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公主新娘
前堂觥籌交錯,別院寧靜安然,既形成強烈對比,又托出大喜的氣氛。
喜房之內,紅燭搖淚,火紅喜慶,瓷瓶玉杯,紅綢軟被,鴛鴦喜帕,棗生桂子,佳人剪影,曳於窗上,朦朧迷人。
“翠兒。”忽然,端坐在牀沿的佳人輕喚了一聲,輕柔悅耳的聲音略帶些微沙啞,想來是一日未得進水的緣故。
只是,佳人的輕喚未有得到屋外名喚爲翠兒的婢子的答應,佳人似乎欲站起身,終還是沒有起身,於是再一次向屋外喚了一聲,“翠兒?”
“回公主,奴婢在。”在屋門被推開的同時,佳人聽到婢子翠兒小心翼翼又帶着緊張的聲音響起,只聽佳人那前一刻還輕柔的聲音此一刻便沉冷了下來,“哪兒去了!?本公主叫你你沒聽到?”
“回公主,奴婢怕公主渴着,想着這屋裡的水定也涼了,便去爲公主沏了杯熱茶來,也好給公主醒醒神。”聽得出夏侯珞話語裡濃濃的不悅,婢子翠兒只敢小心翼翼地回答。
“好吧,算你伺候得周到,本公主便免了你的過。”只聽夏侯珞冷哼一聲,而後伸出了塗着丹蔲的纖纖素手,冷聲道,“既然如此,熱茶端來吧。”
“是,公主。”隨之,一盞青花瓷茶杯由一雙掌心帶着些微繭子的纖手捧着遞給夏侯珞,夏侯珞頭上遮着紅蓋頭無法看到茶盞何在,只能通過掌心的觸感來感受,然,就在她正要將茶盞捧住時,那一雙捧着茶杯的手,竟突然鬆開了!
“啊——”滾燙的茶汁無所預兆地盡數潑灑在夏侯珞那一雙白皙的右手上,只見那白皙的手即刻變得通紅,鑽心的疼讓夏侯珞痛呼出聲,立刻站了起來,當下疼得她立刻大聲怒罵,“翠兒你個賤蹄子!竟敢燙本公主的手,看我不打死你!?”
夏侯珞兇惡地怒罵着,哪裡還有什麼溫婉可人的模樣,只見她往前跨出一步,藉着低頭就可以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翠兒的鞋尖,可因爲心情大變竟未注意到她面前那雙鞋尖根本不是女兒家應穿的鞋,只是揚起左手就要摑給翠兒一巴掌!
夏侯珞練過些許拳腳功夫,這怒火衝頭下的一巴掌要是落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子臉上,結果可想而知。
可正當夏侯珞的手只差半寸就要落到婢子的太陽穴上,只見婢子迅速往後仰身避開夏侯珞一擊的同時,擡腳在夏侯珞右膝上用力踢了一腳,夏侯珞頓覺膝蓋骨碎裂一般劇痛,一個重心不穩,“咚”的一聲往前跌趴在地,頓時蓋頭掀開,髮髻散亂,朱釵歪斜,好不狼狽。
一切發生在一瞬之間,根本不待夏侯珞反應,一隻冰冷的腳已經踩在她的頸後,不僅令她站不起身,還令她擡不了頭!
“翠兒你反了不成!?你竟敢如此對待本公主!?當心本公主誅你九族!”尊嚴被踩,生來從未有過的狼狽與恥辱感令夏侯珞咆哮出聲,聚力欲掙脫婢子的壓制,奈何婢子先她一步一腳用力踢踹她的腰部,從她背後震傷她,非但讓她無從聚力!更是疼得她喉間滿是腥甜的味道!
夏侯珞頓時慌了,立刻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只是她才喊了兩聲,那踩在她後頸的腳力道更重了幾分,踩得她的下巴幾乎要嵌到地裡,只聽婢子淡淡道,“公主還是安靜些爲好,我向來不喜歡吵鬧,公主要是一直叫叫嚷嚷,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突然把公主的脖子擰斷。”
婢子清冷的聲音令夏侯珞頓時身子一僵,駭然道:“你不是翠兒!?”
不就是模仿翠兒的口音,這樣的小問題於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至於翠兒,不過是被她的臉嚇暈了而已,還有,外邊,根本沒有守衛,所以夏侯珞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
禹世然,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
“我是誰並不重要,公主不必知道。”白琉璃的聲音冷冽而略帶黯啞,她當然不是翠兒,不過只怕夏侯珞想破腦子也想不到這個膽敢將她踩在地上的人會是她白琉璃,因爲,夏侯珞親手毀了她的臉,親眼看着她嚥氣,這個身體閉眼前一刻所見到的夏侯珞陰毒如蛇蠍般的嘴臉,深刻印在了腦海中。
白琉璃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如狗的夏侯珞,在她張口說話前再一次先她一步張口,將她還未出口的話全部堵了回去,“公主現在只需想你自己要怎樣才能活命爲好。”
夏侯珞的心頓時一涼,白琉璃只是嘴角冷冷一勾勾,那踩在夏侯珞頸後的腳一擡,而後竟用力踩到了夏侯珞的腰上!力道之大令夏侯珞再一次痛呼出聲。
夏侯珞本想要趁此空擋跳出白琉璃的控制,奈何不管她作何打算,白琉璃都能快她一步壓制住她,就像這一刻,白琉璃雖然踩着她的腰,卻躬身用手死死扣住了她的後腦,讓她無法動彈半分!
她說過,論速度,沒人比得上她,即便重活一世的她沒有上一世的實力,但是對付夏侯珞,綽綽有餘!
“你,你到底想要怎樣!?”公主畢竟是公主,勉強的冷靜還是有的,即便她心早已慌。
“我呢,想要公主手中最寶貴的東西,一件能讓公主看清禹世然真面目的東西。”白琉璃一手按着夏侯珞的頭,一手將小匕首握在手心,將冰冷的刀脊貼在夏侯珞臉上,一邊輕輕拍打着,一邊不疾不徐淡淡道,“若是公主不給,那我就在公主的臉蛋上劃幾刀,或者——”
白琉璃將匕首由夏侯珞的臉蛋慢慢移到她的髮際線,語氣依舊淡然,彷彿她腳下踩着的不是身份尊貴的公主,而是死不足惜的螻蟻,“或者,剃了公主的頭髮,如何?”
夏侯珞雖是親手將這個時空的白琉璃推入死亡的地獄,雖然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心中翻滾的怨恨,雖然她也很想這一刻就讓夏侯珞下黃泉,但是,她不能,不能在今夜娶夏侯珞的命,因爲若是夏侯珞就這麼死了,只會正中禹世然的意,她豈會讓禹世然如意?
她最恨的人不是夏侯珞,而是禹世然,若不是禹世然的背叛和狠毒,夏侯珞又豈能害得了她?
她今夜來狀元府的目的,不是爲取誰人性命,她要的,是更爲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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