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一代宗師

地點:深圳蛇口金都酒樓一間包廂裡

故事:小逑復仇

金都酒店裡面的裝修雖然也有很多現代元素,但總體上還是保持了自己老字號的特點。金屬元素偏少,木質材料居多,來這裡消費的顧客,還是以廣東人爲主。

狄青雲正在包廂裡品嚐酒樓的招牌菜水晶雞,他身邊有五六個小弟作陪。狄青雲濃眉大眼,但鼻子和嘴太難看了。因爲沒有鼻樑子,他的大鼻子顯得格外彆扭,大鮎魚嘴吃啥也難美,一臉的大疙瘩,他的面相還是很兇的。

“服務員,趕緊把酒拿來。”一個小弟開門吆喝。

他的話音未落,自己的蛋蛋就被踢中了。

“尼瑪,不想活了,跟老子玩陰的。”他捂着要害蹲在地上罵罵咧咧的。

其餘的人立即抄起傢伙奔向門口,狄青雲也本能地站起身來。剛纔出腳的人此刻已經衝進門來,她手裡拿着一把寶劍,殺氣騰騰。

“姓狄的,今天你休想逃。”

來的這個青年正是小逑,小逑名葉孤逑。家裡是武術世家,父親葉不諱靠着家傳的詠春拳在廣東武術界名聲大噪。他不僅功夫高,武德更讓人佩服,大家都稱他是一代宗師。

他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小逑的母親去世早,父親心粗,一直把小逑當兒子養。小逑從小習武,成天跟男孩子在一起打鬧,眼瞅二十了,從來就沒穿過裙子。

小逑是女孩子,發育早,加上她會功夫,無論是學校還是鄰家男孩都不敢招惹她。漸漸地女生們都奉小逑爲大姐大,誰要是被男孩子欺負了,小逑就替她出頭。小逑爲人仗義、練功刻苦,那些調皮搗蛋的臭小子對她都避讓三分。

小逑她爹對孩子練功非常滿意,在這些徒弟中,小逑因爲天賦好,功夫實屬一流。因爲小逑是師父的獨女,師兄弟們對她都是衆星捧月一般。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小逑的他爹常借用毛主席的這首詩來讚美自己的女兒。

對於讀書,小逑沒什麼興趣,她的理想是長大後像她父親一樣,成爲一代宗師。

上了高中,課堂上小逑除了睡覺就是看漫畫,書包裡只有幾本教材和漫畫書,什麼練習冊、作業本都跟她無緣。老師們也都不管她,高中老師對於放棄學習的同學,是不會婆媽的,而且都看的很開。

“你們前十名的孩子,一定要和後幾名的同學搞好關係,現在如果不照顧人家的心情,小心以後人家當老闆面試你的時候,會因爲見到你不爽而不錄取你。”

小逑的班主任教了很多年的書,她也搞不明白,爲什麼學習不好的學生最後不少都成了老闆,而好學生卻大多隻能當白領。

開家長會的時候,班主任也是這樣開導落後的生家長們的。

“畢竟,人最重要的還是品德,人生的路千萬條,不僅僅就是學習這一條,所以學習不好沒關係,咱們好好培養品德,把眼光放長遠。”

小逑的爸爸也不喜歡讀書,雖然他希望孩子多學些知識,但自己沒做好榜樣,他也不死乞白賴地給女兒壓力。他重視武德,自認爲女兒的人品不錯,只有一次,他卻對女兒真的動氣了。

那次,小逑班上的女同學被高年級一個不學無術的男生調戲了。小逑爲同學出頭,當着大家的面,小逑把這個男生給揍了一頓。男生是學校裡有名的小霸王,在大家面前失了面子,心生恨意,決定找自己在社會上混的表哥給他報仇。

兩天後,放學的鈴聲響過之後,小逑拎着自己破舊的書包,獨自一人往家走去。小逑不喜歡和那些嘰嘰咋咋的女同學一起走,也討厭和那些油頭粉面的男同學溝通,她比較喜歡獨來獨往。

走出半里多地,迎面來了幾個小混混。小逑停下腳步,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被七八個人給包圍了。她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裝進了自己的書包裡。

“假小子,聽說你會兩下子,你膽子不小,敢動我弟弟,你混那兒的?”一個長得賴了吧唧的小子帶着被小逑打了的男生走了過來。

小逑還是個學生,以爲他們是問自己是哪個門派的,挺着胸脯說道:“葉家詠春。”

“哈哈哈哈。”這些小混混笑的前仰後合。

小逑以爲他們小瞧自己的門派,心想,“今天非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對的,站着;錯的,倒下。只有站着的纔有資格說話。哥哥我錯號‘大賴子’,在這一帶混的,都給我幾分面子。你打了我弟弟,傷了我臉面,今天就讓你長點教訓。哥哥我練過蔡李佛,今天倒要見識見識你的詠春。你贏了,咱們的賬一筆勾銷。你輸了,明個兒到了學校就給我弟弟舔皮鞋道歉。”大賴子見小逑比較瘦小,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小逑一歪小嘴,斜向上吹了一口氣,把擋着眼睛的劉海兒吹開。

“單挑還是羣毆?”

“你隨便,單挑,是你挑我們一夥;羣毆,是我們毆你一個,哈哈哈哈。”一個小混混譏笑着說。

這夥人是校園周邊的毒瘤,常幹些搶學生錢、偷雞摸狗、在小吃部白吃白喝的勾當,根本不講江湖道義。他們想仗着人多好好收拾小逑一頓,但是交手之後,他們就爲今天來之前沒有買保險後悔了。

這幾個人手裡都拎着棒球棍,率先衝過來的兩個掄起棒子就砸。小逑這些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她用書包擋開棒子,掄起書包打向另一個人。因爲書包裡裝了一塊石頭,一個小子被砸到後腦,當時就躺在地上打起了滾;另一個被砸到了嘴,兩顆門牙光榮下崗。

剩下幾個人見同伴受傷,紛紛衝了上來,小逑掄起書包一頓砸,眨眼間,又有三個躺在了地上。

“停手,上半場時間到,臭小子,今天咱們就到這兒,有種你等着,我非找人收拾你。”大賴子知道今天再不跑,自己可能也得捱揍。

小逑回到家裡,沒有跟父親說,但是很快父親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大賴子找的人是警察。

在警察同志的調解下,小逑的父親爲了息事寧人,給幾個捱打的小混混掏了醫藥費。回來後,小逑的父親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讓小逑退學,專心學武,繼承他的衣鉢。

小逑正好不想念了,高考本來也沒她什麼事兒,乾脆回來學武,還能幫老爸打理超市的生意。

沒兩年,小逑把老爸的本事都學到了手。老爸很欣慰,但更重視對小逑武德的培養。

“刀爲什麼有鞘,不是爲了殺,而是爲了藏。”老爸總是勸小逑要收住性子。

“老爸,我長大一定要發揚咱們詠春,我也要做一代宗師。”小逑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過什麼河脫什麼鞋,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人生除了夢想,還有很多事情是我們不得不去面對的。”老爸高興女兒有了人生的方向,但也提醒她人生的艱辛。

不久,小逑就明白了老爸說的人生。

有一度,社會上的年輕人流行吃搖頭丸,小逑的師兄弟中也有幾個人喜歡上了這東西。狄青雲見這幾個人有功夫,就想利用他們幫自己賣搖頭丸,經過狄青雲的拉攏,他們達成了三七分賬的協議。

這件事請讓葉不諱知道後,他非常生氣,重罰了幾個徒弟。同時,他對狄青雲也很憤怒,爲了保護徒弟,他沒有選擇報警,而是找到狄青雲。

狄青雲根本沒有把葉師傅放在眼裡,“老傢伙,你他孃的吃飽了撐的,老子賺錢你眼紅什麼?擋了老子的財路,老子就廢了你。”

哪兒有人敢這樣跟他講話,對狄青雲的出言不遜,葉不諱非常生氣。碰巧狄青雲的一批貨剛到,葉不諱乾脆把這些害人的藥丸搶了下來,統統倒進了下水道。狄青雲的手下對葉不諱動了手,他們怎是葉師傅的對手,被葉師傅打的滿地找牙。

狄青雲懷恨在心,就找人開車去撞葉不諱。本來也只是想教訓他一下,不想因爲葉不諱的躲避,陰差陽錯地竟把他給撞死了。法院最後以危險駕駛,判司機做了牢,但狄青雲卻逍遙法外。

小逑瞭解到真像之後,決定要爲父親報仇,他揹着師兄弟,自己到金都酒樓來找狄青雲。

“孃的,唱戲呢?這寶劍是明朝的還是清朝的?”狄青雲的小弟被小逑手裡的寶劍給逗樂了,這年頭打架的確沒人用這種高級貨。

但寶劍在小逑的手裡絕對是一樣利器,幾個小弟先後都掛了彩,在生命攸關的時刻,他們選擇扔下老大,自己逃命去了。

“這位美眉,我們好像不認識哦,不知我哪裡得罪了你?放兄弟一馬,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以後共同發財,你看好不好?”狄青雲此刻也害怕了。

“我爹葉不諱的命你賠得起嗎?”小逑把劍架在狄青雲的脖子上。

“美眉,那是意外,我也不想的,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意外?好,我不要錢。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是你從窗戶跳下去,一條是我用劍在你脖子上抹一下。”

“三樓啊,會死人的。”

“那你可以試一試寶我的劍是否鋒利。”

看着寶劍的寒光,狄青雲終於鼓起勇氣爬上了窗臺,小逑決定還是發揚一下雷鋒精神,在後面用腳送了他一程。狄青雲沒有摔死,只不過他的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渡過了,這也是一個意外。

罩着狄青雲的老大,放出話要廢了小逑,她的師兄帶她到香港的和平飯店投靠了李不言。李不言在江湖上頗有名號,雖然他早就隱退江湖,開起了和平飯店,但他的面子還在,一切江湖恩怨到和平飯店裡就畫上了句號。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小逑和李不言一見如故,她很欣賞言哥的做事風格。從此,小逑決定不在只活在自己的歲月裡了,她選擇跟着李不言經營和平飯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和平飯店,一個普通的服務場所,卻有着一段少有人知的傳奇。

作者的話:

《一代宗師》,王家衛作品,梁朝偉、章子怡領銜主演,演員陣容強大,拍攝藝術,語言秉承了王家衛一貫的風格,但故事性不強,2014香港金像獎的最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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