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摔在階梯上撞了下頭, 她起身後馬上走下樓梯, 捂住肚子指責許若雲,大家就都以爲是許若雲將她推下樓了, 柳倩語心裡得意自己的計謀,就算許若雲曝光了自己跟公公的事又如何,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
“許老先生, 許太太肚子裡的孩子的確還好好的, 只是受了點驚嚇,現在已經沒事了。”一旁的許家醫生也趕緊應和,要不是柳倩語給了他大筆的錢,他可不敢撒這種謊, 原本以爲許老活不了多久, 沒想到那天放的藥竟然少了, 讓許老還被搶救了過來,也不知道這次還要許老還要抗多久才死, 他的錢又快賭沒了, 柳倩語如果有了股份, 到時他賭多少都是許氏付帳了。
清乙擡頭看向柳倩語,聲音冷冽, “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 如果孩子流了,你也沒必要待在許家了。”
柳倩語聞言直接瞪大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地看向清乙, 半響才緊緊咬着牙齒說知道了。
她現在真的完全確定許經偉已經不再愛她了, 幸好,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必須儘快真正的懷上一個才保險。
。
“真尊,爲什麼不直接拆穿柳倩語呢?”柳倩語離開後,土地婆兒終於忍不住問,她不懂真尊爲何明明知道柳倩語沒有懷孕,還願意一直被柳倩語利用懷孕來騙他。
“我自有打算。”
。
醫院外面,陳醫生又跟柳倩語要錢,他的賭癮又犯了,身上的錢也都賭光了,當然找柳倩語要錢。
柳倩語怕他拿他們之前合謀殺公公的事亂說,咬着牙給他轉了三十萬,她現在錢不多了,公公給的卡和丈夫給的卡都消費得差不多了,今晚又給了媒體不少,也怪她嫁進許家後就沒想過存錢,各種名牌和珠寶拼命的買,導致卡里公公和丈夫轉進去的錢基本都被她花光,公公又已經不愛她,想從公公那裡要錢是不可能了,讓她跟丈夫開口,怕是會影響她在丈夫心中的形象。
陳醫生卻對柳倩語給他轉的三十萬很不滿意,“太少了,根本不夠啊。”根本不夠他賭幾把的,柳倩語買的名牌衣服一件都十多二十萬了,現在就給他三十萬打發,他可不滿意。
“我沒多少了,許經偉現在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想從他那裡拿錢根本不可能了。”柳倩語看着陳醫生面露yan惡,她剛重生回來時太過於着急想讓許經偉死,就跟了這個人合作,結果沒想到這人好賭博,簡直就是個無底洞,現在基本每隔幾天就被敲詐一次,這樣下去她有再多錢都不夠,等許經偉死了,這人也沒必要活了。
“不是還有許總嗎?”陳醫生根本不信把許家兩個男人揣手裡的女人會沒錢,許老爺子移情別戀太正常了,他在許家幾年,許老爺子不知道帶了多少女人回去,可是作爲許家媳婦,沒錢就說不過去了,根本就是不願給他錢。
柳倩語心裡恨,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又給他轉了三十萬過去。
陳醫生還想多要點,看柳倩語臉色不對,才悻悻的離開了。
。
第二天的花邊新聞撲天蓋地都是許家女兒許若云爲了財產謀殺親嫂子的新聞,新聞的內容,都是講許若雲如何爲了許家的股份,誣衊自己的嫂子和公公有染,被嫂子發現後,惱羞成怒,將嫂子推下樓梯,致使嫂子肚裡的孩子流產掉的事。
可是許家媳婦爲了家宅安寧,忍辱負重,將要去抓許若雲的警察攔下,不追究自己小姑子的責任,只求小姑子看在已經流掉的孩子份上,不要再爲了股份針對她,一切都是公公自願將股份蹭與她,只爲讓還沒出生的孩子有更多的保證,誰能想到最後還是被自己的親姑子殺死在腹中,小姑子許若云何其的惡毒,竟然能下此狠手殺掉自己未出生的侄子。
新聞的最後,還透露了柳倩語之所以能成爲許家媳婦的原因,還是許老爺子年輕時的風流債,邂逅了柳倩語的母親後又辜負了柳倩語的母親,因此在多年重逢後,想對她母親進行補償,又滿意柳倩語的賢惠,便讓許大總裁跟柳倩語互相處處,沒想到兩人看對眼了,直接就結婚了。
柳倩語的灰姑娘嫁入豪門的事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但是許家和當事人都沒有迴應過,沒想到這次的新聞竟然透露了這麼一段浪漫的事。
只是美好的婚姻卻有了惡毒的小姑子,還害得自己的嫂子孩子流產,如今還利用嫂子的不忍猖獗任性。
大衆都對柳倩語是又同情又氣她過於軟弱,應該直接讓許若雲以傷害罪坐牢,畢竟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一條未出生的生命,卻因爲小姑子的嫉恨沒能出生就死去。
不少人還看到新聞後還直接作主越過柳倩語幫她報警,只爲抓惡毒的小姑子許若雲。
但是警方卻說柳倩語方面表示爲了家庭的和睦,不再追究許若雲的責任,只希望許若雲今後能改正心態,不要傷還在住院的許老爺子的心。
許老爺子去高級會所嗑藥入院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媳婦感恩,不忍公公住院期間還受刺激,因此都不願追究小姑子的責任,讓公公擔心。
如此孝順,如此爲家族和睦付出的媳婦,大家都覺得是許家是積攢了多少輩的福氣,才讓後輩娶到了這麼好的媳婦。
。
‘砰’
一個豪華辦公室裡都是砰砰物品的碎裂聲,過了許久才停下,外面的職員都不敢進去打擾,大家都以爲是總裁被自己妹妹的氣到了,連自己妻子沒出生的孩子都被妹妹弄流產了,氣憤是人之常情,但是沒人敢上去觸這個黴頭。
許康適面色猙獰的看着桌子的照片,裡面是一個眼睛淫邪的老頭和一個漂亮女人親密的照片,老頭是他的父親,女人是他的妻子。
好啊,真好,許康適緊緊握着的手都起了青筋。
昨晚妻子打電話跟他說孩子流產,他才知道妻子懷孕了,可是卻又流產了,因爲他的好妹妹許若雲。
公司最近忙得暈頭轉向,不少的競爭對手都合力起來對付許氏,讓他分不了心。
原本他昨天熬夜將公事忙完,想回去看看妻子的情況,沒想到一大早他的妹妹就給他送來了這個。
再聯想到今天秘書通知他的花邊新聞,他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妻子和父親合夥起來矇騙了那麼久。
那些新聞,所說的一切,除了妹妹陷害妻子流產的事,其他事情,都是妻子曾經跟自己透露過的。
原本他也是跟新聞所寫的一樣,以爲父親是因爲對自己妻子的母親有愧疚才撮合他們兩個,可是妹妹今天給他送的東西,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他了解自己妹妹的秉性,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這麼做。
他早就該懷疑的,妻子的母親長相普通,父親對親家也不熱絡,怎麼可能會看上呢,都是想要騙他的謊言。
還有那個流掉的孩子,極大可能不是他的,他並不想那麼快要孩子,所以跟妻子同房的時候都做了措施。
他推測妻子是怕孩子出生引起懷疑,纔將孩子流掉,又將罪名推到若雲身上。
而那個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父親的孩子。
怪不得父親竟然將大半的股份都留給未來的“孫子”,還指定是長孫,因爲所謂的孫子,就是兒子啊。
而他,不止被帶了綠帽,還要撫養着父親的兒子成材,最後繼承許氏。
怪不得啊,父親願意讓出原本三分之一的股份換他娶柳倩語,反正不管讓出多少,最後還是會回到他的好孫子身上。
好,真好。
許康適狠狠地將拳頭錘在辦公桌上,就是出血了也不顧,隨後將桌子上的照片一張張地丟到碎紙機裡。
。
柳倩語躺在牀上裝着病,雖然她的額頭是摔破了,但不是太嚴重,嚴重的是她的“孩子”流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今晚丈夫康適要回來,她一定要讓丈夫將許若雲趕出許家。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事先打點好了媒體,不然先被許若雲捅出去,她又要面臨上一世的遭遇了。
她沒想到許若雲的動作那麼快,竟然已經知道她跟公公的關係了,昨天她刺激許若雲的時候,許若雲得意的將事情搬出來警告她,她才慌亂了,慶幸之前因爲醫院的事她才先斬後奏。
爲了防止許若雲跟康適說什麼,必須趁丈夫憤怒的這段時間,趁機將許若雲趕出許家,變成過街老鼠!
門口傳來開門聲。
柳倩語假裝艱難的坐起來,神色悲傷的看着站在門口的丈夫。
“康適,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許康適聞言,胃裡一陣翻滾,強忍着噁心,笑着說沒事。
“康適……”柳倩語見丈夫一直站在門口,便走下牀,腳一拐倒在地上,等丈夫過來扶她。
許康適看着自己的妻子柳倩語摔倒了,沒有半點心疼,可是想到妻子能從父親的遺囑裡得到的股份,只好忍着噁心,走過去將柳倩語扶起來。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下牀了。”許康適裝作關心的說道,實際是不想再碰這個父親的女人了。
柳倩語聽到丈夫關心的話,心裡高興之餘,沒忘了要將許若雲趕出去。
“康適,我沒想到若雲會這麼對我,我都跟她說我懷孕了,她還是把我推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對不起她了……”柳倩語靠在丈夫身上,哭着抱住自己丈夫哭訴。
許康適僵硬着身體,強忍着將柳倩語推開的衝動,任由柳倩語抱着,“若雲這次是做得過分了,只是你怎麼沒跟我說過你懷孕的事?”藏得那麼緊,直接到流產了才宣揚得全市都知道,或許要不是若雲發現了,柳倩語還打算生下來,讓他養父親的兒子了!
柳倩語察覺丈夫的異常,一心只想着將許若雲趕出去,“我見你太忙碌,不想你因爲孩子的事分心,可是沒想到若雲知道了我懷孕,竟然直接將我推下樓。”
許康適見柳倩語句句針對若雲,料想她是想借自己的手對付若雲了,可是他偏不願那麼做,“若雲的性子你知道的,以後見着她就離遠點,別讓她傷害到你。”
“可是許宅就算再大,總會碰到她的……”柳倩語不願放過這次機會,必須將許若雲趕出去。
許康適聞言,直接聽出了柳倩語的意思,但是還是裝作不明白的問,“那你想怎麼做?”
“我們給若雲安排一個住處,讓她搬出去怎樣,畢竟是公公的女兒,住的地方不會差的。”柳倩語試探的說道。
許康適心想果然如此,可是他怎麼會如了柳倩語的意,畢竟現在他不能對柳倩語怎樣,但是能讓若雲天天幫他隔應他倒也不錯。
“若雲是許家的女兒,如果出去外住,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她這次任性了些,我等她回來說說她,讓她收斂些。”許康適輕描淡寫的間接拒絕了柳倩語的要求。
“可是她害得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柳倩語將流掉的“孩子”拿出來哭訴。
許康適面露爲難,“你知道現在父親還在,這個家雖然是我現在掌權,但是宅裡的事,還是我父親作主,我跟他的股份差不了多少。”許康適有意將話題引到許底的股份上面,提醒柳倩語他沒話題權的原因是股份太少。
聽到許康適提許經偉,柳倩語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現在公公都已經不愛她了,說不定會更愛自己的女兒多點,她也跟公公說過她的“孩子”沒有流掉,只是假裝流掉了,這樣公公更不可能幫她出頭,將許若雲趕出去了。
“康適,爸那裡要不你去提提,若雲連我們的孩子都下得了手,我怕日後只要我再懷孕,她又會重來一次,不讓我們的孩子有機會來到這世上……”柳倩語直接想讓許康適去說服公公了,畢竟兒子跟女兒比,在公公眼裡還是兒子重要的多,之前的遺囑,三分之二的股份都留給了康適,如果康適去勸,公公說不定會答應將許若雲趕出去。
許康適還是爲難的說:“爸之前就讓我跟若雲好好相處,畢竟是一家人,他之前遺囑上的股份不也給了若雲一部分,所以爸不可能同意的。”許康適的話還是圍繞股份。
“那怎麼辦?我不想再跟若雲住一起了,她那麼惡毒,連自己的侄子都能殺死,那麼可怕的人,我不敢跟她在同一個屋檐下了。”柳倩語完全沒聽出許康適的弦外之意,見丈夫不願意去勸公公將許若雲趕出去,就讓丈夫在她跟小姑子之間做選擇。
惡毒?許康適的嘴角露出一絲諷刺,可是又馬上掩蓋住了,想利用他趕走現在算是他同一條船上的妹妹,他怎麼會如她的意。
“康適,你決定好了嗎?”柳倩語見丈夫一直不出聲,以爲丈夫是在考慮了,便期待的詢問,想快點看到許若雲被趕出許家的狼狽模樣了,上一世的她,直接被安保丟出去,不知道有多難堪,雖然現在只是讓許若雲離開,但是以後,會讓許若雲好好享受她上輩子遭受的一切。
許康適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拉着柳倩語的手說道,“要不我們兩個搬出去吧,父親是不會允許我們將若雲趕出去的,可是她又對你有威脅,那麼我們搬離這裡吧,這樣不止保護了你,也不會讓父親爲難,也有我們兩自己的空間。”他倒想看看,柳倩語舍不捨得離開她好不容易嫁進來的許宅。
“這怎麼可以!”柳倩語驚呼一聲,她沒想到丈夫最後竟然想要跟她搬出許宅,雖然她知道丈夫愛她到願意爲她去死,可是讓她搬離許宅,那她在外的面子往哪裡擱?讓會所裡的姐妹笑話自己被小姑子趕出去了?她千方百計嫁給許康適,本來就是爲了地位和財富,而許家,就是上流社會裡頂尖豪門的象徵,她怎麼可能放棄。
“康適,要搬出去也是若雲搬,你作爲許家的主人,搬出去了,大家會笑話的。”柳倩語連忙制止丈夫的這種念頭。
許康適這時反而說:“可是如果她再針對你怎麼辦?我們搬去其他的地方,她就沒法傷害你了。”
“我沒關係的,離好遠點就好了。”柳倩語這次真的急了,她沒想到她提出將許若雲趕出去的結果,竟然是她和丈夫搬出去,這是她完全不允許的,都怪公公,那麼久還不死。
許康適心裡冷笑,面上裝作愧疚的樣子,“真的是難爲你了,日後我也會多勸勸着若雲的。”
柳倩語只能忍着心裡的委屈說沒關係。
她這次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孩子”沒了,頭也破了,錢也花了,結果許若雲還是好好的,一點懲罰都沒有,只是因爲她是許家女兒,公公的女兒,所以就算是丈夫,也耐何不了她。
看來只能等公公死掉了。
晚上睡覺時,許康適沒有跟柳倩語同牀,而是去睡客房,理由是擔心影響到剛流產過的妻子身體。
柳倩語想挽留的,可是又不好挽留,她可是個剛剛流產的女人,丈夫擔心也是正常,所以完全沒有懷疑過丈夫的舉動,反而是覺得丈夫愛她至深,體貼入微,畢竟是上輩子都爲了她死的男人。
。
“真尊,那邊的情況就是這樣子了。”土地婆兒將許家發生的事告知了清乙。
“恩”清乙應了聲,繼續在白紙上畫着什麼。
“真尊,那個許康適這次沒有直接面對父親和妻子的醜事,理智了不少,還算計上了許若雲能從遺囑上的股份。”剎童完全一幅看熱鬧的樣子說。
“爲什麼柳倩語不懷疑啊?”還一直覺得自己的丈夫完全不會知道她跟公公的事,雪童完全不理解。
“當然是因爲許康適在她重生前因她而死的事,被她自己以爲是爲她而死了。”剎童嘁嘁兩聲說道。
“好複雜的關係。”雪童覺得凡界很簡單的事,都能因爲幾個人變得複雜。
病房外的敲門聲響了幾下,便被端着餐具的男護士員思淼打開。
“您好,這是您要的夜宵。”員思淼將餐託上東西取出,端到清乙的食桌上。裡面都是大魚大肉,他也不知道這人的食量怎麼那麼大,一天吃4,5餐,還頓頓大魚大肉,也不怕消化不良。
“謝謝”清乙道了謝,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員思淼很不自在,這人吃飯怎麼那麼優雅,完全沒有他人吃魚肉時的那種油膩感,如果不是他前幾天跟其他醫生撞見這人跟自己的媳婦說的話,也不知道這人竟然還跟自己媳婦有一腿,媳婦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他可能都要覺得這是個相當體面正經的斯文人。
之前聽說這人長得一幅腎虛過度,神色混暗的模樣,可是從他開始照顧這人起來,卻發現這人從來沒有他人所說的那種淫邪感。
反而是斯斯文文,舉止得體,看着一幅溫和老人的模樣。
這樣想着,員思淼忽然想起一個詞,斯文敗類,可以用外表迷惑他人的斯文敗類,眼前的許老肯定是當中的翹楚。
他是有些嫉妒的,這類的男人,好像特別受女人喜歡,女人都不喜歡他這樣看着嫩的男人,反而喜歡眼前這種看着斯文,笑容得體,行爲得體,看起來一本正經的男人,也就是他們男人的公敵類型——斯文敗類!
他完全可以猜測,眼前這個吃飯還斯斯文文的許老,年輕時是斯文敗類,老了還是老斯文敗類,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
“吃飽了,謝謝。”清乙放下筷子,對着還在發呆不知想着什麼的男護士說道。
還在內心拼命吐槽面前的老頭如何如何的男護士員思淼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收拾了碗筷出去。
“真尊,他覺得你是斯文敗類,年輕時是小斯文敗類,老了是老斯文敗類。”剎童忽然出聲,將男護士員思淼的心思說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