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金光將肉舌阻擋在外,黑煙滾滾騰起,女鬼的長舌不停抽動。
“嗷嗷……”她痛苦的嘶吼,慘白的一張臉扭曲的不像樣子。
“胡楊,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周建東似乎看不到她可怖的樣子,依舊深情款款的注視着她,甚至,還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攙扶她。
只是他的手還沒靠近她的身體,金光已射出體外,嚇的女鬼連忙跳到一邊。
“別過來……”女鬼含糊不清的喊。
“胡楊,胡楊……”周建東鍥而不捨的又靠了過去。
曾明明看的火大,一個健步衝過去,擡手就給了周建東一個大嘴巴。
“你仔細看清楚,她根本就是個怨靈,不是人,這只是遊戲,不是現實,你這個笨蛋!”曾明明一想起邱玲玲悽楚蒼白的臉,舉起的第二個巴掌卻再也扇不下去了。
“玲玲?”周建東一怔。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你對胡楊做了什麼,她那麼痛苦,你怎麼忍心!”周建東面上詫異只維持了不到兩秒鐘,立刻換上一副責備的樣子。
“我靠,都這時候了,你還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誰,她到底又是誰?”
曾明明真恨不得一頓嘴巴子抽醒他,卻也知道他這是被怨靈迷惑了心智,不過,看他還認識自己的樣子,顯然還保留了一些神智。
“你不是玲玲?”周建東又是一怔,盯着曾明明看了回兒,忽然一楞。
“你是……”周建東緊盯着對方那對通透清澈的眼眸,好似看出了什麼。
曾明明想起毛裕興的話,那張符的功效只有十五分鐘,自己已沒時間解釋了。
“你得趕緊離開這裡,玲玲現在病的很嚴重,就要死了,你再不回去會後悔一輩子的!”
“什麼?玲玲生病了?”
周建東打了個寒顫,眸光中的迷惘清晰了幾分。
“不是生病,是快死了,你要不要去看她?”曾明明對周建東伸出手,“要是你還惦記她就跟我回去,否則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好!我跟你回去。”周建東面色一片焦急,卻還是回過頭,溫聲對女鬼說:“胡楊,我去看看玲玲,等她好了,我馬上回來陪你。”
“你竟然要離開?連你都想背叛我,休想!”女鬼的臉再次扭曲變形起來,大嘴一張,無數條紅舌從口中飛出,張牙舞爪的像兩人逼近。
金光從兩人身體上騰高,擋住了紅蛇的撕扯,黑煙騰起,女鬼不住的哀嚎,可她好像渾不在意,一條條鮮紅的長蛇不斷從口中彌生,看樣子,非要致兩人於死地不可。
“快跟我走!”曾明明一把拽住周建東的手,雙翅一陣,飛了起來。
剛飛高二米,身子一墜,險些掉在地上。
周建東太沉了,她的力量又太小,這可怎麼辦?
曾明明昂起頭,半空中那條通道越來越稀薄,眼看一個小時就要到了。
她拼命煽動翅膀,拽着周建東往上飛。
女鬼的長蛇卻像蛛網版籠罩了整片樹林,阻住了他們的視線。
“你們休想逃,休想!”黑霧四處蒸騰,整個天空像被墨染了一般,通道黯的幾乎看不見了!
“胡楊,胡楊……”儘管曾明明用盡了全力往上飛,可週建東這傢伙竟然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他不停向女鬼的長舌抓去,好像那些蠕動的鮮紅色肉舌頭,是對方纖細白嫩的小手。
曾明明急的沒辦法,擡腳對準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周建東‘啊’的慘叫了一聲,昏死過去,總算不給她添亂了。
“比豬都重,沉死我了!”雙手拽緊周建東,拼命扇着翅膀往上飛。
頭頂上,無數肉舌交叉縱橫,粘稠的口水不斷往下滴落,曾明明左躲右閃,身上還是沾滿了不少,臭氣薰的她腦仁都疼。
“你們跑不掉的!”女鬼仰頭不停噴吐着長舌,滿頭烏髮隨風舞動,映襯的她蒼白空洞的面孔更加可怖。
“呸!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惡鬼,有本事你飛上來啊,光用舌頭擋着我們算什麼本事?”
曾明明想起毛裕興的叮囑,要想離開這個空間,必須得先把這個女人給弄出去。
“你說誰有眼無珠!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女鬼仰頭瘋癲狂纏,一頭秀髮瘋似得膨脹,竟然託着她離開了地面,向着曾明明飛去。
“就是你有眼無珠,怪不得你臉上就只剩下一張臭嘴,原來你的眼珠子早就被狗吃掉了,你這個瘋婆子,活該被人拋棄!”
曾明明見自己無意中一句話揭開了女鬼的傷心處,心知,這正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一支手悄然鬆開,從口袋中摸出那張畫滿黑紋的符紙,只要她再靠近一些,她就把這張符丟下去,一切搞定!
可就在這時,曾明明忽然覺得周身寒氣大盛,定睛一看,兩張黃符的金光都消失了。
“我靠!”曾明明忍不住罵了句粗話,關鍵時刻保命的東西沒了,這可真要了命了。
女鬼似乎覺察到了,口中呼喝成突然尖銳。
紅舌更是不要命的席捲了過來。
而她的身體則完全被頭髮擋住,這張符該丟在哪啊!
曾明明一邊拽着個拖油瓶躲避長舌的席捲,一邊捏着符紙,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總不能把符貼在她的舌頭上吧。
她記得毛裕興讓她將符貼在背心啊。
這可怎麼辦?
曾明明急出一身冷汗,猛地想起自己口袋裡還有一個寶貝,對啊,毛裕興給她的防身的法寶,一塊石頭!
念頭一起,揹包中的石頭忽然發出耀眼的紅光。
炙熱的溫度一下衝散了體外的寒氣。
曾明明小心翼翼的將符紙捏在拇指和食指指尖,剩下的三根手指插入揹包,將石頭摸了出來。
溫暖的氣息順着手指瀰漫到全身,曾明明心裡一穩,這果然是個法寶!
沒想到手指一滑,石頭竟脫手掉落!
眼看唯一的護身寶物也沒了,曾明明徹底慌亂了,頭頂上的通道已經稀薄的幾乎看不到了,時間所剩無幾。
按現在的情形,再帶着他逃離這裡,顯然已經不太可能了。
難道,真的要放手,獨自逃走嗎?
曾明明腦海中突然浮起邱玲玲滿臉悽楚的淚花兒。
不行!她絕不能放棄!
曾明明一咬牙,拽着周建東拼命向天空飛去。
女鬼被紅光駭住,呆愣了片刻,忽見石頭掉落,仰頭狂笑,肉舌再次翻涌而出,向着周建東捲去。
很快,將他纏的結結實實,舌尖再次延長出分叉,如蛇信般朝曾明明右手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