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我奇怪地問,“我沒有看到她。”
章英的表情有點着急,他說,“每天早上她都會起牀修道,可今天她不在。”
我想起昨天晚上絕望的阿阮,大腦裡首先蹦出來的是自殺之類的,但我想阿阮的性格並不像是會自殺。
“她是不是離開這裡了?”我問章英,因爲太過失望離開這裡月門也是很有可能的,“你去她的房間看過了嗎?”
章英聽到我的話才恍然大悟,急衝衝地想着阿阮的房間奔去。
我想章英很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對阿阮的傷害有多大,其實就像是章英說得離開這裡也很有可能。
我和鳳七來到阿阮的房間,房間清清冷冷就像個雪洞,裡面什麼裝飾都沒有,只有最簡單的傢俱。
“她留了字條。”章英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張紙。
其實我已經看到上面的字了,因爲上面只有三個字,“我走了。”
這字條很有阿阮的風格。
“要把她找回來嗎?”我問章英。
章英捏着字條跌坐在椅子上,他沉默良久之後搖了搖頭,最後他說,“她走了也好,她本身天賦極高,跟着我的這幾年算是耽誤了,若能有個更好的師父,她不至於是現在這個境界。”
聽到章英的話我很生氣,他無非是把選擇權交給了阿阮,這樣他就可以和別人說,是阿阮和白離開了他,而他就守着這墳墓一樣的月門,直到它真正的消失在歷史之中。
“不論怎麼樣都要把阿阮找回來說清楚。”我看着章英說,“不論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你都必須把阿阮找回來。”
章英望着窗外不說話,我知道他很累,他全心全意等待着白歸來,可我帶來的卻是白已經死掉的消息。
我轉身離開房間,我要把阿阮找回來,我很喜歡阿阮。
“你打算怎麼找阿阮?”鳳七跟在我身後問。
我搖搖頭,我對章英很失望,他早點死掉,讓阿阮繼承月門也好得多。
我不太喜歡章英這樣的人。站在弱者的角度,把選擇權交給別人,然後告訴所有人他沒有選擇權,但其實他從來沒有爭取過。
我想這也是他始終不能突破的原因吧,他不斷地對我說自己天分不佳,不斷地告訴我他只能到這裡了,可是他卻連試一試都不敢。
就在這個時候,月門的山門被敲響了,我和鳳七下去開門,我想章英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心情管這些了吧。
我打開山門,站在門口的人穿着土黃色的衣服,是凌雲門的人。
“你們月門的掌門呢?”凌雲門的人趾高氣揚地問。
“你有什麼事?”我問他。
他掃了我一眼說,輕蔑地說,“你算是什麼東西,我的話只和掌門說。”
我笑着對他說,“你要不然就現在告訴我,要不然我就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我握緊匕首。
他冷汗冒了出來,嘴脣動了動,最終戰戰兢兢地說,“我家師尊說,月門的阿阮姑娘在我們凌雲門做客,如果識相的話……”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注意到我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了下去,“就把立刻讓月門併入凌雲門。”
“這是威脅嗎?”我的刀尖直指他的臉。
“不……”他顫抖着說。
我想了想說,“你暫時還不能走,現在帶我去凌雲門。”
“那個……”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我眼睛一瞪他也就閉嘴了。
“不和章英說一聲嗎?”鳳七問我。
我頭也不會地說,“讓他自怨自艾去吧。”
我跟着那個凌雲門的傳信人走了幾步,卻發現鳳七根本沒有跟上來,他跟在我身後走得很慢。
“你怎麼了?”我問鳳七。
鳳七對我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搖了搖頭。
我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坐上了傳信人的馬車,顯然他在凌雲門是個不受重視的圈外人,要不然也不會接下這種苦差事。
“阿阮怎麼會去你們那裡?”我問他。
他看了我一眼,戰戰兢兢地說,“是戲風師兄抓……請來的。”他猶豫了一下說,“戲風師兄很強,他請人沒有請不來的。”
“戲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從昨天開始,我就對這個男人很好奇,我可以肯定他並不是鬼王溫蛟,但他身上卻有着和鬼王溫蛟同樣的氣息。
其實是我昨天只注意戲風了,現在回想一下,其實不止是他,凌雲門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帶着些鬼王溫蛟的氣息。
“戲風是大師兄。”傳信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道恐懼,“他特別受師尊寵愛。”
“他很強嗎?”我問。
“嗯。”傳信人說,“只在師尊一人之下。”
“你師尊是什麼人?”我又問。
這個傳信人看了我一眼猶豫了半晌都沒說話。
他的年紀不大,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看起來很瘦弱,眼神也不夠堅定。
“你叫什麼?爲什麼會加入凌雲門?”我溫聲問他。
他垂頭喪氣地說,“我叫盧秋,是個孤兒,是師父把我撿回來的。”
我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也許他並不是個壞孩子,只是被帶偏了。
“我其實沒怎麼見過師尊,我只是外門弟子,師尊只會親自指導入室弟子。”他說。
我點了點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把你的靈力給我看看嗎?”
他擡眼看我,臉有點紅,不過還是伸出了手,一團黑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浮現,我袖中的匕首在這團靈力出現的一瞬間劇烈地抖了起來。
“你的靈力爲什麼是黑色的?”我控制住匕首問盧秋。
盧秋有點奇怪地說,“凌雲門的人都是黑色的。”
我想起昨天的戲風,他的靈力並不是黑色的。
“爲什麼戲風的不是?”我問。
“我不知道。”盧秋垂頭說。
我把這個想法放進心裡,這個凌雲門謎團太多了,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打算做什麼,但我猜一定是個大陰謀,一定和溫蛟有關。
我想起司音記憶中的溫蛟,那個總是笑着殺人的怪物。
“凌雲門到了。”盧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