。
感染到這裡不同尋常的氣氛，夏語末心跳加快，攤子擺的東西十分眼熟，但比方朔家裡的那些古玩，種類多了十倍不止。小到銅錢，大到半人高的奇石，數量多的讓人眼花繚亂。
夏語末走過一間店，不少人圍在那裡，她也好奇的湊過去。
“我跟你們講，這可是當年宮裡流出來的東西，你們別看它不怎麼起眼，但這件東西品相完好，晚清的東西像這麼大的器形，少說值幾十萬。”
夏語末看着老闆說的那個瓷瓶，大是夠大，但看着太素淡，還不如她砸碎的那個好看。
“好是好，就是貴了。”
“好東西不能用價錢分貴jian是不？玩這個講究的是個樂趣，我看您是個懂行行的，要不咱到裡面坐，價錢自然好商量。”
“嗯……好，不過你可得給我個實在價。”
“那是那是。”
老闆領着客人進屋，圍着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夏語末也對後續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過她盯着後面架子上的一件青銅器出了神。
方朔走出去很遠，才發現身後的人沒了影。回頭望見她站在人家攤子前發呆，不悅的走回去。
“夏語末。”
見他來了，夏語末興奮的指着那件青銅器。“你看那個，是不是跟前天那個客人帶的東西很像，這個也是西周的吧？”
方朔只看了一眼，提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不是西周，是上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