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月門的大殿上等回信,不過顯然凌雲門的掌門想要拿着架子,我們直到當天黃昏才收到他的回信。
“信上說什麼?”阿阮看了章英一眼皺眉問我。
我拆開信飛速的瀏覽了一遍說,“信上說今天晚上邀請我去凌雲門小聚。”
“是陷阱。”阿阮說。
我點了點頭。
“去不去?”阿阮問我。
“不去。”
章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不過,雖然我們都說不去,可依然坐在大廳上,只有那名帶來盧秋死訊的少年還在安睡。
我們都在等待,顯然我們都不相信,凌雲門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不會做什麼。
“你們在這裡。”大殿的一側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是那名少年。
他套上了阿阮爲他準備的白色乾淨外套,用手倚着門望着我們。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說。”少年說,他的表情很堅毅。
“什麼事?”我望着他,看他一點點挪到椅子上,他的額頭滲出了汗珠,還差點摔倒了一次,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向我們尋求幫助。
他坐在椅子上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他說,“凌雲門的人都是孤兒。”
我點了點頭。
“我是剛出生的時候被凌雲門的掌門凌雲道人撿回來的。”他說,他的眼神有點悲傷,又有仇恨。
“凌雲道人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被人殺死的,他要我努力修道以後去找他們復仇。”他咬牙說。
我們所有人都靜靜聽着。
少年緊緊盯着地面說,“但我一年前才知道,原來凌雲道人對所有門下弟子都這麼說,後來我發現其實我的父母並不是被仇人殺死的,而是被凌雲道人。”
我吃驚地看着少年,雖然我深知凌雲門不乾淨,但沒想到他們竟然惡毒到這種地步。
“我想要報仇。”少年盯着我說,“我想要變強。”
我點點頭說,“我答應你。”
“還有……”少年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們收集我們孤兒並不是爲了振興門派,而是要做一件大事。”
“什麼事?”聽到少年的這句話,我突然有點明悟。
少年搖了搖頭。
凌雲門到底在策劃什麼,他收集天分好的孤兒,吞併其他修道門派,在全國設立凌雲門的總壇分壇,而且我猜這項計劃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我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你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靈力嗎?”我問少年,我想起凌雲門的靈力有着與鬼王溫蛟相似的氣息。
少年疑惑地看我一眼,但他依然伸出了手,他的掌心處多了一團黑色的光。
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黑色的靈力侵蝕着我的靈魂和皮膚,燒灼感向我襲來。
少年擡眼莫名奇妙地看着我。
我手中的匕首發出輕嘯聲,它劇烈地顫抖着。
“司音。”我叫了一聲,匕首便不再顫抖了,只是灰色的靈力裹滿了匕首。
“這是與鬼王溫蛟相同的力量。”我一把掐滅了那黑色的靈力,“凌雲門應該與鬼王溫蛟有關。”
“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要小心些。”我說。
他們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們圍坐在大廳裡,我的大腦飛速旋轉想要找出一些辦法,但似乎除了等待沒有其他方法,這裡的謎團太多了。
而且章英因爲身體的原因快要死了,鳳七無法用靈力,如果他大量的使用靈力,我猜他一定比敵人死得更快。
阿阮年紀太小,就算她已經比許多人優秀了,但到底還是太過於稚嫩。
凌雲門的少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也許就是坐在這裡的人只有我纔有戰力,雖然這裡是低等世界,我是神一樣的存在,但屠神這件事並不是不可能的。
我正在想着這些的時候,手突然被握住了。
我知道是鳳七。
深夜,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毫無睡意,但我卻察覺到了空氣中與以往不一樣的氣息。
“他們來了。”我的話音剛落,接着大殿的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狂風席捲着哭也向我們砸來。
我擋在所有人跟前,雙手伸出,一道灰色的屏障出現在眼前,擋住了靈力的攻擊。
“你們月門還不投降嗎?”外面傳來戲風的聲音,“我們修道聯盟五十四個門派都來了。”
“爲什麼?”我一邊問一邊輕輕揮手,接着狂風捲着枯葉就全部都倒飛了出去。
“月門違反了協定。”戲風說。
我緩緩走出了大殿,其他人跟在我身後。
我看到大殿之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羣,他們穿着顏色各異、款式不同的道服,手上拿着各種武器。
站在人羣之間的是戲風,他看起來已經好了,穿着一件簇新的道袍,雙手背在身後,看起來意氣風發。
不過,我察覺到他身上鬼王溫蛟的氣息越來越重了。
我手中握着的匕首在微微顫抖,它快要忍不住了。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問他,“手下敗將還敢找上門來。”我冷冷地說 。
他掃了我一眼,眼中滿是陰冷。
他說,“我們修道聯盟就是來抓你的,若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們還可以饒你一命。”
我懶得再聽他的話,無非都是這些陳詞濫調。
我雙手向上張開,灰色的靈力自我的身體涌出,地面上爬出了無數的藤蔓,它們不僅剛勁有力,還長滿了尖刺,這些藤蔓不顧一切地向着修道聯盟的人爬去。
我的頭頂上旋轉着灰色的靈力,藤蔓一旦抓住了修道人的身體,就會用力絞斷,直到他們不再掙扎。
我必須要快,讓他們的隊伍崩潰,讓他們看到我就恐懼,因爲我不知道他們還藏着什麼後說。
我握緊了拳頭,那些長在修道聯盟人羣中的藤蔓在瞬間又長出了花苞,開出了巨大的花朵,它們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修道聯盟的人陷入狂亂。
我看到戲風在一瞬間的慌亂後又恢復冷靜,但我綁住他的是四根藤蔓,他一動都動不了。
就在我以爲我控制住局面的時候,人羣之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原來所謂的神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