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六剛湊過去,周琦就宣佈了一個重大消息:“航拍器掉進黃泥村某個角落了,咱們趕緊去找哇!”
我看着一臉慌亂的周琦,好奇的問道:“這玩意兒故障率這麼高?感覺還沒我給我侄子買的遙控飛機耐玩。”
周琦將控制檯上面的線拔掉,然後將航拍器的配件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了車裡,然後對我和小六說道:“上車,咱們進去找!他孃的將近一萬塊呢,就飛了這麼一下,真他孃的不該來!”
周琦罵罵咧咧的發動車子,嚇得小六大氣都不敢出。
我示意小六安心,周琦就這脾氣,生氣的時候罵罵咧咧的,但是一會兒就好。再說一萬來塊錢的東西,肯定是有售後的,操作上沒有失誤廠家就得負責。
進村的還是上次我們開車走的那條,彎彎曲曲的,中間低窪地方還是爛泥。從車轍上來看,這村子很少有車輛過來,所以很多看似能走的地方,在車子碾壓上去之後,立馬就變成了坑。
周琦扭臉看了我一眼:“就這樣的路,我感覺有半個心眼也不會開着車子扎進去,何況還是漆黑的雨夜。”
我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當時光顧着趕緊回縣城,誰知道這村裡居然有一條這樣的路。假如知道這村裡難走到出人命,我們寧願蹲在黃河大堤上挨雨淋也不會踏進這個村子半步。
車子在進入第一個路口的時候,地上牆上依然有着那晚天然氣罐爆炸後的痕跡,我們當時停車的那個高地上,車玻璃的碎渣子依然遍地都是,就連不遠處的牆壁縫隙中,依然插着當時我粗製濫造的火把,這會兒只剩下了一個直棍。
周琦停下車子,好奇的四處看着:“幸好這村子沒人,假如當時你們這麼折騰這個村子,村裡的人還不把你們給生撕了,好好的街道看你們都整成了什麼樣子。”
我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當時的情景,根本沒有說話的心思。小六有點心驚膽戰的說道:“能從蟒蛇的嘴裡活下一條命來,也確實不容易。”
周琦用手機大概確定了一下航拍器掉落的位置,然後看了看裡面的道路,有點心疼的說道:“咱們還是走路過去吧,再開下去,我怕我的車也報廢了。拿好你們的東西,帶上防身的傢伙,咱們今天就闖一下這個傳說中的黃泥村!”
小六提着攝像機,周琦揹着裝航拍器的揹包,我則是從車子的後備箱裡找到了一把工兵鏟。
周琦笑嘻嘻的看着我:“面熟吧,這是上次你們出來後,我問趙國棟要來的,這玩意兒有刃口有鋸齒,而且長度剛好,是個防身的利器。”
我隨手掏出了我採訪包裡放着的匕首:“要防身還是這個,從上班開始,我就一直帶着這玩意兒,只有這種東西才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小六一看我這架勢,當即就嚇了一跳:“志才哥,你這是採訪還是搶劫啊?這是記者要用到的工具麼?”
我嘿嘿一笑:“我在局裡的編制是編輯,不是記者。”
鎖好車門,我們開始向周琦劃定的方向走去。原來村裡的屍體與報廢的兩臺汽車已經被警隊的人拉走了,整條街上毫無現代氣息,入眼全都是破敗的景象。坍塌的那幾座房子,這會兒依然沒人清理,周圍飛着各種小蟲子,顯然已經將這裡當成了自己新的樂園。
周琦瞅着村裡面那一座座基本的都有着裂縫的藍磚房子,有點惋惜的說道:“可惜了,這麼多房子,假如拍攝一個鄉村類型的片子多好,可惜現在卻都成了危房。最喜歡這種村落,沒有任何水泥出現,有的之事古樸和厚重。”
我從小六手中拿着攝像機一邊拍攝一邊說道:“我拍點素材帶回去,哪天你又想法了可以直接用。”
周琦指着不遠處的大桐樹說道:“那棵桐樹來個特寫,這種樹以前每個機關大院裡都種有,但是現在想找這麼一棵樹,實在是太過困難。”
拍好之後,我們繼續前行。小六四處看着,好奇的問我:“志才哥,這地方也沒啥古怪的,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看着他笑着說道:“這麼一個村子裡居然還有人在這裡,你不覺得奇怪麼?假如是個過路的,見到我們之後應該主動打招呼的,但是他卻沒有。要不是攝像機放在車裡的時候沒關攝像機,我們誰也不知道,當時這村裡有人。”
周琦看了看手機上最後航拍器墜落的畫面,然後說道:“航拍器是過了大桐樹之後才墜落的,按照視頻上的方向,應該是前面的路口向左走。志才,你看看這個人認識麼?”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視頻畫面,上面一個穿着綠色戶外裝的人在街上走着,在航拍器飛過他頭頂上的時候,這人還擡頭看了看。周琦將畫面定格,然後放大這個人,試圖讓我分辨清這個人的面孔。
這人大概四十來歲,長得孔武有力,胸前還掛着一臺相機。不知道是穿着那套戶外裝的原因還是什麼,這人看上去總有幾分彪悍的味道。
我看了好幾遍,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具體在哪又想不起來了。看了半天,我只好對周琦說道:“不認識,這人怎麼來這裡了?”
周琦也有點疑惑:“或許是咱們縣周邊的驢友吧,你們在黃泥村的遭遇,雖然官方沒有報道,但是死了幾個人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畢竟是個小縣城,想瞞也瞞不住。走吧,趕緊找到航拍器,我好返廠維修。”
我們來到了之前在黃泥村,我一個人四處尋路時候遇見大李和趙國棟的路口,也就是在那個路口,出現了第二條巨蟒。
再次走上這條路,我自己都有種恍惚的感覺,當時也不知道靠着什麼支撐我找到他倆,現在回想起來,只有滿腦子的害怕與疲憊。
走進這條街沒多長時間,我就看到了那兩扇被我放倒的實木大門。周琦看着空蕩蕩的門洞和地上的兩扇木門,驚訝的看着我說道:“行啊,這戰鬥力,換我絕對打不開這門。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沒有說話,而是走上門口的臺階。上次來的時候,我曾經見到了幾個與我的鞋子一模一樣的鞋印,當時嚇得要死,還以爲村裡有另一個“我”。結果剛纔來的時候,卻發現臺階上的鞋印不見了,像是從來沒有過那幾個鞋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