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郎急忙御出火精,喝道:“凝火成兵,斬!”
火光飛舞而出,迅速在空中凝聚成一柄彎刀,呼一下就劈向這飛馳過來的獵屍,轟地一聲,這屍體被劈成兩半,但不想這兩半屍體怔了一下,就變成兩具殘屍又奔了過來。
趙五郎急忙一變火精,化出兩道烈焱鎖鏈,噗地一下再次捆住這兩具殘屍,屍神君道:“臭小子,修爲進步倒是夠快啊!”
他又一揚手,喝了聲:“化!”兩具殘屍突然一縮,變成一灘屍水,而後屍水再度凝聚,變成兩具一模一樣的獵屍衝了過來,這把趙五郎根本躲避不及,兩隻大腿直接就被獵屍抓個正着。
這一左一右兩具獵屍奮力拉扯,嘶啦一聲,趙五郎的褲子已經被撕破了,再緊接着,就覺得腹股溝處一陣撕裂的疼痛。
“嗷!”趙五郎慘叫了一聲。
姚文君冷笑道:“臭小子,你師父在哪裡?說不說?是不是死了?不說實話,我就撕了你!”
趙五郎怒道:“你才死了呢!你不是姚文君,你到底是誰?”
姚文君嘿嘿笑道:“我自然不是姚文君,我只是借了他的皮肉罷了!”
“你是屍神君!你居然沒死?!”趙五郎大駭。
屍神君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不知道屍道一門中有借屍還魂的法門麼?你們毀了我的肉身,我只好借這不成器的徒弟的皮肉一用。”
屍神君一陣暴喝,就要撕碎趙五郎。
“住手!”一陣清喝響至。
隨着這聲清喝,一隻虎形傀儡獸撲了上來,吼了一聲,直接將這兩具殘屍咬成碎片。
這來人正是施小仙,她聽得趙五郎的慘叫聲急忙駕着阿鬼爬了上來,又放出了一隻熊形的傀儡獸,施小仙怒道:“看來你也是屍道的敗類!”
施小仙一見屍道的人,分外眼紅,想當初自己阿爹施衛公就是被屍道的杜七聖所殺,她恨不得殺盡所有修行屍道的人。
屍神君單手一揚,又飛出幾具獵屍,這些屍體俱是手腳並用爬行,如同獵狗一樣快速兇殘。
趙五郎和施小仙二人趕緊御法迎敵,趙五郎凌空畫符,喝道:“氣運五行,以血化龍,破!”火龍飛舞而出,獵屍被火焰一衝,紛紛倒退幾丈,但只是退後幾步這羣獵屍又迎了上前,獵屍口中一裂,化出無數交錯的犬牙利齒,看起來委實可怖。
施小仙急忙一拍阿鬼,阿鬼化出八支長臂,每一條長臂都高舉着一把長刀,朝這些獵屍砍去,阿鬼速度甚快,力氣也大,一刀一個毫不留情,加上熊虎兩隻傀儡獸,殺得這些獵屍根本無法靠近。
但這些獵屍被劈成兩半就化作兩具屍體,劈成四瓣就變成四具屍體,到最後一大羣獵屍如同狼羣一般圍着三人咆哮不止。
屍神君得意道:“本座屍道的法術千變萬化,你這二人如何能抵得過我?孩兒們,給我撕了他們!”
一羣羣獵屍開始朝施小仙狂撲過來,趙五郎急忙護住施小仙,拍出一道道雷球將它擊飛,緊接着又飛來一羣,施小仙想起背後的寶物,急忙拿出乾坤卷一開,喝了一聲:“收!”也將獵屍收了進去。
屍神君一見乾坤卷,大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這寶貝在你這,還不快把乾坤卷還給本座!”他五指一張,就朝施小仙抓了過來。
這一爪速度快如疾風,阿鬼和兩隻傀儡急忙擋了過來,卻不想屍神君身形更快,空中一轉,拍了三掌,一掌震碎了熊傀儡,一掌拍爛了虎傀儡,再一掌直接就將阿鬼拍落山崖。
趙五郎也雙掌一合,猛地劈出一道火焰刀,屍神君袖子一卷,便將這火焰卷得無影無蹤。
“怎麼,還想用火焰來傷我?速速把乾坤卷還我!”
屍神君不依不饒,又拍出一爪,猛地朝施小仙抓了過去。這屍神君雖然在龍涎閣內先後被趙五郎和玄天明重創,但他畢竟元神未破,借了姚文君的百命貓肉身,苦修半年,也恢復了七八層的功力。
饒是隻有七八層功力,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對付趙五郎和施小仙也是錯錯有餘了。他眼看這一爪就要抓到施小仙,突然他臉色大變,口中叫道:“哎喲,師父,你幹嘛,大半夜的又跑出來做什麼?”
屍神君在空中停住了身形,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罵道:“姚文君,本座借了你的肉身,是看得起你,你竟敢不從,還敢與本座共用肉身,真是大膽!還不速速退下!”
這話剛說完,屍神君又變了一副哭喪面孔,自己回答道:“哎喲,師父,你可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煉成了百劫不死的百命貓肉身,你現在還要奪了去,我命咋這麼苦啊!”
屍神君說完這話就要跪地求饒。
但他自己又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怒喝道:“哭什麼哭,跪什麼跪,你現在哭就是本座在哭,你現在跪就是本座在跪,成何體統!”
屍神君又哭喪道:“哎喲,師父你可別再打我了,臉都打腫了。”
“你以爲本座自己打臉不痛嗎!你個逆徒!跪下!”
“師父,你不是不讓我下跪的嗎,我跪就是你自己跪啊!”
“……”
這屍神君一會要跪不跪的,要哭不哭的,場面頗有幾分怪異和滑稽,趙五郎立即明白,肯定是屍神君奪了姚文君的肉身,但不想姚文君的魂魄極其頑強,屍神君驅趕不走,只好與他共用一個肉身,這才變成現在這幅奇怪的模樣。
屍神君回過頭喝道:“臭娘們,把乾坤卷給我!”
他的袖口中,墨色的黑血幡飛舞而出,挾帶出一陣陣鬼哭狼嚎,這旗幡席捲而來,如排山倒海一般,施小仙躲無可躲只好後退兩步,但不想這背後就是山崖,她一腳踩空,直接就跌落了下去,趙五郎眼見施小仙墜崖,也顧不得一切,奮力一躍,在空中就緊緊地抱住施小仙。
屍神君急忙往下一望,卻見這下面一片青霧瀰漫,也不知崖壁有多高,更不敢貿然跳下去,只好放出幾隻屍怪順着藤蔓爬了下去查看情況。
二人墜落山崖,只覺耳邊風聲獵獵,快得如同破風飛行。
這山崖高達百丈,一旦墜落到地上,只怕要摔成粉身碎骨。
施小仙氣道:“五郎,你太傻了,你何必跟我一起白白送死,你明天還要去比試的。”
趙五郎道:“你有危險,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施小仙氣道:“但如今,這樣不是都要死!你就是傻!”
趙五郎嘿嘿嘿笑了幾聲,道:“誰說我們都要死,我們還要一起好好的活很久呢!”
他嘭地一聲打開混元傘。
二人下墜的速度立馬減緩,周圍陷入一片霧濛濛的世界。
今夜原本是新月之夜,四處晦澀無光,但此時,透過薄紗,只覺得天地間一片晴朗,幽藍色的月光將四處照得尤其明亮,萬生萬物好像都染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水銀,熠熠生輝。
施小仙驚魂未定,此時纔想起被趙五郎緊緊抱在懷中,有些羞澀起來,過了片刻,她看了看四周,似乎發覺一些異樣,道:“五郎,這月光好奇特,好像,好像這光芒不是來自天上,而是來自這面山崖。”
趙五郎原本一心都在施小仙身上,感覺這傘下當真是最甜蜜的世界了,他聽到這話,才注意身後的山崖,果然有一道道清幽色的光芒從密佈的藤蔓後面透了出來。
“這是什麼光?”趙五郎奇怪道。
“這好像是個巨大的圓形。”施小仙比劃了一下道:“這裡還有條曲線。”
二人從上往下慢慢飄落,趙五郎道:“小仙,你抱緊我。”
施小仙臉一紅,道:“你幹嘛?”
趙五郎道:“你先抱緊我。”而後他突然收了混元傘,朝山崖拍出一掌,這一掌將趙五郎和施小仙反震出去,而後趙五郎再次打開混元傘,這把二人離山崖遠一些,終於看清了,這面山崖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八卦陣,無數星象符文緩緩流動,發出月光一般的青芒。
屍神君放出的幾隻屍怪一爬到八卦上面,立即就被青光穿透,化作一縷黑氣消失不見。
趙五郎驚道:“原來這山崖是一面能破污穢的巨大法陣,卻不知道這法陣是做什麼用的。”
施小仙道:“看樣子葛師傅也不知道這裡有個法陣,若非今天湊巧有混元傘,我們是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地方的。”
趙五郎點頭道:“這法陣被藤蔓長草覆蓋,平日裡自然是看不出來,唯有在這混元傘下才能看到法陣的靈光,倒是設計的極爲精巧,想來這裡也是符籙門大不得了的秘密場所。”
施小仙突然啊了一聲道:“我感覺,這法陣的幾個符咒與我師父的書海幻境有幾分相似,莫非有什麼共通之處。”
“書海幻境?”這時,二人已經安然落地,趙五郎擡頭仰望山崖,崖壁高聳彷彿可摘星辰,這法陣究竟有什麼作用,爲何連葛雲生都不知道,難道這其中又隱藏了什麼天大的機密?
二人蔘悟不透,也不知崖頂的屍神君走了沒有,乾脆就躲避在混元傘下熬了一夜,直到破曉之時,葛雲生才風塵僕僕地從回來。
趙五郎收了傘,不滿道:“師父,你這大半夜又去哪裡了?昨夜我和小仙看到屍神君了,差點就被他抓住了。”
“屍神君?”葛雲生驚了一下,問道:“他居然還沒死?”
“他說自己是借屍還魂,現在是用了姚文君的肉身呢。”趙五郎道。
葛雲生冷峻道:“這屍神君可真是有些道行,這一劍竟然都沒劈死他!”
趙五郎又道:“對了,師父,昨夜屍神君還和一個黑衣人在崖頂上做交易,估計這黑衣人是正道中頗有威望的弟子,屍神君說他都要繼承掌門之位了。”
葛雲生冷笑了一聲道:“你這一說,我就知道是哪個人了,嘿嘿,這老傢伙果真是去偷師了屍道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