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姐,我睡覺打呼的,不會吵到你吧。”紹楓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反正我換了地方也睡不着覺,你的呼嚕聲正好跟我作伴。”
“吳大姐你人真好。”紹楓感激的說。
吳大姐又拿出化妝盒,往臉上抹“顏料”,雖然女人愛漂亮,喜歡化妝,但是這位吳大姐作的實在有點過了。
“你還要出去嗎?”紹楓問。
“不出去。”
“那你爲什麼還要補妝啊?”
“噢,我……是想……現在化好妝,省得……明天早上……再化了,挺麻煩的。”吳大姐閃爍其辭。她連衣服也沒有脫,往牀上一躺,蓋上被子就睡了。
真是奇怪。不過世界上有一些女人是絕對不會讓第二個人看見自己不化妝的樣子,就好像女人絕對不會讓人看見自己的裸體。紹楓以爲自己實在是長得太漂亮,吳大姐不願意在自己面前露出廬山真面目,以免相形見拙,所以纔不卸妝,不脫衣服。紹楓是那種不管發生天大的事,只要腦袋沾到枕頭就能立刻睡着的人,在加上白天旅途的勞累,她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想。
午夜,雨雖然小了些,但是風依舊很大,像吹着響亮的口哨。樹枝搖曳着它那婆娑的身子,將鬼魅般的身影投射在牆上。空氣已經停止了流動,像一潭死水。
“咚咚咚……”在這寂靜的屋子裡,這聲音像是裝上了導行系統,準確的傳入了每個的耳朵裡。紹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萎靡的坐在牀上,打量着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吳大姐不見了。
紹楓以爲吳大姐可能是去了廁所,本想接着睡,可是樓上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雜沓的腳步聲。紹楓的睡意被徹底打消了,無可奈何的走出房門,想去看個究竟。
“紹楓快過來。”吳大姐站在樓梯邊向紹楓招了招手,就急急忙忙的上樓去了。
紹楓也緊跟了上去。當她來到三樓,看見一間房門開着,裡面的燈光照亮了走廊。紹楓走進房間,所有的人都在這裡,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她驚呆了。
白羽被吊死在了房樑上。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凸凸的,像要掉下來。一截舌頭伸在嘴外面,身子懸在半空,很有節奏的盪來盪去,墜得的房樑咯吱咯吱的響。窗戶是開着的,風裹挾着雨水闖進屋裡,將牀和被子都打溼了。
“大家不要觸摸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保護好現場。”秦嵐說,“我想知道是誰首先發現案發現場的,也就是誰先到的這兒?”
“俺。”一個沉悶的聲音從李國泰嘴裡發出,好像他覺得誰先到達案發現場誰就最有可能被懷疑,甚至蒙冤。
“哼,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了,人一定就是你殺的。”吳大姐帶着對李國泰慣有的猜疑說。
大家對吳大姐這種以貌取人的猜測都不予理會。
秦嵐接着問:“你是怎麼會到白羽的房間裡來?”
“俺正躺在牀上,但是沒有睡着,突然聽見我樓上有‘砰砰砰’類似敲門的聲音,而且非常響亮,於是就上樓來看看,結果發現他被掉在那裡,然後這位老伯就來了。”李國泰解釋說。
“沒錯,我可以作證。”周老伯說,“我是第二個到的,我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見他(李國泰)剛剛來到這件房子的門前,他不可能有殺人的時間。”
“這麼說李國泰是第一個到的,緊接着是周老伯,然後是我,其次是吳大姐,最後是紹楓。”秦嵐說完就陷入了沉思。
“周老伯,你和白羽同住一個樓層,爲什麼卻是第二個來到案發現場的,按理說你應該是最快的。”紹楓問。
“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腿腳也慢,再加上外面風大雨大的,所以就起來的慢一些。”周老伯的話說的合情合理。他以爲紹楓懷疑他,於是又補充說:“我剛纔一直在屋子裡面睡覺,哪兒也沒有去。”
周老伯的話提醒了秦嵐,他對每一個人說:“請問,你們在案發前都在幹什麼?”
吳大姐說:“我當時正在廁所裡面,聽到聲音出來後,就看見你(秦嵐)從房門出來向樓上走去,我就跟着上去了。”
紹楓說:“我一直在睡覺,被一陣聲音吵醒了,就上來看看。哦,對了,我剛纔碰見吳大姐,是她向我打招呼,我纔上來的。”
“對,我可以爲紹楓作證。我出屋的時候,紹楓還在酣睡。”吳大姐說。
“那這麼說大家都沒有作案的時間了?”秦嵐的思維遇到了阻礙。
“還有一個人。”紹楓語出驚人。
衆人愕然,用一雙雙求知的眼睛望着她。
“誰?”秦嵐問。
“你。”紹楓答。
“我?怎麼可能,我爲什麼要殺他?”秦嵐反問紹楓。
“那我們跟他也是無冤無仇,我們又爲什麼要殺他?別自以爲是了,搞的自己像個大偵探,別人全都像殺人兇手似的。”紹楓又反問秦嵐。
“就事論事,我這可是爲了查案子 。”
“那你爲什麼不先查查你自己。你剛纔幹什麼去了?”紹楓好像已經養成了與秦嵐擡槓的習慣,他明知不是秦嵐所爲,還是要這麼說。
“我剛纔一直在房間裡睡覺。”秦嵐有些生氣的說。
“有誰可以證明嗎?”
“沒有。”
“那你怎麼就能證明兇手不是你自己呢?這年頭賊喊捉賊多的是。”
“你……”秦嵐被頂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們二位不要再鬥嘴了,我相信人一定不是這位小哥(秦嵐)殺的。我們還是趕快把白羽放下來吧,他吊在那怪可憐的。”周老伯有些傷心的說。
秦嵐托住白羽的身體,李國泰將繩套鬆開,二人將屍體平方在地上。周老伯將白羽的眼睛合上,悲慟的說:“多好的孩子啊,就這樣……”周老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他搵了搵眼角,哽咽的說:“他在這兒無仇無怨,是誰這麼喪盡天良要殺他呀。”