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阿峰,今天幾月幾號了?”,中年男子站在一張頗具古風的碩大的方桌前,手中的毛筆盡情的在一張白紙上游走。
“五月十五,老闆,是收貨的時候了”,阿峰站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中年男子將手裡的毛筆小心的放在一隻精美的筆架上,“又要收貨了?一年又過去了,阿峰啊,你看看,我又老了一歲……”,中年男子笑道。
“您看上去,一點都不顯老”,阿峰道。
“是嗎?”,中年男子咯咯的笑着用手指了指林峰,“這次收貨,就你負責吧,我就不去了,老了,該享享福了……”,說罷,中年男子眯着眼躺在了一張搖晃的躺椅上。
“您真信得過我?”,林峰問。
“記住我告訴你的幾個要點,放手去做吧”,說罷中年男子閉上眼,哼起了京劇小調。
……
“吱呀”的一聲響動打破了夜晚的沉寂,一扇鏽跡斑駁的鐵門被緩緩打開一個僅夠一人進出的縫隙。
一男子閃身溜到一個四周封閉的平房前,房子正面一扇帶有密碼鎖的防盜門與房子簡陋的外表顯得極不和諧,男子熟練的在密碼鎖上按動一長串數字,密碼鎖的顯示屏上綠燈亮起,男子迅速將身旁的圓形把手用力轉動,厚厚的鐵門“哐”的一聲彈開了……
男子手電的照射下,屋內琳琅滿目的儀器和玻璃器皿像是一個個站崗的士兵,整齊的排列在木架上。
男子打開其中的一個鐵櫃,將裡面的幾十個木頭盒子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戴上厚實的橡膠手套,男子將十幾個盒子裡的東西係數倒入了一個大號的圓底燒瓶裡,燒瓶下方則燃起了酒精燈……
約十分鐘後,男子將燒瓶裡的東西重新均勻的倒回了木頭盒子裡……
次日清早,林峰召集幾個手腳麻利的青年,將幾個鐵箱子搬上一輛越野車,幾個青年則快速跳上另一輛敞篷吉普,兩輛車一前一後絕塵而去……
——
深夜,村子裡
“房子裡,還有人?”,凌燕說話的聲音帶着顫抖。
“不單單是這個房子,這裡整個氣氛都顯得古怪……”,李憂說。
方芳則將頭埋進凌燕的懷裡,大氣不敢出。
凌燕一時間也有些恐懼和慌亂,只得用手不停的拍着方芳的後背,雖說凌燕從小膽大,但這樣的場面,在她做警察以來也是從未有過的。
“我們在這裡站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這個時間,回到樹林裡實在是不安全,不如我們繼續往前,至少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你們睡覺,我守着”,李憂說。
“看吧,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方芳擡起頭,打趣的說道。
三個人沿着進村的路一直往前,李憂不時用手電朝着周邊的房子照射,這裡的房屋,幾乎都和剛纔亮着燈的那棟一樣,周身都覆蓋着厚厚的灰塵,有些甚至爬滿了藤蔓植物,就連三人行走的道路石縫中也長滿了雜草。
一棟棟的房子從三人的身旁掠過,好似每棟房子裡都有一雙眼睛在幽暗中注視着他們,三個人好像隨時都可能任人宰割的羔羊。
凌燕不時的將頭朝後方張望,深怕會有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無聲無息的跟在他們身後……
時間在這黑暗的夜色中似乎是凝滯的,不知走了多久,房屋逐漸變得稀疏了,中間露出大片的荒地,不巧的是,李憂手電的光束在逐漸的黯淡下去……
“快看那”,正當三人一籌莫展時,方芳突然叫道。
凌燕順着方芳手指的方向看去,依舊是一棟亮着燈的兩層樓的房子,但與其他房子不同的是,這棟房子,一樓也亮着燈……
凌燕三人走到房子近前,門前的腳印在透過窗子的光線下顯現出來。
三個人站在門前對視了半天,李憂終於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聲音似乎不是敲打在門上發出的,而是敲打在三個人的心上,凌燕心裡不免一陣陣悸動。
沒有一點動靜,屋內屋外,依舊只有黑夜裡的陣陣蟲鳴……
房間裡的燈隨着敲門聲的平息,忽然間滅掉了……
凌燕和方芳慌忙後退幾步,李憂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見房間裡無人應答,用手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李憂回頭看了看凌燕和方芳,兩個女孩都無助正看着自己,顯然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決定。
李憂招了招手,三個人陸續的走進了房間,李憂手電微弱的光線只能在黑暗的房間裡形成一個小小的光斑,隨着光斑的移動,還是能依稀分辨房間裡桌椅傢俱,只是房裡和屋外一樣,覆蓋着厚厚的灰塵,整個房間裡瀰漫着一種很久沒有新鮮空氣進入而產生的黴味。
正當凌燕摸索着去尋找電燈的開關時,身後的門“哐”的一聲關上了,沒等凌燕反應過來,一雙手從背後將凌燕的嘴捂住,凌燕的雙手被牢牢的掐在了背後,方芳也被按倒在地上。
李憂聽到身後方芳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正回過頭,手裡的手電卻被一下子奪了去,李憂正欲反抗,但能感覺到黑漆漆的房間裡分明有好幾個敵人……
也許是對手見李憂身強力壯,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房間裡又陷入了沉寂。
“你們是誰?凌燕,方芳……”,李憂叫喊了幾句,卻只依稀聽見凌燕和方芳被捂住嘴後的哼哼聲……
沉靜了半晌,一道光束直射入李憂的眼睛,李憂猝不及防的用手一擋,卻不料瞬間手腳被死死擒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們是誰?”,李憂叫道。
“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黑暗中呆了太久三個人一下子無法適應明亮的環境,半天才微微睜開眼……
房間裡一共有五個人,三男兩女,居然都是青年,對方也用詫異的眼光瞅着他們,半晌,雙方都沒有說話。
“你們是……什麼人?”,沒等凌燕他們開口,其中一個男青年終於打破了沉寂,話語中似乎還帶着顫抖。
凌燕沒有說話,想將手從背後掙脫出來掏出自己的證件,幾個青年見凌燕似乎有反抗的舉動,將凌燕的雙手掐的更緊了……
“你們把我的手掐住,我怎麼給你們看我的證件?到時候你們可別後悔”,凌燕細心的觀察到剛纔說話的青年底氣有些不足,這才大聲說道。
幾個青年似乎被凌燕的話震懾住了,手微微鬆開了些,凌燕趁機抽出手,掏出兜裡的警官證,徑直放到其中一個青年眼前。
“你是警察?你們都是?太好了……”,幾個青年趕緊鬆開了方芳和李憂,“你們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對不對?”,其中一個女孩拉着凌燕的胳膊,幾乎是帶着哭的腔調說道。
“噓……”,凌燕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輕輕拉開了女孩的手,“大家別急,看得出來你們也一定有一大堆的故事,坐下來,慢慢說”
幾個青年動手搬來了幾把椅子,掃去上面的灰塵,凌燕也藉機打量幾個青年一番,幾個人都清一色的穿着色彩鮮豔的長袖運動套裝,幾個碩大的揹包正靠在一旁的牆角。
看着幾個人“正常”的裝扮,凌燕也漸漸安下心來。
算上凌燕三個,一共八個人圍坐在客廳裡,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男青年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