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這夥人是‘門’外漢,既不是道‘門’裡的人,也不是‘摸’金行當的人,沒有任何準備,大傻從揹包裡拿出來一個撬‘棒’,又接了一截鐵管,增加力臂,對着那石棺就撬了起來。
那石棺棺蓋封的異常嚴實,大傻汗都下來了,那石棺棺蓋似乎也沒有動靜。
“現在怎麼辦?”大傻急的抓耳撓腮,空有種寶藏就在眼前,但是‘摸’不着的感覺。
刀哥想了想,從揹包裡拿出一塊土質炸‘藥’,搓了一根長長的引線捻子。
我一看又是粗人的辦法,多少民族瑰寶都是被外行人破壞了,而且這可是在山體裡面,要是一炸搞不好把一行人都埋在裡面,連忙和孫胖子擡着崇一舟從那間兒室走出來,躲在殉葬室裡。
刀哥‘弄’好了炸‘藥’,拉着引線到了進入耳室的暗‘門’處,大傻和良子也躲了出來。
見裡面沒人了,刀哥用打火機點燃了那根引線。
“滋滋滋”。
引線在黑暗中就像一條火蛇,迅速朝着炸‘藥’而去。
我們幾個人都堵住了耳朵,我害怕塌方,把小命都丟在這座大墓裡,提心吊膽的等着那一聲巨響。
但是等了半天,那間耳室裡也沒有動靜。
刀哥奇怪的把腦袋伸進去看了看,罵了一句:“媽的,引線怎麼滅了?”
大傻也跑了進去,我和孫胖子站在‘門’口打着手電看。
只見大傻跑到那引線熄滅的地方,用手‘摸’了‘摸’,好像一坨口水般的粘液,他‘露’出噁心的表情甩了甩手,罵罵咧咧道:“他孃的,誰吐了口痰在地上,引線着到這,就不燃了!”
看着剩下那截引線還‘挺’長,大傻膽子‘挺’大直接點燃,然後飛快的跑了出來,關上了暗‘門’。
這次沒有意外,只聽裡面“砰”的一聲巨響,就聽到石棺的石頭崩裂砸在地上的聲音。
那耳室造的也異常結實,沒有絲毫搖晃,等到灰塵落定,進去拿手電一照,石棺只是外面那層石頭被炸裂了,石頭蹦的滿地都是,把牆壁上都蹦出幾個深坑。
我們走近一看,那石棺裡面似乎還有一層木棺,也被炸‘藥’炸出了幾條裂紋,但是沒有完全炸開。
大傻清理了上面的石頭,又拿着撬‘棒’去撬那木棺的棺蓋。
那木棺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放了這麼多年了,還被火‘藥’炸了一下,依然結實的很,大傻一個人撬不動了,刀哥用槍指了指我和孫胖子。
我和孫胖子不得已又去幫大傻撬棺材。
“滴答,滴答。”眼看就要撬開了,頭頂有水滴滴在了木棺的棺蓋上。
大傻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在手指間拉長了銀絲,罵道:“這他孃的是啥東西?”
罵完,擡頭用手電一照,人傻住了。
我和孫胖子擡頭一瞅,好傢伙!一隻兩米多長像蜥蜴不像蜥蜴,‘乳’白‘色’的半透明怪物正爬在墓室穹頂上,正呲着獠牙,那粘液就是從它嘴裡滴下來的。
只是手電一照,那東西爬的飛快,轉眼間爬到了地上,尾巴一甩,纏在大傻‘腿’上,大傻下盤不穩一下被拽倒,重重的摔在地下。
剩下的人驚慌失措,用手電捕捉着那東西,但那東西非常敏捷,躲避着光源,一下又跳進了黑暗裡。
就在我們以爲可以鬆口氣的時候,這時大傻驚慌失措道:“我的腳!我的腳被它纏住了!”。
幾人的手電一照,那見那東西尾巴纏着大傻,身子靈活的轉過來,張大嘴四根長長的獠牙朝着大傻脖子上要去!
那獠牙尖端鋒利異常,這一口下去,恐怕能把大傻脖子咬斷!
大傻雙手死死的掐住那東西的脖子,刀哥擡手一槍,打中那東西的半中央身子,立馬有血流出來,那東西吃疼,鬆開了大傻轉眼間不知道跑哪去了。
要不是地上有那東西的血跡和粘液,還真不敢相信有這樣的怪物存在。
良子嚇傻了,問道:“刀哥,剛纔那東西是啥?我咋看着像龍一樣?咱們把它打了,是不是完蛋了?”
“龍,龍個屁!”刀哥臉‘色’一沉:“龍有角,身上有鱗片,那東西有嗎?”
良子想了想,好像剛纔那東西還真沒有角,也沒有鱗片,身上還光溜溜的,幾近半透明的顏‘色’。
我瞅着那東西的顏‘色’和之前龜殼裡面的‘女’屍怎麼那麼像?覺得這墓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見大傻沒事,幾人又圍在一起開木棺,這次“砰”的一聲輕響,那木棺打開了。
木棺裡會有什麼呢?
一行人屏息凝神,心跳加速,我好像都能聽到大傻刀哥他們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我覺得有一股奇異的幽香瞬間充滿了這間耳室,味道還‘挺’熟悉,害怕是什麼有毒氣體,連忙用手捂住了口鼻。
刀哥孫胖子良子他們一看我捂住了口鼻,也跟着警覺的捂着了口鼻。
唯獨大傻沒有捂住口鼻,只是一個勁的用手電照那木棺裡,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明器。
等了好久,我才鬆了手,和刀哥孫胖子幾人往木棺裡看去,只見一具奇異的男屍躺在棺底。
男屍約有一米九幾的身高,方鼻闊耳,這在明代可以算是巨人了,身披黑‘色’戰甲,打開棺蓋的時候,還栩栩如生,但是很快氧化,臉上的皮膚瞬間枯糙變成一具乾屍,但依稀還能看見他身前那種帶領千軍萬馬征戰天下的大將之風。
除了棺槨裡有簡單的幾樣‘玉’器擺件,另外就是一身戰甲和一柄黑‘色’烏青長劍。
大傻想把那身戰甲扒下來,刀哥制止了他,且不說那身戰甲嚴嚴實實的不好扒,光是那分量和大小就沒辦法攜帶出去,還不如撈幾件青瓷‘玉’器來的快。
孫胖子在一旁看着幾個人撈的不亦樂乎,急的抓耳撓腮,也難怪了,這麼多好東西,但是沒他的份,他能不急嗎?
他在旁邊給良子胡‘亂’支招,說男屍手裡握着的長劍肯定是寶貝,倒騰出去,想辦法賣給那些無良港商,就這一把劍說不定就能賣上千萬。
上千萬,良子被孫胖子忽悠的心動,就用手去拿那柄長劍。但是那長劍被男屍用手死死握住,就像是生前最重要的東西一樣,任由良子怎麼扣,都扣不開那雙手。
大傻還在貪婪的撥拉棺材裡的東西,沒注意他剛纔的手和那奇怪的墓中怪物搏鬥‘弄’傷了,一滴兩滴血,滴在了那男屍的臉上。
幾個人都在瘋狂的收斂東西,這些東西拿到外面可就是一筆鉅款啊!
唯獨只有我還清醒一點,畢竟拿出去也沒我的份,這時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那男屍的身上,什麼時候變綠了?
我‘揉’了‘揉’眼睛,沒眼‘花’,確實有一層綠‘毛’慢慢從男屍那枯如縞素的皮膚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鑽了出來。
我說,不對勁,趕緊停一停,那男屍好像長‘毛’了。
我這麼一說,刀哥幾人才注意到,但是沒人聽我的,都在那扒拉,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東西來。
就在大傻伸出手,想‘摸’男屍懷裡,看有沒有什麼明器的時候,那男屍一下僵直着半截身子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刀哥孫胖子良子一看嚇了一跳,連忙躲開,唯獨大傻嚇傻了。
那男屍在黑暗中眼中泛起一抹紅光,長滿綠‘毛’的手一下掐住了大傻的脖子。
“砰”大傻手裡捧着的一個瓷罐砸在了地上,脖子一下被那男屍掐的紫青,隨着那雙綠‘毛’大手擡起,大傻胡‘亂’蹬着腳,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砰!砰!砰!”刀哥和良子掏出手槍朝着那綠‘毛’大將軍腦袋和‘胸’口上各開幾槍!
但是那些子彈打進去,一點血都沒有。
這屍體在這裡都四百多年,哪怕是棺材裡保存着,恐怕也早已經變成固態的了,哪還有血?而且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那男屍身上黑氣越來越旺,被地下的‘陰’風一吹,幾乎看不到本身的屍首了。
那綠‘毛’將軍轉頭看向良子和刀哥,單手一甩,大傻就像脫了線的風箏,“咚”的一聲砸在了耳室的牆壁上,牆壁上的青磚應聲而裂。
那綠‘毛’將軍從棺材裡跳了出來,沒錯,就是跳了出來,僵直着身體,從棺材裡跳出來的一瞬間,頭頂重重的頂在穹頂上,撞碎了一塊青磚好像也沒有感覺。
刀哥和良子的手槍彈夾裡的子彈已經打完,但是那綠‘毛’殭屍毫髮無損!
“崇一舟!崇一舟呢!死哪去了”刀哥慌了,忙四下找崇一舟,希望崇一舟這個考古教授能有辦法。
崇一舟原本就躺在在我和孫胖子身後的地上,但是回頭一看,人沒了?
剛纔我們的注意力都在綠‘毛’殭屍身上,誰也不知道崇一舟跑哪去了!
那綠‘毛’將軍僵直着身體朝着刀哥和良子跳了過來,良子從身後拿出一把登山鎬,惡狠狠的說:“刀哥,咱倆一起上!”
見槍沒有用,刀哥從腰後面‘摸’出一把匕首,盯着那綠‘毛’殭屍,衝我和孫胖子喊道:“你倆也來幫忙!”
孫胖子看着也有點哆嗦,事後他和我說,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大糉子,人生的第一次總是難免有點緊張。
不過好歹他還從地上撿了個撬‘棒’,還算有個武器,只有我可憐巴巴的赤手空拳。
刀哥低喝一聲,衝了上去,一刀捅進那綠‘毛’殭屍的後背心,就像捅進骨頭一樣,刀刃和骨頭髮出“刺啦”的摩擦聲,聽的讓人心裡麻癢難耐。
綠‘毛’殭屍隨手一拍,刀哥就飛到一邊去了,不過刀哥身手了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卸掉了力道又站了起來,但是剛纔這一下捱得不輕,嘴角滲出了一抹鮮血。
孫胖子和良子拿着武器包夾那綠‘毛’殭屍,良子一登山鎬砸進綠‘毛’殭屍肩膀的鎖骨裡,孫胖子用撬‘棒’抵住綠‘毛’殭屍一直往後退,綠‘毛’殭屍被撬‘棒’穿了個透心涼,孫胖子在這種生死關頭往往發揮巨大的能量,在良子的幫助下,撬‘棒’穿進了耳室的牆壁裡,把綠‘毛’殭屍釘在了牆上。
綠‘毛’殭屍胡‘亂’搖晃,但是他似乎只能跳動,沒辦法前後移走,一時半會還辦法從那撬‘棒’上穿出來。
就在大家準備鬆口氣,我準備檢查一下倒在地上的大傻受傷情況的時候,那綠‘毛’殭屍好像腦子轉過來了,“瑲啷”一聲拔出身上的烏金長劍,右手用長劍蹩自己的骨頭,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響。
這時大傻也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我一看那綠‘毛’殭屍馬上又能活動了,就喊了聲:“跑!”
刀哥一看這玩意不吃槍子,冷兵器也沒用,轉頭就跑。
良子和孫胖子背上揹包,朝着耳室盡頭的‘門’跑去。
唯獨大傻動作慢了一點,落在了最後。
但是跑到耳室盡頭的暗‘門’那裡,我們怎麼也‘弄’不開,這時那殭屍已經完全脫離了撬‘棒’,縱身一跳,三下兩下離我們就只有幾米之遙。
刀哥急的汗都出來了,用匕首使勁別開了暗‘門’,我們幾個魚貫而入,大傻可能剛纔受內傷了,跑一步吐出三兩血,血把他‘胸’口的衣服都染紅了。
“大傻,快跑啊!”刀哥大喊道。
“等等我,刀哥!我的‘腿’好像麻了”剛纔開棺的時候有一股香氣,我就覺得不對勁,這屍體上都是腐臭味,哪來的香味?
恐怕是造墓的人已經考慮到了後世的盜墓賊,所以下了大劑量容易揮發的麻‘藥’乙醚,在醫院做手術我們有時也會用到,我就覺的那香味怪怪的,所以捂住了口鼻,只有大傻盡數吸收了,其他人都捂住了鼻子。
大傻拖着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蹣跚跑來,但是速度太慢了,那綠‘毛’殭屍一個跳躍之後,已經高舉烏金長劍,一雙在‘陰’影裡眼睛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站在大傻背後。
這一劍勢大力沉,如果劈在大傻腦袋上,估計一下能把大傻腦袋劈成兩半。
我靈光一現,能看到這玩意的煞氣,那老趙給我的黃符也一定有用!
說時遲,那時快,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符,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一下把黃符飛了出去,那黃符沿着一條直線,在地下‘陰’風中上下起伏,一下貼在了綠‘毛’殭屍的腦袋上!
空氣都快凝滯了。
只見那綠‘毛’殭屍眼中的紅光一暗,保持者那個劍劈下來的動作不動了。
我鬆了口氣,還是黃符起了作用,只是沒想到老趙的黃符這麼有威力,居然可以封住幾百年殭屍的行動。
刀哥良子也鬆了口氣,連忙喊大傻過來。
大傻回頭看了一眼那綠‘毛’殭屍,心有餘悸,見一張黃符貼在綠‘毛’殭屍額頭上,那殭屍好像又死了過去。
大傻得意的笑了笑,回頭用腳踹了踹綠‘毛’殭屍襠下:“草!來打我啊?剛纔不是打的很帶勁嗎?”
他踢了兩腳這才心滿意足拖着受傷身子朝我們走來。
但是我和刀哥,孫胖子,良子臉上的笑意一下凝固了。
因爲一陣‘陰’風吹過,那張貼在綠‘毛’殭屍額頭上的黃符吹掉了。
大傻看到我們的表情變了,疑‘惑’的停了下來:“咋了?都見鬼了?”
他這句話剛說完,他身後的綠‘毛’殭屍手裡的寶劍閃着一抹寒光,一下朝着大傻背後砍去!
太突然了,我根本來不及再甩一張黃符,只見綠‘毛’殭屍手起劍落,大傻臉上疑‘惑’的表情僵硬了,然後腦袋上裂開了一道大口子,紅白的腦漿像熱氣騰騰的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大傻目光呆滯的看着我們,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大傻!”良子嘶喊了一聲,想過去救他。
刀哥一把把良子拽了回來,失落的說:“大傻已經死了。”
說着刀哥咬咬牙,把暗‘門’關上,拽着良子轉身就跑。
後面那殭屍好像在用劍劈暗‘門’,一劍一劍,發出礫石分金的金屬聲,不知道那道暗‘門’能支撐多久,崇一舟也生死未卜,我和孫胖子相視一眼,也往前面跑去。
前面是一條黑黑的甬道,手電燈光上下起伏不定,突然一股冷風迎面而來,我們四人站住,這條甬道在面前突兀的形成了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