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監獄風雲

地點:肖申克監獄

故事:相逢在獄中

老考利昂坐在輪椅上,他品嚐着1982年的拉菲,悠揚的班得瑞樂團的樂曲飄蕩在耳邊。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好像在等着什麼事情的發生。

我辨別不出1982年的拉菲和2012年的有什麼不同,雖然我基本上喝不起這種紅酒,我一直覺得那些喝紅酒非要辨別出年份的中國人都是在裝X。

看着午後陽光下的老考利昂,我想起了一首打油詩:“一歲來到世上,十歲天天向上,三四十歲吃喝飄香,五六十歲告老還鄉,七八十歲曬曬太陽,一百歲掛在牆上。”這是我在小劇場裡聽一位民間藝術家總結的。

就在我的思緒信馬由繮的時候,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敲門後被准入書房,他告訴老考利昂,一切都結束了,邁克馬到功成。

“復仇是一道冷卻後的美餐。”老考利昂又喝了一口紅酒,他顯得很興奮。

“海棠小姐,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先生,我想知道小丑下一步的計劃會是怎樣的?”

“小丑會去關李的牢裡帶他出來。”

靠,原來是美劇《越獄》。

“你們有把握嗎?”我問完這句話就有點兒後悔了。

“這一年來,我已經找人對肖申克監獄進行了全方位的研究,法院、監獄方面我們都買通了關係。小姑娘,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老頭子有點兒生氣了。

“對不起,最後我還想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我知道我該儘快結束和他的談話了。

老考利昂顯然對我很是包容,他用自己眼神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您知道李不言他們究竟在搞什麼嗎?我的意思是說,您幫助他,或許會給您帶來麻煩,而他似乎從來沒有告訴您他是幹什麼的。”

“如果你認爲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李的事情我不參與,但他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需要的時候,我從不選擇後退。”

我知道我不能繼續打擾教父了,因爲今天早上他曾告訴我,一個人最好不要多說話,而要多思考,現在我就決定回自己的房間去思考。墨軒也不知道跑哪裡瘋去了,我躺在牀上思考,閉上眼睛後,很快我就進入了夢裡水鄉,這張水牀太舒服了,讓人躺上去就犯困。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人說這句話是對人性的詆譭,那我想我們可以換一下表達方式,“有錢總能找到願意推磨的鬼”。教父很容易就找到了這樣的鬼,在他的幫助下,小丑和襲擊萊昂納多家族的夥伴們很快就都被關進了肖申克監獄,而這距離小丑的刺殺行動才僅僅一個禮拜。

一般人入獄都很苦逼,但小丑入獄卻好像是下基層體驗生活的領導一樣。小丑還是很低調的,他從囚車下來後,看着來圍觀的獄友們,他沒有招手,也沒有問候大家辛苦了,他在用眼睛尋找一個人的身影,但他卻失望了,因爲他並沒有發現李不言。

典獄長向這羣迷途的羔羊致了歡迎詞:“歡迎來到肖申克,你們要相信上帝,主會保佑你們的,不要想搞什麼花樣,否則你們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明天大家分頭去找。”在去往牢房的路上,小丑跟手下們交待着。

如今的監獄裡除了沒有自由,日子很舒服,有的犯人來這裡跟度假一樣。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天接觸的人中大多是墮落的,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難免會受到不良影響。

第二天從洗漱開始,小丑他們就開始尋找李不言,但無論是在操場上放風,還是在庫房裡勞動,他們都沒有發現李不言的影子。

“難道他已不在這裡?”小丑心裡有些疑惑,他決定找個人打聽一下。

肖申克監獄裡最神通廣大的是殺人犯——黑人瑞德,他年輕的時候因爲咽不下一口氣,結果因爲謀殺罪住進了肖申克。他數次假釋都未獲成功,他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十多年了,犯人們來了又走,獄警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依舊還在這裡。如今他已經不想再離開這個熟悉的環境了,他戲稱自己要把肖申克的牢底坐穿。

因爲瑞德是這裡的元老,無論犯人還是獄警都對他很客氣,而且他通過獄警時常搞到一些禁品,賺一點外快。雖然他很友善,但他早已學會了自保,想從他嘴裡得到些消息,並不容易。

入獄的第二天,小丑他們就來到圖書館,讀書的犯人並不多,學習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也很苦悶。來這裡的犯人大多是來消遣的,他們在玩撲克。

小丑問:“可以帶我一個嗎?”

“有錢就可以。”一個黑人迴應道。

“有什麼規矩嗎?”小丑是個守規矩的人。

“很簡單,發牌前要下底,一美元,我們都不是大亨;每局獲勝的人是莊家,洗牌、發牌,看到自己的牌後可以選擇放棄,也可以選擇下注,封頂十美元,由莊家的下家開始下注,跟注的人一起亮牌,牌大者獲勝。我們都不喜歡太複雜的遊戲,草花2最小,黑桃A最大。最後說一句,可以借錢但不能欠,沒錢就滾蛋,輸錢不許哭。”瑞德詳細地介紹了規則。

“那帶我一個吧。”小丑下了一美元。

頭一把小丑被分到的是張5,按照逆時針的順序,他第二個下注,他下了十美元,賭局包括小丑共有9個人,如果要開牌,大家就都得下十美元,好幾個人都棄牌了,但還有兩個選擇了跟注,結果小丑自然是輸掉了。

“小子,你想投機?一張比大小,很少能詐唬住的。”贏錢的那個傢伙嘲諷着小丑。

第二把小丑分到的牌是紅桃Q,到小丑下注的時候,他還是十美元,大家對他擡高投注金額有些不高興,拿到草花A的人最後贏了這一局。

第三把,小丑分到的牌是黑桃10,小丑第一個下注,他依舊是十美元,當大家開牌的時候,贏家非常喜歡小丑了。

“原來是個有錢的傻X。”贏家心裡心花怒放,“看來今天大家都能賺一筆了。”

第四把,小丑分到的牌是紅桃A,在他之前已經有人下了十美元,他自然要跟,結果他贏了對方的黑桃K。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一個大個子獄友送給了小丑一句評價。

接下來,要由小丑發牌了,他洗完牌之後,讓上家切牌,然後他開始發牌。小丑是個魔術師哦,撲克牌到了他的手中,接下來自然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

小丑連坐二十把莊,獄友們唉聲嘆氣,有幾個感到今天遇到了對手,早早就收手了;還有幾個跟小丑借錢繼續較勁,結果當然是輸的很慘。

“哎,不玩了,今天的運氣真他孃的衰。”一個長得很兇的犯人已經欠了小丑100多美元,這是他十天的勞動報酬。

“好吧,請問你們幾天還錢?”小丑放下了撲克。

“我們不會賴賬的,過幾天吧。”長得很兇的那個犯人起身後回答。

“其實你們可以不必還錢的。”小丑拋出了魚餌。

“哦,有這種好事?我們不會爲這幾個錢出賣靈魂的。”大個子的犯人覺得小丑很天真。

“我只想找兩個人。”

欠賬最多的那個人覺得這個條件不錯,“那倒是可以說來聽聽。”

“野牛比爾,李不言,一箇中國人。”

瑞德說:“這裡的中國人雖然不多,但在這裡只有綽號和英文名字。”

“這是他的照片。”小丑從兜裡掏出了李不言的照片。

“安迪。”一個小個子黑人看到照片後說出了個英文名。

瑞德一臉嚴肅地問:“你們要找他幹什麼?”

“他是我的朋友。”小丑眼中充滿了喜悅。

“他也是我們的朋友。”瑞德的話也充滿了溫度。

“那你們又爲什麼要找野牛比爾?”

小丑說:“我是他的債主,他在外面的時候欠了我們一筆賬,這次我要跟他要回來。”

瑞德說:“野牛比爾已經不在了,你們的賬看來只能讓上帝幫你們要了。”

小丑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瑞德答道:“就在你們進來前的頭兩天,安迪帶了兩個入獄不久的朋友要他道歉,他不肯,結果安迪的朋友把他從平臺上推了下去。現在安迪在關禁閉,他的兩個朋友可能要加刑。”

“他什麼時候能放出來?”

“明天,應該就在明天。”瑞德略微計算了一下天數。

“欠我的錢都免了。”小丑兌現了自己的諾言。

“那麼明天咱們再玩,讓你輸掉褲頭。”大個子犯人開着玩笑。

小丑不想再耍他們了,“還是別跟我玩比較好。”

“爲什麼?”長得比較兇的犯人問道。

小丑拿起撲克瀟灑的把牌洗了兩下,他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將撲克彈向空中,用右手連續抓了四下,四張A被他握在手中。

“賭神。”幾個犯人異口同聲說道。

“其實,我是個魔術師來的。”

小丑扔下這句話帶着他的手下揚長而去,留下那些輸了錢的獄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翌日,李不言被放出來的時候,被太陽刺得眼睛很痛,等他適應了陽光之後,他看到了來接他的朋友。尤其是當他看到小丑的時候,他的笑容很醜但很燦爛。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小丑的歌聲實在是我聽過最難聽的了,可以想象當時一定會嚇跑很多人。

小丑和李不言擁抱在了一起,兩個男人之間的擁抱,主要是用力量來傳遞情感。我能感受到他們彼此間的友誼之光,後來小丑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很激動,當然我沒有問究竟有多少人被他的歌聲所嚇跑。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這裡不是酒吧,他們不能一起喝兩杯,他們只能選擇在操場的角落裡交流幾句。

小丑問:“這麼想到起英文名字了?你不是不用英文名字的嗎?”

“我來到這裡,忘了是誰這樣稱呼我的,我也懶得糾正,於是後來大家都這麼稱呼我了。”

“這兩年在這裡過得怎麼樣?”

“哦,忙着幫獄警們申報個人所得稅,他們很照顧我,獄友們對我也很友善,特別是瑞德。”李不言把瑞德他們介紹給小丑。

大家寒暄了一陣子之後,小丑把李不言拉到了一邊,他有幾句秘密的話要說。

“言哥,你的刑期是多久?”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這裡唯一一個不知道自己刑期的犯人。”

“你難道想在這裡關上一輩子?”

李不言說:“你知道,有些鳥兒是註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裡的,他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着自由的光輝。”

“好,我這次進來就是要帶你出去的。”

李不言問:“你有什麼好主意?”

小丑說:“我們找了越獄專家,現在我對肖申克瞭如指掌。”

“我去,智者當借力而行,我自己挖了兩的年灰,差點挖出個儲物間。”李不言爲自己這兩年的無用功感到懊惱。

“走的時候把瑞德也帶上吧,他是我在這裡最好的朋友了。”李不言最看重的就是義氣。

他們約定了一個黃道吉日實施越獄計劃,可是我早說過計劃沒有變化快,人們常說擇日不如撞日,如果當天他們就走或許就沒有以後那麼多的麻煩了。小丑後來在給我將這段故事的時候無比後悔,但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賣,即便你是一個魔術師。

作者的話:監獄風雲》於1987年上映,導演林嶺東,發哥、梁家輝、張耀揚領銜主演。特殊的環境,男人之間的情深意重,讓觀衆熱血沸騰。片中插曲《友誼之光》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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