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邊,蘇丹青大戰秦少商已到了白熱化地步,蘇丹青雖然也是地境的高手,但畢竟如今只是服用了七神丹後的活屍,修爲自然比不過秦少商,不過百餘招,就被秦少商看出破綻,他一劍擊出,唰地一聲,劍穿心口。
蘇丹青冷笑道:“我的心早就沒了!你再穿心又有何用!”說着,便再御筆猛地一劃,一片風刃急旋而出。
秦少商急忙御劍回身,猛地大喝道:“劍動十方!”十柄劍芒吞吐而出,猶如煙花一般綻放出去,撲哧撲哧,就將蘇丹青刺成刺蝟一般。
這人搖搖晃晃,終於跌倒在地。
秦少商擊殺了蘇丹青,自己也不好過,他摸了下七星望海神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爲他覺得這劍好像變得越來越沉,似乎比原先的的要難駕馭的多。
“這……是怎麼回事?”
他又看了看劍身,似乎又沒什麼異樣。
其他幾門,宗政太保、尹太一、百無邪也有驚無險地擊殺了雲機社各戲法師,只是這般纏鬥下來,顯然大大地耗費了衆人的精力。這些人一直都分處在各道門之下,也看不到其他門的情況,更未見過雲機社的對手,都只以爲是其他門派安排來搗亂的殺手,互相心中怨怒積攢了好一口惡氣。
這般廝殺之後,終於太虛崖上傳來了咚地一聲鼓聲!
這大門就要開啓了!
趙五郎道:“時間到了,這些八個入門資格想必也該塵埃落定,默然你快進門,我們門內相見!”
李默然有些焦急道:“五郎,這其他七門皆有高手,你準備這個時候奪哪個入口?你修爲比我高,不如你快快進門吧。”
趙五郎笑道:“不必了,這離門可是你李默然的!你放心吧,我們太虛崖內再見。”
“五郎……”
趙五郎還未等李默然勸阻,自己已然躍下離門,似一陣風一樣向別處掠去。
趙五郎飛快地掠過半圈,見處處都是道人爭鬥後留下的屍體,場面煞是可怖可憐,趙五郎心想這些人原本都是正道人士,都是該同仇敵愾面對邪惡勢力,爲什麼到如今卻變成這樣的自相殘殺,甚至有人不惜以最殘忍的手段傷害同門,只着想威懾其他人不要來冒犯他,這道壇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比試?!
趙五郎望了望前方,見勾太常還在帶着丹鼎觀的道人衝擊着龍甲師的離門,他原先設下的九重法陣即將破裂,但這艮門也已經打開了一半,勾太常只怕也來不及了。
趙五郎繼續往下,到了冷少卿所在的震門。
此處,屍體雖然不是最多,但絕對是最殘破的,無數的殘肢碎肉散落在蜿蜒的臺階之上,就像一條血肉鋪成的地獄路徑。冷少卿一身血衣,披散着長髮,猶如惡魔一樣盤踞在震門之下,死死地盯着朝路過的趙五郎。
他的身後是已經打開了三分之二的大門。
趙五郎心頭微微有幾分厭惡,冷少卿這人他雖見得不多,但每次都是那麼的不喜歡,是僅次於南宮少羽的不喜歡。
南宮少羽的惡是包裹着一層靚麗糖衣的惡,而冷少卿的惡卻是完全毫無遮掩,一目瞭然的惡!卻不知這樣的人爲何能如正道。
趙五郎隨口道:“本是同門道友,冷師兄沒必要這麼殘忍吧,若是糾纏不下,殺了也便算了,如今一個全屍都不給留下,這手段是否太過分了些?”
冷少卿冷笑道:“同門道友?現在人人都爲自己,哪裡還有什麼同門之情可言,都是爲了登頂道壇決而已,難不成你趙五郎是來給秦少商、宗政太保做陪襯的麼?”
趙五郎不快道:“問鼎之心,人人都有,這無可厚非。但,我說你的手段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冷少卿哈哈笑道:“殘忍?何爲不殘忍,我斷了他們一手一腳,或者廢了他們武功就是仁慈了麼?”說着,他一腳踏上一個道人的頭顱狠狠地碾了幾下,道:“趙五郎,人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若敢上前,我會用十倍殘忍的方式對你!你信不信?!”
趙五郎踏着血肉臺階緩緩而上,口中冷冷道:“我原本是要去找宗政太保的,但這大門已開,我想可以先拿你來先熱熱身了!”
冷少卿臉色一變,他原本只是想嚇走趙五郎,叫他知難而退,因爲沒有人會想在這入門階段耗費太多的精力,現在趙五郎被他言語相激,要跟他爭奪入門資格,這豈不是自找苦吃?
冷少卿強裝鎮定道:“趙五郎,你可想好了,你再踏前幾步,我就不客氣了!”
趙五郎道:“既然踏上了,豈有回頭下山的道理?久聞冷師兄千機劍千變萬化,是御劍宗中最靈巧的劍術,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冷少卿怒喝道:“即使如此,那不如叫你嚐個痛快!”
他一聲暴喝,手中的千機劍閃耀而出,一道銳利的劍芒劃破長空,直奔趙五郎而去,這劍芒起初是筆直如柱,到了半路突然開始分裂,化作無數飛鏢大小的碎片劍芒朝趙五郎飛擊而來,乍一看猶如無數的銀蝶碎金當空閃耀,煞是綺麗!
趙五郎道:“好驚豔的劍術!但可惜,太華麗的東西總是不實在!”他整個人化作一抹藍光徑直朝劍芒飛去,星星點點的劍光飛舞而來,似乎可以將人削成無數碎片,活活凌遲而死。
但不想趙五郎整個人根本不退避,所有的力道都凝在身前,猶如一把利劍破開層層阻隔一樣,叮叮噹噹就破開劍芒直接朝冷少卿擊去。
冷少卿驚了一下,他急忙收回碎劍,再一合就化成一柄兇狠怪異的刺劍朝趙五郎劈去。
趙五郎刷地一聲就分身成兩個,一前一後分別御出雷火二力朝冷少卿打去。
嘭地一聲,冷少卿來不及躲避,一下子就被擊倒在地。
冷少卿的劍法雖然狠辣,但修爲始終未破地境,與現在的趙五郎相比自然有些差距,但他這個人素來不肯服輸,剛被擊倒在地,就立即又爬了起來,再御手中利劍猛地刺了出來。
“劍化千機,殺!”
無數的劍芒碎片噼裡啪啦飛了出來,趙五郎雙掌一合,喝道:“御!”
一輪八卦顯露出來。
碎劍如羣蜂一樣叮叮噹噹地擊打在八卦之上,飛過來又飛回去。
冷少卿再一卷動雙手,碎劍突然一凝化作一股龍捲般直卷趙五郎的八卦中心而去。這一招顯然是看穿了這八卦的弱點,陰陽相交之處正是這八卦氣盾最薄弱的地方。
果然,碎劍瞬間衝破八卦直絞趙五郎小腹而去。
趙五郎冷笑一聲,突然單手一旋,化出火紅色的混元傘,猛地一甩,紅光一閃,就將這層層碎劍全部擋了回去。
趙五郎道:“我沒時間與你在這較量了,冷師兄,到此爲止吧!”趙五郎抵了下眉心,噴出一道烈焱。
烈焱疾疾燒來,但不想這人像瘋了一般,根本不肯後退,迎着烈焱就衝了過來,火焰燒過他的衣訣皮膚,他也不覺得疼痛,口中大叫一聲又朝趙五郎劈來一劍!
這一劍衝破火焰再度劈斬而來。
趙五郎咬牙道:“冥頑不靈!散!”
他手中的烈焱也化作神劍,猛地暴漲而出,藍光一耀,直破開冷少卿的千機劍,再緊接着穿透冷少卿的右胸而過,噗地一聲,濺出一團血花。
這人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一下子跪倒在地,手中的神劍也跌落在地,但他雙手卻依舊比劃顫抖着,想要重新拿起劍去殺趙五郎。
“我……我要殺了你!我不會……輸給你的!”冷少卿跪在地上口中斷斷續續道。
趙五郎覺得他爲了勝負而癡迷,可悲又可憐,口中冷冷道:“但現在你已經輸了!”
冷少卿嘶吼道:“我不會輸!我進不了門,你也別想進!”說着他猛地收回千機劍,再度發出一劍,這一劍光華更甚以往,正是他的得意絕學,縱橫千里!
劍氣縱橫,猶如激盪千里一般!
趙五郎再度打開混元傘,嘭地一聲擋住這一劍,劍光耀眼,無數碎片叮叮噹噹而來,好似下了一場劍雨一樣。
但這劍再凌厲,卻始終破不開混元傘,趙五郎趁劍勢衰竭之時,再度飛出一道雷火,轟隆一聲就將冷少卿擊飛十餘丈,整個人啪嗒一聲摔落在臺階之下。
趙五郎道:“你真的輸了!”說完,便轉身入了震門。
太虛崖內,所有人都看不到外場的情況,也不瞭解這是怎麼一番廝殺才能進來,半空中一排排的道人幾乎都站了起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八個人進了這八門,有資格問鼎新一屆的道壇決!
清微道人扶着欄杆,神色緊張。
神霄道人安慰道:“師兄不必着急,以五郎和默然的實力,二者至少可入一人!”
清微道人擔憂道:“若論實力,他二人至少可入一人,但是丹鼎觀和御劍宗門下弟子衆多,我方纔聽得外頭殺聲震天,顯然是廝殺十分慘烈,我好擔心五郎他們遭人暗算,到頭來功虧一簣啊。”
清微道人的話不是沒道理,丹鼎觀畢竟是主場作戰,很多不爲人知的手段也是不可避免,往年符籙門一個人都進不到這八強決賽,今年若是能有一個,便是極大的突破了!
清微道人痛心疾首道:“連着七屆,一百多年未有弟子入八門了!真是門派凋零啊!我如何不緊張!”
神霄道人急忙安慰道:“今年我們必能一雪前恥!”
此時,內場的八個大門緩緩開啓,終於這八個席位塵埃落定,道壇決最後的八強走入了場內。
秦少商和宗政太保幾乎是同一時間步出一線天,二人站在了乾門和巽門下的平臺上,皆是器宇軒昂,丹鼎觀和御劍宗的門人瞬間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緊接着,尹太一、南宮少羽、百無邪也進入道場之內,馭靈司的人也尖叫了起來,最後只剩下三個名額。
清微道人和神霄道人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而丹鼎觀內所有人都已經在高呼着百無心、冷少卿和勾太常的名字。
似乎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還有符籙門一派。
三個人影先後步入道場,李默然、龍甲師和最後面姍姍來遲的趙五郎!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歡呼聲嘎然而止,因爲這三人竟然都是符籙門的弟子!
清微道人渾身抖了一下,問道:“師弟,我沒有看錯吧,這三個都是我們符籙門的弟子?”
神霄道人激動的老淚縱橫道:“師兄,你沒看錯,真的都是我們符籙門的人,趙五郎,李默然,龍甲師,都是我們挑的弟子啊!他們……他們居然都進了!”
清微道人又用力看了幾眼,而後用力地拍着護欄,搖頭邊哭邊笑道:“這就像做夢啊!師弟!我符籙門竟然也有今日,道壇決八強,我符籙門弟子竟然佔了三席!比御劍宗和丹鼎觀還要多出一人!”
清微道人一激動,整個人就不住地咳嗽,到最後更是有些喘不上氣。
神霄道人急忙扶住清微道人,道:“師兄,不可太激動,快快坐下!”
清微道人掙脫了神霄道人,道:“我不坐,我要親眼看着符籙門人怎麼問鼎道壇決的!我要看這三個小子怎麼給我符籙門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