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歡說,那個人將她重新塑造爲妖之後,她就只能聽命於那個人,因爲妖元之上都是有禁忌,就跟武俠小說裡面用毒藥控制武林高手一樣,反正謝承歡只能聽那個人的,否則會痛苦無比。
我問謝承歡那個人到底是誰。
謝承歡罕見地嘆了口氣說:“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經常更換皮囊,每次我見他的時候,他都是不同的人,可我知道是他,也許是因爲他能夠控制我吧。”
“換皮囊?那你的意思是,那個人,他是人還是鬼?”
“不,不是鬼,我也感覺不出他是妖,那麼,剩下的,也許他是人,或者,是神吧?”謝承歡苦笑了一下,“我一直摸不清他的底細,所以也不敢違抗他,之前我替他做過很多事情都跟你沒什麼關係,我也就不多說了,就是在你消業障引冤魂的路上,有好多次都是他插手了,就是製造了很多的冤魂來讓你去收,讓你快速開啓你鬼骨的能力,至於他的目的,我想,不用我說了吧?”
“你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你跟他也很久了吧,他就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來?”我還是有些不相信謝承歡,畢竟是對敵已久,而且剛剛她還囂張的很,怎麼可能因爲江心月是千年殭屍就害怕的什麼都說了?我現在比江心月還厲害好吧?這想法讓我有點小受傷。
“你看吧,我都說了你又不相信我了,我如果真的能參透他是個什麼東西,我何必要被人控制着爲別人做事?你喜歡的那個人沒有告訴你嗎?我是個什麼人,我是那種願意屈居人下的嗎?”
這話,也對。
“你怎麼知道玖悅的魂魄是在地府?”江心月臉上那副兇相還沒退下去,看着青面獠牙的玖悅的臉,我心裡頭還真有點不舒服。
謝承歡這次回答的很快:“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可畢竟跟了他很久,就想沐原夜說的,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我只是無意中聽到的,那個人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問的是,‘那個女人怎麼樣了?’那邊說什麼我沒有聽到,然後就聽那個人繼續說‘地府的紅蓮之火?呵呵,很好,這折磨也算有勁了。就是不知道,那鬼骨戰神會不會舍了自己的性命來救他!’然後那個人聽到對面說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說:‘他如果不是傻子,我們還玩什麼,我們爲的,不就是那鬼骨嗎?’”謝承歡看向我說:“鬼骨,說的肯定是你吧?戰神,我不知道是誰,可是最終爲了得到你的鬼骨,這個青山殯儀館是很久以前佈下的局,當時我是不知道這個局用來對付誰,如今對付的是你,爲的你的鬼骨,所以我猜測,那個女人指的就是你的心頭肉,我的好妹妹。”
謝承歡大搖其頭說:“我知道我那個好妹妹剛化爲人形進入人間之後,就被臭男人被騙了,誰又能想到,現在有個男人願意捨命救她呢?即便她在紅蓮業火之地,你,也不會怕吧?”謝承歡的眼神裡有着小小的挑釁,又不同於剛纔的愁眉苦臉,按照那人的行事方式,應該特別謹慎纔對,那是不是那個人有意讓謝承歡聽到這段話轉達給我,又或者是,這根本就是謝承歡奉命說給我聽的?爲了將我引到地府紅蓮業火所在的地方。
“玖悅怎麼可能在地府,她是妖,如果她被地府的那些神仙抓住,她又不是什麼驚天泣地的大妖,最可能的下場,就是被打得魂飛魄散,你確定你聽到的那個人就是玖悅案名?”江心月也不相信謝承歡。
“當然,我是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我估計那個人也步子回到你們口中玖悅的名字,可是這世上還有另一個身懷一身鬼骨又被我們設計的人嗎?又或者說,咱們的好鬼差,沐原夜,不止我那妹妹一個心肝寶貝,還有很多的心肝寶貝等着他去救嗎?”
江心月擡頭看向我,我連忙解釋說:“怎麼可能,我對玖悅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鑑,這麼長時間你見過我跟哪個女人多說話來嗎?”
“天地可表,日月可鑑?”謝承歡冷笑了一聲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下在你血裡面的毒,那屍油是從哪裡來的?”
“這種機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故意裝作很詫異的樣子。
“因爲,那屍油就是我親手熬得,那是一個美人的頭,我從來都是自負美貌的,可是在見到那個美人頭的時候,儘管我特別特別不想承認,可事實上,她比我還要美麗還要漂亮,只可惜,那樣美的一個美人頭,就被火烤熬製成一個黑乎乎的骷髏頭,就連那一把特別美麗的長頭髮也被我給燒了,你說,可惜不可惜?”
美人頭?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謝承歡說起來美人頭,我的心突然像被狠狠地捶了一下的難受,氣息都有些喘不上來,肋下一個地方疼得厲害,我伸手按上去,好像是之前在“煉神鬼域”裡莫名出現的那個傷口,而傷口裡面,我知道,有一根黑色骨頭雕成的美人像,是不是就是她,可是她是誰,是誰?
眼前出現變幻莫測的場景,我跟她在一片血腥的背景下,然後看到她穿着一身飄逸的白裙想我走來,臉上的神情既是甜蜜又是憂傷,還有絕望,這麼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卻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的熠熠生輝,光芒四射。
她來到我的身邊,以一種特別溫柔的姿勢向我投懷送抱,我抱住了她,就彷彿擁有了整個天地一般。
“阿夜,其實一切的源頭,不過就是爲了這一天。”我幻覺中的白衣女子突然說話了,她從我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與我面對面地站立,笑得悽婉,好像一地雪白的落花失去了生機,然後我就看到一道黑色的光芒從半空中劃過,脖頸處傳來一種特別尖銳的劇痛,同時劇痛的,還有的我心。
最後一點聲音,是女人特別輕特別輕的嘆息聲,然後,消融不見。
現實中的我突然大叫一聲,暈倒在地,耳畔響起的卻是此起彼伏的救火車的和聲音。
我們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