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赤身裸體的從水中坐了起來,姣好的體態配上美豔的容顏,真好似變了一個人。
曾明明十分肯定,現在,就算琳達和朱迪站在此地,一定很難認出她就是那個唯唯諾諾,相貌平庸的丁寧。
“你聽沒聽說過這樣一句俗語。”曾明明平靜的注視着她。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其實,在警局,這句話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曾明明眸光騰起銳利的光芒。
“再狡猾的罪犯,也有疏忽的時候,只要找到相關的證據,一切都無所遁形。”
丁寧一怔,旋即又冷笑。
“你少嚇唬我,我自信沒留下任何破綻,我有不在場的證據,難道你和警察說是我控制魔物弄撥慢了鄰居家的鬧鐘?殺害了著名的音樂人?呵呵,可笑,那些死心眼兒的警察會相信你嗎?”
丁寧笑容極其陰冷,可她的聲音依舊像最初聽到的那樣,輕柔,明媚,彷彿山澗中清澈的溪水。
“我爲什麼要這樣說?我只需證明你有作案時間和動機就夠了。對於一宗殺人案來說,這兩個關鍵要素一旦成立,就算你不認罪,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是嗎?”丁寧不屑一顧的瞥了曾明明一眼。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你就找人抓我好了。反正有罪的是丁寧,不是我?”
丁寧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個一直黑着臉的男警,竟然就這樣赤身裸體的從污水中站了起來。
她昂着頭,姿態萬千的走出來。拿起一旁的浴巾擦乾身上的污水,隨手拿起擺放的衣服,當着兩人的面穿好。
“兩位警官,告辭了。”丁寧得意的笑了,剛要離開這個屋子,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卻是那個一直沒吭一聲的男警。
“讓開!”丁寧眸光騰起兩團墨綠色的熒光。
“小小的半魔,也敢當着我得面猖狂,真是不知死活!”
男警低頭俯視着她,一雙眼竟變得和墨一般漆黑。
這雙眼沒有眼白,黑的就像無底的深淵。
說不出的陰冷,暴虐。
而這個男警發出的聲音,她曾經在幻境破滅時聽過。
就是這個人,輕而易舉剜了她的心頭血,毀了她的心魔幻境。重創了她!先前,她還以爲是那個人找來了,沒想到,竟是這個男警。
“你的身上有魔族的氣息,你到底是誰?”丁寧後退了兩步,全身上下止不住發抖。
“哼,難道魔引人沒告訴你魔族的地位劃分?一個小小的綠魔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丁寧大駭,盯着對方漆黑的眸子,心底一片冰涼。
她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上下牙齒不停打顫。
“魔王……小魔該死,衝撞了魔王,求魔王大發慈悲,饒我一命!”
“起來!”羿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丁寧哆嗦着從地上爬起來。
“她歸你了,要殺要剮都隨你,看着就心煩,審什麼審啊,捏死算了。”
羿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這是法律程序你懂嗎?白當了這麼久警察!問詢筆錄,錄音筆,趕緊準備好,別和我說你不會,我知道你有辦法!”
曾明明瞪了他一眼,也不管羿一臉扭曲,強壓怒火卻又不得不執行她的話憋屈無奈的表情,轉臉看向丁寧。
“你只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他不會對你怎麼樣?”
丁寧有片刻的失神,她實在搞不懂,爲何擁有無上魔力的王會被一個小小的凡人女警驅使。
看這個女警說話的態度,絕不是第一次這樣指示他做事了。
“你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曾明明橫了一眼羿。
“好了!”羿按開錄音筆,用力按着寫字筆,恨不得將筆尖戳透記錄本才解氣。
“丁寧,你承認在本月二十五日凌晨三點殺害著名音樂人董雪澗的犯罪事實嗎?”
曾明明問。
丁寧轉了轉眼珠兒,聲音又委屈了起來。
“你不能強迫我承認自己的罪行吧,警局辦案將就的是證據,不能嚴刑……逼供。”
丁寧剛辯駁了一句,忽然感受到一股狠厲的殺氣穿胸而過,全身都酥軟了。
“我認罪,魔王大人饒命啊。”
噗通一聲,跪地上了。
“誰讓你嚇唬她了!這是現場問詢,懂?不是在懲處你的屬下。”
曾明明一臉忍無可忍的樣子。
羿氣得倒仰,索性收了所有的魔王威亞。
“行,你愛咋滴咋滴,好心當成驢肝肺……”
丁寧竊喜,看這樣子魔王惹不起這個人類女子。應該不會用魔族的方式懲罰她了。
這樣最好,只要魔王不出手,對付一個女警她有的是辦法。
“丁寧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你主動認罪,我會酌情向法官替你申訴,適當減輕你的量刑。”
曾明明說的很認真。
丁寧眨巴了兩下眼,聲音也變得頗爲誠懇,“讓我主動認罪絕無可能,不過,如果你能找到我犯罪的證據,我也不會否認。”
說完,洋洋得意的撩撥了下頭髮。
“據我所知兇器上沒有我的指紋,而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而且我一直都是個被欺詐的受害者,我沒有理由殺人,我說的對嗎?”
“大錯特錯!”
曾明明輕蔑了看了她一眼,她已經仁至義盡,一再給她機會了,可她根本不知道悔改。
“首先,你的不在場證據根本就不存在,這一點我已經找你的鄰居覈實過了,他家客廳的表晚了兩個小時,也就是說,你回家的時間不是三點而是凌晨五點,而董雪澗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半到四點半之間,你有作案時間。”
“那又如何,我完全可以隨便找個解釋的理由,比如我沒打上車,步行了二個小時纔回到的家,種種。反正,是我的鄰居搞錯了時間,又不是我做僞證。再說,我也沒有殺人的動機,不是嗎?這一點認識我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證。我是個軟弱又沒有主見的女人,一直被董雪澗轄制,就連他旗下的藝人都敢隨便拿捏我,我這樣的一個人,像兇手嗎?”
丁寧故作柔弱的嘆了口氣。
“沒有兇手臉上會刻上我是兇犯四個字,警察斷案講究的是證據,我們同情弱智,卻絕不會同情故意示弱的罪犯。先前我就說了,你有作案時間,接下來,我就說說你的作案動機。”
曾明明注視着丁寧,眸光銳利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