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門的臭道士,你膽子不小,還敢跑到我丹鼎觀來撒野,簡直是自尋死路!”柳陽真人大叫道。
“臭小子,自己跪着求饒,大喊三聲彭爺爺饒命,我彭春生還能留你一個全屍!”彭春生更是不顧身份破口叫罵道。
各元老原本一個個坐着飲茶吃果,與來賓談經論道,何其自在,這被趙五郎攪了一通,大喜的日子還要上山抓人,心頭自然煩怒,罵得是一個比一個難聽。
趙五郎見此也不對罵,而是停止了破解法陣,在葛雲生的指點下,開始轉爲四處貼符,似乎是在佈下什麼法陣,只是他自顧自地左拍一張,右拍一張,時不時還要跳起來去拍門楣,根本沒有理這些元老的意思,叫這些元老自顧自叫罵,反倒十分尷尬和無趣。
紫陽宮宮主吳陽子見趙五郎根本無視他們的叫罵,不禁勃然大怒道:“這等修爲的道人也敢這般囂張,簡直不知天倒地厚!可惱!可惡!譚師兄,此事還無須你動手,我等帶領各弟子上前,只需片刻就要他當場伏誅!”
譚子化道:“哎,徐掌教有令,暫時還不需取他性命,擒住他便可!”
吳陽子得令道:“生擒他也不難!各弟子聽令,隨我上前擒住此賊,叫他知道我們丹鼎觀的手段!”
說罷,除了譚子化外,這五名長老率先躍橋而上,其他弟子急忙跟了上前。
上百名道人都上了鐵索橋,踏踏之聲不絕於耳,這來勢洶洶,可惜剛行了一半,突然就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太虛崖又一陣劇烈搖晃,這次搖晃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怎麼回事?今日地火震動數次遠超以往,難不成……難不成這地火熔岩又要噴發了麼?”虛穀子驚道。
這地火熔岩上次噴發卻是在六百多年前,火柱噴涌而起,幾乎將整個丹鼎觀化作灰燼,可以說是幾近滅門!後來重建之時,丹鼎觀先師設下重重法陣,又利用各色神獸之力將這地火牢牢地鎮壓在這地底下,才保了這六百年的平穩。
六百年過去了,難道今日這地火又要重新破陣毀觀?
衆道人有些心慌,俯首往千丈之下的地火望去,層層道觀的最下方,烏黑色的混元大殿,黑白分明的仙武道場,甚至螻蟻一般的人羣都清晰可見,只是在這些建築的間隙,一抹抹紅色的光芒十分不安份,似乎隨時要跳躍而出。
“放心吧,有歷代先師的法陣在,這地火是絕對噴不上來的!”吳陽子繼續向前,並出言安慰衆人道。
“那是,前幾日我們也專門加固了這法陣,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柳陽真人也附和道。
但這話剛說完,突然吼了一聲!
除了混元大殿,整個太虛崖都抖了三抖,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築直接脫離山體墜落了下來,凌空飛渡的鐵索橋也以從未有過的幅度晃動着,幾名行走在鐵鎖上的道人一不留神直接翻出橋面,墜落山崖!
“啊!”慘叫之聲穿透了整個太虛崖。
“天哪,有人掉下來了!”
“剛纔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地火要爆發了!”
……
整個太虛崖內的人都驚叫了起來。
“師兄,今天這般異象,難不成是九鼎鎖龍陣出問題了?要不要我們下去看看……”柳陽真人面露憂慮之色道。
“不可能,這法陣我等昨日才加固過,誰能破得了?說不定正是這毛賊的調虎離山之計,騙我們去查看陣法,反倒讓他有機可乘,我看我們還是先擒了這毛賊,再去查看法陣。”吳陽子道。
“師兄分析的在理!”衆人皆點頭道。
這五大元老帶着近百名弟子不顧山體震動掠了過來,趙五郎也列陣完畢,一個人站在九霄宮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只是他背後這黃、赤、藍三色符紙貼滿了整個九霄宮前的樑柱甚至地面上,讓丹鼎觀的第一宮倒像是符籙門一般,顯得有幾分滑稽和奇特。
彭春生見此,忍不住率先怒喝道:“臭小子,你貼得什麼鬼東西,快把這狗屁符紙給我撕下來!”
虛穀子倒是客氣一點,冷問道:“你是誰,先報上名來,爲何來我丹鼎觀作亂!”
趙五郎冷笑道:“我生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葛雲生的徒弟,趙五郎!”
“你果然是趙五郎!”吳陽子冷冷道:“小子,聽說在凌虛峰上叫你僥倖逃了,卻不想你不但不趕緊躲起來,居然還自己送上門了,真是陽光大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硬闖!”
“你也知道你丹鼎觀就是地獄了?不如今天就讓道爺我替你們超度超度,解脫這地獄苦海如何?”趙五郎拍了拍柱子上的一張黃符嘿嘿笑道。
“放肆!”彭春生大怒,率先吐出一隻玉蟾,這玉蟾不過巴掌大小,渾身晶瑩剔透,彷彿白玉雕琢而成,看起來頗有幾分乖巧。但不想,這小小玉蟾一落地就猛地變大幾倍,直長到一丈大小,模樣也變得越加可憎,頭上更是化出三隻眼睛。
“三眼玉蟾?”趙五郎低吟道。
“算你識貨!”彭春生一拍巴掌,這玉蟾立即跳了起來,張口便朝趙五郎咬去。
趙五郎急忙躲了一下,他心想玉蟾屬陰,必然怕雷火,於是拍出一張火符來試探下它。
火符在空中一轉,化作一團烈焰燒了過去。
玉蟾呱地一聲就吞了烈焰,而後再張口一吐,這火焰又飛了出來,不同的是這火焰已經從赤紅色變成了青綠色。
“小心,這三眼玉蟾渾身都是劇毒,彭春生就是個煉毒丹的高手,謹防他偷偷施毒!”葛雲生不能出陣,但宮外的一舉一動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急忙提醒趙五郎道。
果然,這青色火焰燒來,在地面上不斷彈跳,所到之處立即消融了一大片,顯然毒性非凡!
三眼玉蟾再來,它張口連連噴吐,一團團翠綠色的毒汁鋪天蓋地而來,趙五郎並不躲避,而是張口唸道:“天蓬天罡,助吾紀綱。丙丁三氣,還我清明!”
“咄!”
趙五郎也吐出一口真氣,這氣體化作三股亂流四處攪動,將這漫天的毒汁反向朝丹鼎觀道人吹去,有一些道人躲避不及,一捱到這毒汁,登即就一聲慘叫,衣服皮肉都快速融化坍塌。
彭春生驚了一下,急忙又一拍玉蟾,又噴出一口雪白色的汁液,解了各道人身上的毒汁。他怒道:“那不如再試試這招,看你如何躲避!”
玉蟾再一張口,一條溼粘的長舌突然彈了出來。
長舌靈活如毒蛇一樣,直接朝趙五郎捲了過來,趙五郎一掌拍出,卻不想這舌頭雖軟卻十分堅韌,而且粘性極大,一掌拍下去就掙不脫了。
彭春生大喜,以爲這玉蟾已經將這趙五郎抓住了。
卻不想,葛雲生再次出言提醒道:“五郎,法器皆有器眼,靈獸亦有死穴,這玉蟾的弱點就在它第三隻眼睛上,擊之必破!”
“懂了!”趙五郎應了一聲,左手單手一招,火精凝成利劍,藉着玉蟾收縮舌頭的力道,空中一彈,猛地向這玉蟾的第三隻眼睛刺去。
“糟了!”彭春生驚了一下急忙收回玉蟾,又拍出一掌,只是這一掌未充分蓄力,與趙五郎對敵之下,竟然連退三步。
彭春生出師不利,未佔得先機,反倒是被打得連連後退。五大元老倍覺臉面無光,也顧不得什麼輩分規矩,五人齊齊喝了一聲:“殺!”就率領各弟子齊齊涌了上前。
柳陽真人甩出一顆暗綠色的丹丸,丹丸入土立即生出無數胳膊粗細的青黑色鎖鏈,這鎖鏈卻不是一般的鐵鎖鏈,而是以千年柳樹精魄融合精金、玄鐵煉製而成的神器,名曰:“暗柳明花索。”
索鏈似柳條一般柔軟,但卻堅韌無比,最關鍵的是這索鏈之上還暗藏殺招。
“縛!”
柳陽真人喝了一聲,這暗柳明花已經捆縛而來。
而虛穀子也不甘落後,猛地拍出一顆丹丸,這丹丸色如烏金,未見特別之處,徑直朝趙五郎臉面打來,葛雲生急忙喊了一聲:“快向左躲開一丈!”
轟!
丹丸在右側爆開,直接化出一個一丈左右黑洞洞的圓球,黑球嗖地一收,附近的東西都化爲了虛無。
“虛無丹?”趙五郎想起趙歸真給他看的上半部破敵計策之中,亦有這丹丸的介紹。
虛無丹,可將方圓一丈內所有東西都吸入虛無之境,再也不可找尋,當然這只是誇大其詞的說法,虛無丹其實與陰陽千里袖的原理差不多,會直接把人傳送到千不知名的荒涼之地,或是高空,或是絕壁,或是江河之底,讓被傳送的人困死在險境之中。
各有獨特的本領,每一個都不容小覷。
清淨宮宮主薛櫻寧卻站在衆人後面,他左手端着一青銅水壺,右手持這一把拂塵,單手一蘸一揚,這拂塵之上就帶出長長的水流,水流發出金屬一般的暗白色澤,順着他的拂塵旋轉起來。
葛雲生道:“小心背後這人的元水拂塵,他將水銀融合靈力煉化成自己的元水丹,可以隨意操控水銀,可柔可剛,不可正面迎敵!”
這話剛說完,薛櫻寧就甩出一拂塵,這水銀當空舞動猶如一條銀龍一樣朝趙五郎咆哮而來。
“着!”
薛櫻寧拂塵一抖,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