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回 笑傲江湖

地點:惶恐灘頭

故事:南宋末年的短暫停留

我和墨軒幸好摔在了草地上,天上陽光明媚,白雲像羊羣一樣緩緩流動,遠處的江水發出動聽的音樂,我和墨軒一時間沉浸在這優美的環境裡,我想如果我們能永遠留在這裡該多好。

遠處的江上船隻穿梭往來,不時傳來漁民們的呼喊聲、笑聲和歌聲,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我只知道這裡很美,忘卻了一切煩惱。

“軒軒,我乾脆別回去了,咱們倆一起笑傲江湖,做一對江湖兒女吧。”

“哈哈,武俠片看多了吧?”

我清了清嗓子:“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狼記今朝……”

“別動,動一動就放箭。”

不知道何時我們背後竟然來了一隊人,他們手拿弓箭對準了我們,爲首的男子腰挎一把蒙古刀,看他們身上穿着的服飾,應該是蒙古人。

“這位大哥,大家有話好說,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種語言匯成一句話,愛我中華。”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你們倆是不是宋人?”

“這個肯定不是,我們倆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

“老實點兒,帶走,回去再審問他們。”

在確定我們沒有反抗的意思後,這隊蒙古人押着我離開了江邊,我猜他們是想把我們帶到營地去,我數了數了這隊蒙古兵有二十五個人,看他們一個個孔武有力的樣子,不知道我和墨軒是否是他們的對手,如果被他們帶回到營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我眼巴巴地看着墨軒,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墨軒很鎮定,他向我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他的眼睛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當我們走到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墨軒大喊一聲,“海棠注意安全。”

他出手快似閃電,而且招招全是敵人的要害,一眨眼的工夫三個蒙古兵就被他打翻在地。

我海棠也不吃吃素長大的,現在姐姐我也是總吃牛羊肉,身上有肌肉,練過跆拳道,不怕小流氓的選手。我的動作那也是相當的帥氣,我連出三拳,前面的一個蒙古兵被我打得直咧嘴,不過他得身板很厚實,非但沒有摔倒,而且反過來跟我動起手來。

按說找我出招的速度,本可以替墨軒分擔一些,但蒙古人的體質確實好,抗擊打能力很強,很快我就被四五個蒙古兵圍了起來,剛開始我還招架的住,漸漸地我已處於明顯的劣勢。

墨軒儘管已經打到了八九個蒙古兵,但其餘的蒙古兵直到單打都鬥不是墨軒的對手,他們擺開陣勢,試圖用人數的優勢擊敗墨軒。

墨軒心中牽掛着我,衝出圍堵來到我身邊,我們倆背靠背,準備跟敵人進行殊死一搏。

“海棠,咱倆這樣算不算笑傲江湖?”

“哈哈,你這纔有大英雄的氣度,臨危不懼,不過,我看如果咱倆能渡過這一難關,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突然,樹林裡又衝出來一隊人馬,難道我們倆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生了,可惜,我連今天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也不知道。

“殺啊。”這些人拿着兵器衝了過來,蒙古兵頓時慌了神,“軒軒,這些人看來是咱們的救星啊。”

“看樣子是,咱們趕緊幫忙。”見到救兵,我們倆又來了力氣,我拳打腳踢,兩個蒙古兵被我打到在地,墨軒一會兒就收拾了五六個,蒙古兵倉惶逃竄,但這些人似乎不想留下一個活口,對跑掉的兩個蒙古兵窮追不捨。

墨軒撿起兩個石子兒朝着逃兵撇去,一個被打中了腿窩,另一個被打中了腳後跟,兩個人都哎呦一聲摔倒在地,趕上去的追兵用手中的利刃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我和墨軒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看到這些蒙古兵死掉後心裡倒有些後悔了。

“哈哈,兩位英雄真是好手段。”一個大漢朗聲說道。

只見這位大漢絡腮鬍子,眼睛似銅鈴,臉如銀盆、聲如銅鐘,大鼻子、厚嘴脣,身高體闊,氣度不凡。

“英雄取笑了,今日若不是遇到諸位,我們倆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不知英雄貴姓?”

一個人走過來說:“這是我們杜總兵。”

這倒是讓我們沒想到,這羣人身上穿得都是百姓的衣服,沒有一個人身着兵服。

“二位英雄從何而來?”

“恩,這個嘛,不太好說。”

“算來,英雄不問出處,二位應該是漢人吧。”

墨軒答道:“這個當然。”

“不知二位可否願隨我去見見我家文丞相?”

我很驚訝:“誰?是文天祥丞相嗎?”

“放肆,我家丞相之名豈是爾等隨便叫的。”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生氣地說道。

“哎,宋侍郎,江湖兒女不懂你們那些繁文縟節,只要是抗擊蒙古的義士咱們丞相都歡迎。”

“抱歉,都是我唐突,我是文丞相的粉絲,趕緊帶我們去見他吧。”我忘記了在古時候直呼其名是對人不尊重的表現,趕緊道歉。

“什麼,你們是粉絲?”

“哦,這是我們那裡的方言,意思就是很仰慕文丞相的人。”我趕緊解釋道。

“哈哈,你們那裡的方言很有意思,走吧,趕緊去見我們家丞相。”

我們穿過小樹林,來到一個小漁村,這個漁村大概有百八十戶人家,漁村一面臨近小樹林,另一面靠近江邊,這條江很大,江岸地很複雜。我們走進漁村,除了雞狗的鳴叫聲,非常安靜。

我們一直走到了一戶村民家附近,才聽到裡面朗朗的笑聲,院子裡坐滿了人,我用眼睛搜尋了一圈,也沒看出這裡誰是文丞相。

“丞相,我們剛纔伏擊了蒙古兵,碰巧這二位英雄剛纔和蒙古兵大戰,現在咱們正是用人之際,二位英雄一聽丞相在此,便跟隨我來要面見丞相。”

杜總兵的答話讓我們看出了文丞相,原來坐在院子中央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文天祥。他的臉上滿是皺紋,儘管他的臉上洋溢着笑容,但我能看出他很疲憊。

我心中沒有把文天祥想成是位大帥哥,但至少應該是相貌堂堂,沒想到眼前的這位文丞相慈眉善目很像一位私塾先生,不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一股堅毅和正直,讓人不敢在他面前輕佻。

文丞相站起身來,“哈哈,不知二位英雄尊姓大名?”

墨軒說:“丞相,我們倆一對江湖兒女,賤名不足掛齒,今天得見丞相,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我現在也是一個流寇,蒙古兵到處在抓我,二位英雄真是擡舉我了。”

墨軒說:“丞相,您是民族大英雄,我們對您的敬仰都是發自肺腑。”

“英雄過獎了,但我們絕不會向蒙古兵低頭,不知二位英雄可否願意和老夫一起抗擊外侮。”

我心想,南宋的滅亡早成歷史,我們倆也掀不起什麼浪濤,所以我說:“不知丞相可否進一步說話。”

“哦,請二位英雄到屋中一敘。”

我們跟着文丞相進到了屋內,屋裡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除了一張小桌子,就是一張鋪着席子的牀。文丞相拿起斑駁的茶壺給我們倒茶,“不知二位英雄有何高見?”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位女英雄是想說朝廷腐敗,不思進取是嗎?”

我說:“丞相,南宋政權腐敗無能,您又何必爲了這樣一個朝廷拋頭顱、灑熱血呢?想想嶽將軍的下場,您不如找一個好去處歸隱田園吧。”

“混賬,你們是蒙古兵派來的說客吧?”文丞相一下子把手裡的茶杯摔倒了地上,杜總兵聞聲進到屋內。

墨軒趕緊說:“丞相,您誤會了,我們是擔心您的安危,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不暫避鋒芒呢?”

“看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如果漢人都是你們一般思想,大宋江山還能有恢復之日嗎?杜總兵,送客。”

沒想到我們和文丞相的見面竟如此不歡而散,我和墨軒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告辭。

我們倆出了院子往回走,剛走到村口墨軒就發現了異樣,“不好,樹林裡有大量人馬往這邊來了。”

樹林上方的鳥兒異常惶恐,尖叫着飛向遠方,我和墨軒趕緊回去送信。

一進院子,我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丞相,不好了,有大批兵馬朝村子趕來了。”

杜總兵趕緊派人上到房頂觀察,一個身手麻利的青年爬上了房頂,他朝樹林方向望去,“不好,是蒙古兵,好多兵馬,他們已經開始包圍村子了。”

杜總兵說:“丞相,你先走,我帶大家與蒙古兵拼殺。”

“既然是衝我來的,老夫就和大家一起殺敵。”文丞相說完拔出自己手中的寶劍。

“丞相,只要您還在,咱們就有翻身的機會,現在蒙古兵真是囂張的時候,您還是暫避一時,將來聯合其他各路人馬一起抗擊外敵吧。宋侍郎,你帶幾個人和丞相一起走,二位英雄,拜託二位掩護他們一程。”

“杜總兵,有我們在,你就放心殺敵吧。”我們幾個帶着文丞相直奔江邊而去,文丞相不想走,但被手下架起後,已不由自主。

我說:“往這邊,咱們得往江邊去,那邊走不通的。”

宋侍郎說:“到江邊咱們難道要投江不成?”

我和墨軒只好跟來,眼看前面已經出現了蒙古兵的影子,這些人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墨軒突然出手,打倒了架着文丞相的兩個人。

宋侍郎問:“你們想幹什麼?”

“宋侍郎,我倒想問問你想幹什麼?前面的蒙古兵依然看見我們了,你好像不是要逃,而是要去送見面禮吧?”

“抓住文天祥,別讓他跑了,哼,你們兩個要是不想死就趕緊滾蛋,別壞了老子的好事。”

“宋侍郎,你,我待你不薄啊,想不到你竟做了走狗。”文丞相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

“丞相,您別怪我,你想做英雄,我想的是活命啊,只要您肯投誠,蒙古王答應讓您繼續做丞相。蒙古兵佔領中原已經勢不可擋,我們理當順勢而爲,何苦爲了大宋而丟了性命呢?”

“呸,枉你也是讀聖賢書之人,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都是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斷送了我大宋江山。”

墨軒說:“丞相,現在沒時間跟他廢話。海棠,你帶着文丞相往江邊去,這四五個烏龜交給我來料理,一會兒咱們江邊見。”

對於墨軒的功夫,我還是很有信心的,我拽着文丞相就跑,墨軒攔住了宋侍郎和他的手下,我沒心情去看他們被揍的場面,現在我只想一定要保護文丞相離開。

等我趕到江邊的時候,墨軒也趕到了,江邊只有一艘漁船,我們趕忙往船上跑去。

“哎,你們想搶船啊?”船上的艄公攔住了我們。

不等我們說話,文丞相先開了口:“這位老丈,我是文天祥,蒙古兵正在追我們,可否把船借我一用。”

“您是文丞相?”

“正是在下。”

“老夫豁上性命也要渡你們,快上船。”

我們上了船之後,艄公快速搖擼,船向江心駛去,蒙古兵追到岸邊後,只能望着我們遠去的背影嘆息。

脫離了險境後,我問艄公:“老丈,這是什麼江啊?”

“這裡是零丁洋。”

“哦,文丞相,您意欲何往?”

“我要去福建找義師,繼續抗擊蒙古兵。”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勸動文天祥,因爲即便我告訴他我們來自未來,知道歷史的發展,他也不可能相信我的話。於是,我只好和墨軒送他一程。

“文丞相,我們送您去吧。”

“二位英雄願意隨我一同收復河山?”

“文丞相,我們倆身上也有一件不能言說的重要事項,等我們完成了這件事才能追隨您,請您見諒。”

“哦,那我就不勞煩二位英雄了。”

“丞相,您千萬別這麼說,讓我們送您一程吧。”

文丞相把目光望向了遠方,他有感而發:“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作者的話:根據武俠小說翻拍的電視劇不勝枚舉,但拍成電影成功的並不多,有人或許會反對我的看法,或許還會舉出《臥虎藏龍》,當然我說的是個相對的概念,同時我認爲之所以有這樣的局面,主要還是因爲武俠小說絕大多數都是長篇,要在短短几個小時裡把動輒上百萬字的武俠小說內容表達精準實在是太難了。於是編劇們費勁腦汁來改編,搬上銀幕的不少,受觀衆歡迎的多是篇幅短的,或者故事比較獨立的,但《笑傲江湖》當年可着實火了一把。究其原因,當然是全方位的,我覺得林青霞主演的東方不敗和編劇大膽的改編是其成功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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