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錯愕之時,趙五郎已經拔身而動,他大喝道:“我說現在纔是公平較量!”他十個分身分別朝五個元老衝了過去,兩個對陣柳陽真人,這柳陽真人的五柳還未來得及收,手中沒有法寶,被兩個趙五郎一道雷法直接打得吐血。
又有兩個趙五郎對陣虛穀子,虛穀子本身修爲一般,他靠得是自己詭譎的虛無丹,趙五郎一旦近身,他這虛無丹就毫無施展的空間,畢竟二人靠得太近,若是強行使出虛無丹,連同他自己也要被吸進去,這樣一來,虛穀子完全就任由趙五郎宰割,不過幾招就打得他節節敗退。
第五個,第六個對陣薛櫻寧,這道人修爲原本與趙五郎相去不遠,此時趙五郎以二對一,加上魔血催化,化憤怒爲殺意,招式之上自然是遠勝薛櫻寧,他的元水丹法根本奈何不住趙五郎。
第七個、第八個對陣彭春生,這道人最是粗魯,化作玉蟾後更是模樣可憎,他連連噴塗毒霧毒汁,想要逼退趙五郎,但不想一個趙五郎使了一招真水訣,氣浪鼓盪,吹得毒霧四散,反倒是毒翻了一干丹鼎觀的道人,另一個趙五郎化作火精飛擊,烈焱燒至,逼得玉蟾連連後退。
最後兩個趙五郎對付是這五人最修爲最高的吳陽子,吳陽子的紫陽掌霸道凌厲,若是趙五郎與他正面交鋒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所以趙五郎化作兩股火精以快制猛,與這吳陽子迂迴打鬥,一時間雙方都奈何不住對方。
葛雲生先喜後憂,這趙五郎的魔血分身之法雖然出其不意,逆轉了場上的局勢,但魔血存於心,只要心中存有貪、嗔、癡、疑四毒在,他就會隨時有可能被魔血所操控,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但危機在前,葛雲生見趙五郎和吳陽子鬥得難解難分,立即出言指點道:“趙五郎你聽着,吳陽子的紫陽掌剛猛迅捷,掌力離掌之後藉助陽力逐漸變大,你若是躲着與他打,反倒是越發吃力,而且他的掌力十分厚重,出掌前必要停滯一瞬,你不如吃他一掌而後直接上前,一招攻他海泉穴,必破他的紫陽丹,叫他內力盡失!”
葛雲生這招十分狠毒,乃是自殘殺敵的法門,但他的話卻也說的十分精準在理,若是趙五郎直接撲上來,吳陽子這一掌劈來,掌力剛出未藉助陽力,頂多只能傷得趙五郎五分,但趙五郎一掌打他的海泉穴,這穴內內丹破了自己可不就要內功全費?而且趙五郎以二對一,就算損傷一個分身也無礙大事。
吳陽子大爲驚愕,這一掌剛出,趙五郎就已經撲身而上,他暗罵了一聲:這小子不要命麼?
他哪裡知道趙五郎一直都是走這種打法,尤其是葛雲生指點之後,他就更堅信無疑,所以一掌拍來已是全攻不守。
吳陽子嚇得連紫陽掌都沒來得及打出就趕緊閃身躲避,但不想趙五郎分身再度分身,二變爲四,四個方位連連打來,吳陽子躲避不及,被趙五郎一掌擊中,直打得後退十餘步。
吳陽子大爲震驚,想要揮掌再擊,但趙五郎故技重施,以四對一,快速打了他幾掌,這局勢已完全佔了上風。葛雲生見此哈哈哈大笑道:“鬥法與鬥拳一個道理,就怕不要命的,你吳狗道苦修幾十年怎麼捨得與趙五郎這樣的無名小卒來賭性命?所以你必輸無疑!”
趙五郎魔血分身,以十二對五打得五聖元老潰不成軍。
譚子化眉頭一皺道:“這分身之法雖然奇異,但終究是華而不實,再分身也超不出返照人境的修爲,只是這等道法都能讓諸位師弟敗成這樣,着實叫人失望!”
“我來會你一會!”
他身影一閃,終於按耐不住出手了!
葛雲生急忙叫了一聲:“臭小子,小心點,譚子化出手了!這人速度極快,對了,要小心他的歸化神功!”他剛提醒完,譚子化已經掠身而至,這身法果真是快得無與倫比。
嘭地一聲譚子化一掌拍到趙五郎胸口,一道光芒閃耀,這分身直接被擊翻在地,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譚子化再旋轉掌力,這地上的趙五郎忽然就如干涸了一樣,迅速被他抽乾,化作一灘灰燼。
這正是他的歸化神功。
這人連連閃動,快得就像化出了十幾個分身一樣,不過十餘掌就將趙五郎的另外十個分身一一擊倒在地。
譚子化長袖一收,傲立中間,冷冷道:“什麼分身術,我看鬧劇就到此爲止了吧!”
大殿之前,又只剩下一個趙五郎,他道:“前輩的本事倒是比他們高出不少!”
譚子化冷笑一聲道:“我的這些師弟疏於修煉,倒是叫一個符籙門的後輩看笑話了,不過這可不代表我丹鼎觀的道法不如你符籙門,要知道葛雲生都未必能勝得過我,何況是你?識相的自己投降吧,我也無意擊殺一個同門晚輩。”
他這話說得極爲傲氣,就連葛雲生都未置可否,因爲他的修爲確實很高,應該說是遠遠地超過了其他八個元老。
趙五郎笑道:“那我便來試試你丹鼎觀的道法究竟有多了不得!希望譚前輩能讓我大開眼界!”他也不客氣,雙掌一合,口中念道:“天蓬天罡,助我紀綱,丙丁三氣,口吐火光,急急如律令!”
這是真火咒。
趙五郎張口一噴,真氣化作火光噴了出來,一道道火光夾雜着火精像一條火柱一樣朝譚子化噴涌而出,譚子化根本不躲避,而是單袖一捲,這火焰就被他所控,像一個輪盤一樣急轉不停。
譚子化道:“這招御火術太過平平無奇,能耐我何?”
趙五郎目光之中露出一抹異色,他突然雙指凌空書畫符咒,大喝到:“天蓬天蓬,殺力無窮,化作火龍,衛我九重!溶!”
葛雲生一驚道:“你這天篷火龍咒未破中指,沒有陽血如何能成?”
趙五郎嘿嘿笑了一聲:“因爲我的火龍可不從我這裡出!”
話音剛落,譚子化的火焰輪盤突然加快轉動,火焰光芒猛地大盛,熾烈的火光之中一條巨大的火龍飛舞而出,奔騰咆哮,威武兇悍,似乎要吞天噬地一般。
這把饒是譚子化也是臉色一陣劇變。
原來趙五郎之前在施展真火咒時故意咬破了舌尖,在火焰之中暗藏了一口陽血,譚子化只以爲這不過是普通的真火咒,輕鬆便擋了下來,哪裡曾想這真火咒中蘊含陽血之力,陽血再化天篷火龍,已是符籙返照六術之一!
火龍飛上半空,藉着下墜之力猛地朝譚子化衝擊而來,這一變招時間甚短,距離又近,衆道人只以爲這譚子化必然要吃虧了,卻不想這老道人果然厲害,他雙掌一拍,兩袖鼓脹如球,一股強橫的真氣就快速匯聚起來。
砰地一聲爆響,這天篷火龍還是被譚子化勉強擋了下來。
趙五郎冷笑道:“前輩果然功力了得,卻不知這火龍咒的後招你還有沒有力量抵擋!”
“什麼?這個天篷火龍咒還有後招?”衆人更驚!
卻見趙五郎已經再捏指訣,大喝道:“借天威,助道力,以吾之血,化道之威!急急如律令!”
火焰化作一道道血紅色的火霧朝譚子化籠罩過來,這火霧正是火龍咒的溶之力,想當初葛雲生用這一招直接破了房長生的百鬼柩,足可見這一招威力何等可怕。
趙五郎內力雖不如葛雲生,但一路苦修,加上趙歸真指點,如今也有了葛雲生七八成水準,更重要的是這一招溶之力中的血霧蘊含了魔血的威力,血霧之中再化血霧,層層覆蓋而來,就算是地境的高手也未必擋得住!
“糟了,譚師伯這次怕是吃大虧了!”丹鼎觀有些年輕道人驚叫道。
反倒是葛雲生越發的眉頭緊鎖。
“五郎小心!”他大叫一聲。
譚子化突然雙袖往外一轉,大喝了一聲:“化!”
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旋轉而出,這光芒一剛一柔卻不可阻擋,趙五郎的天篷火龍火霧都如粉末融進了水流,白霧消散於陽光下一般,迅速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縱然魔血可以不斷複製再生,也抵擋不住譚子化的消融大法。
趙五郎眼睛都瞪大了:“這……”
葛雲生道:“這是譚子化的歸化訣,他練得是歸化丹,可以將所有的道法都化爲烏有,甚至轉爲他的道法。”
譚子化微微點頭道:“不錯,我的歸化訣已有多年未曾公開使出,小子,你是第一個還未到地境就能逼我使出這招的人!你今天是贏不了我的,趁早投降吧。”
丹鼎觀各道人再一次蜂擁而上,圍成一個半圓形將趙五郎困在九霄宮前,九聖元老、百名丹鼎觀門徒殺氣騰騰,趙五郎顯得十足的勢單力薄。
“賊人還不速速投降!”
“臭小子,你無路可逃了!速速伏誅!”
“大師伯神功蓋世,一招擒賊,振我道威!”
……
衆道人正叫喝着準備上前圍攻,突然空中一陣劍鳴而至,錚地一聲,一道劍光飛來直接擊殺了爲首的幾個道人,而後神劍飲血插地,嗡嗡抖動不止,一陣陣殺氣縈繞而出。
“這是……”衆人驚愕不已。
各九聖元老齊聲喝道:“誰?!這麼大膽!”
一黑影閃了過來,神劍迴旋一圈唰地一下回收入鞘,來人動作一氣呵成,身姿飄逸瀟灑,口中冷傲道:“以多欺少,豈不辱沒了道這個字?!”
“雲飛!”趙五郎喜道。
“還有我!”一道白光迸發而出,直接將十幾名道人震退數丈,這白光一收,化作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只是這女子似乎不想以真容示人,帶了一個雪白的面具。
但雖有面具遮容,如今能與齊雲飛雙宿雙飛的,除了百無心還能有誰?
“無心!你也……”趙五郎未曾想百無心也一起來了。
白無心急忙伸出手指噓了一聲,而後笑道:“沒想到我還活着是吧?”她指了指山崖之下,道:“你看還有誰來了。”
吼地一聲巨響!
一陣巨獸的吼叫聲響徹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