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 逃學威龍

地點:香港大學

故事:找到布什

勸返貪官鄧江鵬並不在我們的任務之中,他只是我們跟蹤史密斯夫婦碰到的一段插曲。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路走來,我們已經幫助了很多人,咱不能跟雷鋒好事做了一火車比,但我們也算是懲惡揚善、鋤強扶弱了。

跟方未艾通報之後,夜裡大使館就派車來接我們。根據方未艾掌握的線索,布什極有可能已經去了香港,我們繞了半個地球,原來目標居然就在家門口。大使館爲我們訂了第二天飛往香港的機票。

國泰航空的服務堪稱一流,空姐來自五湖四海,看起來都那麼有氣質。我們此行也帶上了鄧江鵬,大陸警方在香港等着我們。

沒有參加工作前,我只坐過一回國內航空公司的小飛機,自從上了方未艾的賊船,最大的福利就是滿世界地飛,如今乘坐飛機已經是家常便飯,對於各航空公司的服務,我可是很有發言權的。

民用航空客機,法國的空客跟美國的播音比起來,空客要舒服很多。再有,以前我送行的時候常喜歡祝福別人一路順風,如今才明白,飛機是逆風飛揚,順風就得墜毀了,所以送行時千萬不能祝順風。

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透過窗戶再望一眼美麗的泰國,“悄麼聲地我走了,正如我悄麼聲地來,我甩一甩襖袖子,不帶走一塊咖喱。”

鄧江鵬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在飛機上我跟他聊了一會兒,“鄧先生,回去後好好交代,政府一定會寬大處理的。”

“恩,我都已經想好了,昨晚在使館,我已經跟公安部門聯繫了,我會把自己的罪行全都供出來,這些年貪的錢也都交出來,爭取重新做人。”

話是這麼說,重新做人其實並不容易,但以鄧先生的能力,估計將來幹什麼都會有成功的機會。“想過將來幹什麼嗎?”

“我想把我這一生寫本書,給其他人一些警示。”

靠,這分明是跟我搶飯碗啊,作家那麼好當嗎?不過人家有生活啊,我必須鼓勵。“官場文學,這幾年還是比較火的,鄧先生,我看好你哦。順便說一句,如果需要,你可以僱我執筆。”

“海棠小姐,您對文學有研究?”

“其實,我是個作家來的。”

“那怎麼幹這個了?”

“孩子沒娘,說起來話長,簡單說吧,我們幾個現在的身份是私家偵探。我呢,文筆沒的說,但缺少經歷,這次出來做事,主要還是體驗生活,將來才能寫出好作品。閉門造車肯定不行,行萬里路寫萬卷書嘛。”

“後生可畏啊,你們這些年輕人有志氣,我的孩子讓我送到國外去了,奢侈的生活過慣了,親情卻淡薄了。哎,這都是報應啊。”

看着這個後悔的貪官,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雖然很平凡,但卻更值得我驕傲。老媽,我知道你鼓勵我出來自力更生,都是爲了我好,你放心吧,海棠一定會火的。

到了香港就是祖國的土地,公安同志在機場將鄧江鵬接走了。小逑撥通方未艾的電話,“方姐,我們已經到達香港新機場,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你們幾個去香港大學,小羽毛去讀工程系的本科班,海棠去研究生班讀中文,小逑和嫣嫣去做校工。你們直接去校長室報到,已經有人替你們安排完了。”

靠,究竟是什麼情況?難道我們還有讀書的任務嗎?

小逑也不解地問:“方姐,你要我們去哪裡做什麼呢?”

“最近聽說很多學生被蠱惑要參與遊行集會,幕後一定有黑手,你們去調查一下,或許會找到布什的下落。”

原來是去做臥底,《逃學威龍》,這個橋段很刺激啊。

香港大學位於薄扶林道,一個有着百年曆史的世界名校,站在牆外看着他們的校徽,明顯能感受到中西合璧的影子。英格蘭式的圖案設計,中間寫着“明德、格物”的中華古訓。沒想到我海棠一個二本生今天也有機會到這裡來讀一回研究生,方未艾,這一次我要爲你點個贊。

漫步在校園裡,這些歐式建築古樸大方,跟內地的知名大學比起來,這裡沒有參天的大樹,也沒有巨大的池塘,但這裡一樣有濃濃的書香氣息,相信他們的治學理念一定很嚴謹。

校長親切地接待了我們,他並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我們幾個是來這裡體驗生活的,我們被暫時安排在一間小公寓裡。小逑被安排做清掃工,嫣嫣要好很多,她的工作是女保安。我們到公寓放好行李,馬上去食堂吃飯,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四個就變成了陌路人。

下午我來到了中文系的研究生班,老師讓我和其他幾個研究生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海棠,來自大陸,熱愛文學、喜歡創作,如果大家有時間可以到網站上去看我的處女作。很高興能到港大來學習,也很高興認識在座的各位同學。我的夢想是成爲一名作家,弘揚中華文明,我的座右銘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教授聽完我的發言笑了,“海棠同學非常幽默,從你的簡介我看出了你成爲作家的潛質,你是能帶給大家驚喜的。海棠,恩,一個非常中國式的名字。我想今天我們就來談一談《紅樓夢》裡那些女人的名字……”

教授的課講得非常棒,但我旅途勞頓,還是睜着眼睛睡着了,以至於老師叫到我的時候,我還在恍惚。

“啊,老師,您是在叫我嗎?”

“是啊,你好像在發呆。”

“對,您講的太好了,剛纔我好想已經跟着您去大觀園裡看花去了。”

“那你趕緊回來,剛纔我們談到了曹雪芹在書中的詩句,你能不能說一首你比較喜歡的。”

靠,關於詩詞,我最在行,“好,我還是喜歡他開篇的詩句: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直到更新完,還是沒稿費。”

這一回同學們也都笑了,教授摘到眼鏡,拭乾自己的眼淚,“非常高興認識你,海棠同學,今天你讓我領略到了你的幽默,在這沉悶易困的下午,我們需要你。”

教授帶頭給我鼓起了掌聲,我心裡的脂肪立刻都轉化爲了葡頭糖,不然絕不會這麼甜。我在心裡對自己說,香港大學我來了,我絕不是混個證那麼簡單,黃霑、林夕你們都是前輩了,下一站天后叫海棠。

下課後,同學們熱情地跟我攀談,當然都是男同學,有兩個男同學居然說我很有可能成爲港大的校花,難道這裡真要圓我一次校花夢嗎?

一個女保安攔住了我,“海棠同學,有人找你。”

“靠,嫣嫣,你有沒有搞錯,剛纔那些都是港大的研究生,香港未來的精英啊,你姐我現在還沒人泡呢,你幹嘛出來攪局?”

“親,你真以爲要讓你在這裡長期讀書啊?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嫣嫣,我們剛纔是在上課啦,怎麼去找線索呢?要尊重老師的勞動成果啊,剛纔那幾個男生圍着我,正好是打探消息的好機會啊,結果被你給破壞了。”

“你沒有線索沒關係,小羽毛已經找到線索了。”

“我去,這麼高效,究竟什麼情況?”

“走,咱倆去找他們吧,邊走邊說。”

原來小羽毛在工程系,她所在的班級現在正人心躁動,她剛一去就被兩撥人圍攏住了。第一撥是愛美的男生,他們各種搭訕想與小羽毛交往,誰讓咱家小羽毛美不勝收呢;第二撥是二愣子女生,她們拉攏小羽毛去搞學生運動。

咱們小羽毛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懷揣中國夢、打倒小日本,怎麼能夠忍受敵人搞破壞呢。她毅然決然地跟她們達成了一片,摸清了她們住的公寓,然後找個藉口趕緊找到小逑和嫣嫣,彙報了自己遇到的情況。

她們給我說完情況之後,我問:“你們有何高見?”

小逑說:“不管她們背後是誰?我們都要摸一摸這個老虎屁股。當務之急是查出來是誰在和學生們接頭。”

“小逑,你說的我都完全同意,但從哪裡下手呢?”

“海棠姐,我們決定了,讓小羽毛帶你去從學生嘴裡打聽出接頭人。”

“小逑,爲什麼是我?”

“海棠姐,因爲對方全都是大學生,這一回就要全靠你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我腦後彷彿突然有了一個光環,此刻我就是聖母瑪利亞,但好像沒有白鴿從我背後飛過。人生能有幾回搏?反正都是女學生,走着。

小羽毛帶着我來到女生的公寓,門虛掩着,門口一個女生認識小羽毛,推門讓我們進去。屋裡七八個女生正在高談闊論,一個個意氣方遒。

一個女生問小羽毛,“同學,這位女士是?”

我主動跟大家打招呼:“同學們,我是海棠,叫我學姐。”

那個女生端祥我的長相,“學姐,你也是港大的?”

“然也,港大中文系研究生系花,將來可能是校花的海棠姐就是區區在下。”

“哦,不知道海棠姐今天來有何指教?”

“同學們,我聽小羽毛說,你們好像在搞什麼運動,不知可有此事?”

這個女生是她們的領袖,她開始和我交鋒,“有又怎樣?香港是個言論自由的地方。如果你願意參加,我們歡迎;如果是來搗亂的,請你馬上離開。”

“哎,同學,我今天來,是擔心你們上當受騙。”

“怎麼講?”

“請問你們搞運動的目的何在?”

“我們爲了民主和自由。”

“同學們,我們讀書又是爲了什麼呢?”

“當然是爲了就業,將來有高品質的生活。你認爲不是嗎?”

“非也,你們的書都白讀了,我們偉大領袖周總理少年時就樹立“爲中華崛起而讀書”的理想。在下認爲,讀書首先是爲了明理,就算是一天書也不念的人似乎也懂得胳膊肘不能向外拐的道理。”

幾個女生聽完我的話,開始小聲地議論,剛纔的那位女生說:“好,今天我們就聽你說幾句,如果沒有道理,請你立刻走人。”

“可以,我想請問諸位,香港如果沒有大陸作支撐,連生存尚且成問題,又何談發展?孰親孰遠,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我還想問,你們想過爲什麼有人要找你們搞運動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搞慈善,非洲每天餓死成千上萬的人,爲什麼要到繁華的香港來?”

“那你說爲什麼?”

“因爲中國現在強大了,囂張跋扈、作威作福慣了的帝國政府不想看到我們強大,他們纔是真正怕別的國家富強、民主了。他們想繼續剝削我們,想讓我們自亂陣腳。一個和平而強大的中國讓吸血鬼的國家們害怕了。”

“你是危言聳聽。”

“同學,不懂政治就不要參與政治,你該多看看時事政治。自從中國強大以來,日、美坐不住了,他們想方設法在國際上對我們圍追堵截,這是友好的舉動嗎?他們一次次摔得鼻青臉腫,現在又開始在我們的後院搞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幾個女同學已經被我打動了,“學姐,這麼說,我們是被人家利用了?”

“同學們,中華民族遲早還是要復興的,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事實,因爲我們中華民族有智慧的基因。咱們不說秦皇漢武鐵木真,就說咱們的開國領袖至今仍被世界各國人民所敬仰;如今我們的習大大銳意改革、披荊斬棘,我們怎麼還能在這裡乾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我的話讓同學們陷入了沉思,我接着說:“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海棠姐來自大陸,但和香港人民血濃於水。大家在這裡學習都是爲了實現中國夢,你們怎麼能在資本主義的蠱惑下就坐不住課堂了呢?我承認中國還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改革和發展都需要時間,就像你們學習一樣,不能圖快,要打牢基礎,不然未來你們如何爲社會服務,怎麼建設一路一帶?何去何從,要三思啊?”

“學姐,你好像懂得很多,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呢,其實是個作家來的,正所謂位卑未敢忘憂國,看到你們被壞人利用,我真是痛徹心扉啊。”

“學姐,那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以後你們不要再跟他們聯繫,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我,姐替你們搞定。”

同學們把花錢僱傭她們上街的那個人的地址給了我。

“同學們,這些人都是危險分子,以後躲他們遠點兒,利用你們的時候用錢,沒用的時候對付你們的就是刀。”

我的話引起了同學們的高度重視,她們決定把危險交給海棠學姐去處理。我成功完成小逑交給的任務,敵人住在旺角的一家民宅。

小逑決定立刻去搗毀這個據點,但我們手中沒有武器。小逑立刻與方未艾取得聯繫,方未艾就是有辦法,她居然讓我們到民宅樓下的垃圾桶裡去找一個紫色口袋。

我們乘坐出租車趕往目的地,這座居民樓已經有年頭了,樓下的垃圾桶是找到了,但我們幾個誰也不願意去翻。於是我們決定石頭剪子布來解決,第一輪就決出了那個倒黴蛋,我出剪刀,他們仨出的都是石頭。

我走到垃圾桶前面,好在垃圾桶裡面有一根棍子,於是我一隻手捏着鼻子,另一隻手用棍子開始扒拉。扒拉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紫色的袋子,這個方未艾是不是搞錯了?

我一腦門子汗,將整個垃圾箱扒拉了一遍,起見有兩個扔垃圾的居民,看到我穿這身翻垃圾,足足看了好幾分鐘。我想他們一定以爲我是遺失了貴重物品。

“根本沒有紫色袋子,不信你們自己找吧,我堅決不幹了。”說完我就扔了手中的棍子,小逑沒有辦法只好過來接班,她剛站到垃圾桶旁邊,一輛摩托車經過這裡,車上的人帶着頭盔,他向垃圾桶裡扔過來一個紫色口袋,口袋正落在嫣嫣的懷裡。

打開口袋,裡面有四把92式軍用手槍,和幾梭子彈匣。我們立刻拿着武器向17樓B座前進。

我們來到17樓,發現有學生經過,B座門口有個人望向我們幾個。我趕緊打招呼,“我們是港大的,聽說來報名就有錢領,我們來了四個。”

看門的人還在猶豫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門口,我接着說:“蘇珊娜介紹我們過來的。”

男子問:“她怎麼沒來?”

嫣嫣的槍頂到了這個男子的蛋蛋上,嫣嫣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上。我仔細地端祥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臉好長,鼻子也很長。

小逑進到屋裡,她大喝一聲,“都別動。”

屋裡有三個人都坐在電腦前,他們都帶着耳機在玩遊戲,其中一個人拿着一把遊戲手槍,他剛轉過身就被小逑當場擊斃,這個倒黴鬼,這種場合下,誰知道他是在遊戲呢?

另兩個人都很鎮定,一個看起來有些異樣的男人,眼神有些呆滯,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們爲中情局工作,我們的國家有一支強大的軍隊。”

小羽毛對小益達的死一隻耿耿於懷,一聽到他說中情局,竟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一槍打在對方的身上,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喊着。

另一個男人臉被嚇得蒼白,嘴裡的口香糖此刻也不嚼了,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是不是叫布什?”

“我們以前見過嗎?”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就在家門口。老孃繞了半個地球終於找到你了,快讓老孃稀罕稀罕,我照這傢伙臉上就是兩個大耳雷子,“見你個頭,丫的照片我見過。”

作者的話:《逃學威龍》是周星馳無厘頭電影的代表作之一,因爲賣座,後來拍攝了續集。不知道如今的年輕人是否會喜歡這種影片,70後和80後一般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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