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不知道老夫人方纔怎麼跟這幫白眼狼說的。但是聽柳老爺的口氣,老夫人是決定駁了黎老爺的面子,將自己的掌家之權恢復回來了。
若離從不稀罕什麼掌家之權,不過既然給了她,她也不會假意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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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爺有什麼正事要說,儘管開口。”若離不待老夫人開口,竟直接將話頭接了過來!
柳老爺剛纔說話時,故意目露兇光口氣蠻橫,爲的就是在氣勢上壓住老夫人。他在京中做官時候,就時常用這一招與人說話,對方一旦被他嚇住露了怯,那接下來的條件就好說得多了。至於坐在一旁的若離,他其實全沒放在眼裡!
誰想到接話的竟然是若離?而且若離這個語氣,雖不像他那樣咄咄逼人,卻反而有種將他踩在腳下的感覺。似乎是主子在等着一個奴才回稟事情似的!
“既然二小姐要聽,那我就不客氣了!”柳老爺的目光更加兇狠,死死盯住若離,咬牙切齒道:“我柳家跟黎家可是親家關係,如今我柳家蒙難正是用銀子的時候。黎府不能見死不救!”
若離一愣,柳家看來還並不知事情嚴峻到了什麼地步。還妄想着用銀子脫身呢。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莫說黎府現在早就窮的叮噹響了,就是有銀子又怎麼可能借給柳家!?銀子扔水裡若離還能聽個響聲,看柳老爺這樣子,就算借給他他也不會念着黎府的好處。
若離又何必將臉伸過去給別人打?
“銀子?”若離就跟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柳老爺來得不是時候,我父親尚在獄中不能脫身,黎府要是有銀子,早就自己用了。怎麼還能有剩餘的借給你們!?”
柳夫人臉上橫肉顫了一顫,在一旁幫腔道:“你懂個什麼?有沒有銀子要看賬面才知道!就算賬面上沒有,將首飾傢俬變賣出去,這不就有了!”
柳夫人說完。柳老爺果真撫須點頭,一臉本該如此的表情。夫婦二人當下就大模大樣地打量起老夫人房中的傢俬來!
若離習慣了黎夫人與若露的不要臉,卻沒見過能像柳老爺這般不要臉的。柳家現在明顯並無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們自己也不可能變賣首飾傢俬。卻先惦記着來黎府討要銀子和首飾!當真是看黎府現在老弱婦孺無人做主。
老夫人臉色漲紅,顯見被氣得不輕。若離也知道跟這種人無禮可講,當下便一擡手衝着柳老爺說道:“柳老爺請回吧!這事情容我們私下再商議一番。黎府若是還有閒錢,過兩日便給你送去!”
若離之所以這麼好說話,那是因爲過兩日柳老爺就要鋃鐺入獄了,到時候根本不勞自己去送什麼銀子。所以才軟了口氣想把他們糊弄走,以免老夫人怒極攻心又要發病。
誰知若離這口氣一軟,柳老爺卻忽然來勁了!他以爲是自己嚇唬住了若離,心裡正得意得很。怎麼可能就這麼罷手?
柳老爺‘趁熱打鐵’道:“不用再商議了!你與若露早晚都是我們柳家的人。現在就當先娶了你們的嫁妝過去。今日我們特地讓瑞雲跟來,就是讓他當面給你們一個保證。日後好好對你們便是!”
柳瑞雲聽了他父親的話,果然高昂着下巴站了出來:“我保證日後好好對你們便是!”
柳老爺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着給兒子娶媳婦呢!還有這柳瑞雲,他腦子明顯也壞的不輕。
若離直接被他父子二人氣樂了:“先娶嫁妝?也不怕說出去丟人?再說我父親還在獄中,從未答應過要將黎府任何一個女兒嫁給柳家。你們柳家這是要強娶民女嗎?”
若離不但將自己摘出來。捎帶着也將若露摘出來。若離現在是下定決心了,若露想嫁過去可以,但休想要帶走黎府一兩銀子!
柳老爺從沒將黎老爺放在眼裡,早些年他也許還覺得黎老爺能掙來個爵位也算有些本事。但自從知道了黎老爺這爵位是因爲收養若離纔得到的,心中更是看不起他。而且更加堅定了要娶若離過府的念頭。
趁若離現在還沒有身份,先將她弄到手。然後將來再想辦法通過京城的人脈暗示皇帝,提醒他還有這麼一位女兒。這樣等若離成了公主之後。他們柳家自然也能一飛沖天。反正到時候若離已經是瑞雲的人了,就算她成了公主,那夜的守婦道不是!?
柳老爺可不覺得皇帝會忘記若離,畢竟爲了安頓一個女嬰,竟連爵位都賞了下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忘!可是他這些想法從沒告訴過黎家人。就連黎夫人也不知道。他對黎老爺和黎夫人都只說皇帝膝下子女無數,肯定早不記得這事情了!
柳老爺早將若離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又怎麼能容她反悔婚姻!
“我勸二小姐還是熄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吧!你父親出不出得來還是兩說,你母親現在就在這裡,你們兩個女兒的婚事。自然該她做主!”柳老爺說完得意地看着若離,以爲這一下若離只能乖乖就範了!
建元國重孝禮,婚姻習俗也是如此。一切以父母之命爲上,要是有兒女敢忤逆父母,那便是自斷前程人人唾罵的!這也是若離從前不能得罪黎夫人的原因。直到若離有了老夫人這座靠山之後,纔敢與黎夫人正面交鋒。以爲老夫人也正是黎夫人的“父母”。
柳老爺本想着若離這一下應該沒什麼法子了吧?誰知若離仍是不緊不慢道:“誰是我母親?”
柳老爺被若離氣得仰倒,黎夫人也正要跳腳起來大罵。若離絲毫不理睬他二人,朗聲說道:“我是黎府的女兒,我的母親自然也該隨父親姓黎纔是!”
若離望着臉上抽搐的黎夫人道:“這位夫人充其量就是柳氏而已,她配不上我們黎姓,更配不上做我母親!”
若離一番話將下手坐着的五個柳家人全驚呆了。黎夫人也逐漸露出了恐懼之色。
黎夫人這時候才知道害怕,是因爲她已經察覺了不對!
若離說了這麼多忤逆父母長輩的話,老夫人連半句反駁都沒有,這豈不是說明……
黎夫人終於想明白了,可惜爲時已晚。老夫人用手在几子上重重一拍道:“說得好!柳氏,?你確實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